汤故眉心动了动,点头:“你先回大理寺。”
徐子亦带手下回去,她一个人前往御书房。
途径姬美人的宫殿,墙头几只猫,冲她喵喵叫。
姬美人是西域国进献来的舞姬莉亚,据说容貌倾城,但入宫那日连皇帝的面都没见着,给了个身份扔进后宫,再也没下文。
此人她之前匆匆见过一面,身上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
她又看了那几只猫两眼,继续赶路。
「好着急,这里有几个反派,所以到底是谁干的?」
「好奇怪,为什么之前给我们看过的那一版剧本里没有这么细的内容?」
「开玩笑,都让你看完了,还演什么?」
「有道理,不知道汤爷能不能顶住压力破案啊!」
「所以,诡事录在这里的意思,就是指鬼杀人?」
「鬼杀人我不关心,我只关心故宫马上又要合体了!」
「好期待这两人感情线啊哈哈哈哈!」
「凭什么都是在工作,只给他们安排了感情线/流口水/」
汤故赶到御书房的时候,连廊下灯笼里的蜡烛都熄了一半。
新帝宫禛登基后一直提倡凡事从简,厉行节约,吃穿用度不及先帝一半,就连入夜后的蜡烛都是能省则省。
“大人来了。”
宫禛身边的大公公秦州看见她来,立刻上前。
“大人可查出凶手了?”
她摇头:“公公莫急,您徒弟的案子,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绝不让他蒙冤。”
“多谢大人。”秦州行礼,看了一眼紧闭大门,“大人进去吧,陛下已经等候多时了。”
她手心紧了紧,点头,也没让秦州敲门,推门而入。
殿内的灯也很暗,勉强能看清里面的陈设,她眯着眼适应了好一会,绕过屏风进内厅。
内厅的窗户上投射出一个影子,坐在桌前,低头看桌上的文书。
她站定,看了一会。
如今的大理寺少卿汤故,和新帝宫禛是青梅竹马,她父母都是将军,战死沙场,先帝感念其忠勇,让她自幼跟着宫禛伴读。
她从来不隐瞒女孩的身份,也从不遮掩自己的大志向。
她希望入朝为官,为天下太平百姓安乐做出自己的贡献。
但她同时,也喜欢宫禛。
两情相悦,可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宫禛想纳她为妃,立她为后,她却不愿意做后宫花团锦簇中那一朵。
她的拒绝没有惹他生气,反而举荐她参加科考,她榜上有名,考入大理寺,先帝驾崩之后,他继位的第一件事,就是扶她坐上大理寺卿的位置。
他继位已有半年,但后宫依旧无人,唯独的一个姬美人,他甚至想不起对方的名字。
朝野都在传他喜欢他的臣子,说她乱了君臣之道,但这种闲言碎语,他好像一点也不在乎。
“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进来?”
里面传来说话声,她回神,掀开帘子进去。
“参见陛下。”
宫禛只穿着常服,玄色长袍绣五爪盘龙,长发松松垮垮束着,从案桌上抬起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
“说了,不用跪。”
汤故站起来,看了他一眼。
着古装的宫禛,竟然比平常更出众。
应该是他本身的气质能完美驾驭这身衣服,她有一刹那的晃神,上一个沧海桑田,人间文化还未在天庭流行时的帝君,大概就是这样。
「哇哇哇!陛下好帅!」
「天啊这也太帅了」
「原来老公不怎么接古装戏是为我们考虑,这谁看了不得直接流鼻血啊!」
「这谁顶得住啊,这一身简直是忧郁帝王颓废美男啊!」
「汤爷你是不是人啊,这都不迷糊?」
「汤故显然已经被迷住了好吗,半天没动了」
「这俩人的故事我可以直接脑补十几万字,一句“不用跪”好甜啊!」
“傻站着干什么,今夜是叫你来当笔挂的?”
“哦。”她尴尬地揉揉鼻子,“寿春宫调查完了,小福子确定是他杀,但……臣并不相信鬼神之说。”
“如果真有鬼神,不会派你去查这个案子。”
“臣是觉得,长公主内院的下人并无可疑之处,具体死因要等验尸后才能知道。”
“长公主呢?”宫禛放下手中的笔,站起来,看着她。
汤故眸子一紧:“陛下怀疑……”
长公主泽清和宫禛并不是一母同胞,泽清的生母是先帝的第一任皇后,但生她时难产早死,死后便是如今的太后登上后位,宫禛也被扶正,成为东宫太子。
泽清表面上看着久居深宫不常与人见面,但实际上和宫禛不和已很久。
她从小优秀有大报复,可就是因为从前崭露头角有压过宫禛之势便被先帝猜忌,禁足后宫八年之久。
积怨许久,足以成仇。
“臣去探了长公主口风,确实有些自相矛盾的地方。”
她皱眉,回忆片刻。
“长公主说小福子是从陛下这里要过去的,很是喜欢他的机灵劲,但如今她身边的大太监已经步入暮年,眼睛连视物都不大清楚,她却还是只让小福子做洒扫的活,不许近身伺候,臣以为,这不是喜欢。”
“是试探,是提防。”宫禛接了她的话,勾出笑笑,“但之前那些鬼影的事,应该不是她。”
“陛下的意思是,有两伙人?”
他挑眉:“是两伙人,还是同伙,要你给答案。”
汤故凝眸,点头:“臣定尽全力追查。”
“夜深了,你一人出宫怕危险,今夜赐留宿。”
「我靠!玩这么花?」
「不是,我就问一句,这是正常的吗?」
「就是说,咱也不是古代人,咱也不知道啊……」
「怎么在悬疑剧之下又看出了一点点言情剧的感觉呢?」
「汤爷,愣着干什么,答应他啊!」
汤故神情犹豫,最后道:“臣不敢。”
“这是命令。”
宫禛唇角似乎带笑:“你要是怕睡下后遭人诟病,也好,换种方式。”
她愣住:“换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