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四排的鬼怪有手，全都伸出来，做排斥状。
她眸子一沉。
看门鬼！
这汤家老宅的煞气够重，看门鬼百年难遇一只，虽然法力一般，但就厉害在肉眼根本不可能看见。
除了神仙，就只有照妖镜能让他们现真身。
她目光再度落在镜子上。
看来这面镜子，也不是凡间的东西。
“小故……”
“别过来。”
徐惟要上前，被她出声制止。
对方吓了一跳，立刻不敢动了。
汤依依和临介目睹了镜子里的怪物，刚才进来的时候手里拿的“武器”都扔在一旁。
泽清从三人的表现里大概也猜出什么，拿着手里的电击棒对着那堵无形的墙就按下去。
“别……”汤故话还卡在嘴里，就听刺啦一声，火花四溅。
防身用的电击棒都是小功率，哪怕是不停歇电击也很难冒出这么大的火花。
和火花一起飞溅出来的，还有一些红色的流体，溅到泽清手臂上，她当场石化。
“这是……血吗？”
她脸色惨白，手臂上红色凝住，她连嘴唇都在发颤。
汤故没理她，她的注意力全都在那道隐形的屏障上。
泽清还没来得及再次博取关注，客厅内忽然穿出一阵咆哮，像是野兽狂叫，又像是狂风掠过物体的声音。
但屋内，并没有风。
“这是什么啊？！”临介捂住耳朵，低头乱窜。
黑暗的客厅里好像进来了什么东西，遮住了天花板。
一团团的黑雾凝聚在一起，像是收网一样将几人包围。
“徐惟，你躲墙脚去。”汤故看了一眼被吓傻还愣在原地的徐惟，示意她赶紧跑。
对方反应过来，立刻爬进墙脚的一张装饰用的高脚桌底下。
「我靠，啥玩意啊！摄像头都糊住了！」
「我真的快好奇死了，他们到底看到了什么啊！」
「我觉得就是节目组的安排，这世上哪里有鬼」
「我想问问这坨看不出形状的黑雾是怎么回事？」
「我觉得……我靠！刚才什么从镜头面前飞过去了？！」
「一……一张鬼脸？！」
「我也看见了！真的是鬼脸！妈呀吓死人的！」
「难道说这也是节目组做的？」
导演组看着摄像头，面面相觑，谁也不记得在他们的安排里还有这一出。
宅内，汤故看着那群鬼怪四处乱窜，围着那几人，大有一副要将他们生吞的模样。
他们不敢冲她来，是因为知道她不是普通凡人，门已经散开，如果不管这几个人，她早就上二楼了。
她不在乎泽清和汤依依的生死，但一直对她不错的徐惟和路人临介还在这。
她深吸一口气，拿出刚才的道具符纸和钢笔，随便乱画了一串符，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嘴里念念有词，几秒后，唰地一声，符纸应声而出。
符纸飞出去，在空中化成一道寒光，直冲刚才那堵隐形墙所在的中点而去。
符纸只不过是一个幌子，真正有用的，是她的神力。
寒光打在空气上，啪嗒一声，在黑暗的室内亮起的火光格外刺眼。
空气里的嚎叫声更大，徐惟躲在桌子底下，闭着眼睛不停默念“别靠近我”。
那些奇怪的声音比起刚才像是夹杂了更多的痛苦，又过了十几秒，声音终于小下去，天上的浓雾渐渐散开，除了落在家具上的血迹，什么也没留下，好像刚才的一切只是他们的幻想。
“小故，没……没事了吧？”徐惟从桌子下面钻出来，立刻贴到她身后。
“没事了，走吧。”
她抬脚往楼上走，剩下三人愣了半天才回过神，追上去。
“姐，这……这世上真的有鬼啊！”临介连自己的立场都不要了，亦步亦趋地跟着汤故。
“信则有，不信则无。”她不置可否，脚步踩在台阶上的嘎吱声渲染了一股诡异的氛围。
几人转眼到了二楼帘幔前，但汤故不动手，谁也不敢上前。
“可是，刚才那……”临介看向楼下，还隐约能看见溅在那面镜子上的血，“是真的啊。”
他在进来前还坚定地相信这个世界上的鬼都是人心作祟，但进来不到五分钟，就已经彻底刷新了自己的三观。
汤故没理他，见也没人敢上前，自己动手撩开帘子，帘子后就有光线透进来，二楼三楼的窗户都是透明的格子玻璃窗，透光性不错。
身后四人松了口气，泽清为了找回自己的场子，先一步走上台阶。
汤依依紧跟其后，她看着那两人，挑眉，带着怎么都不肯先向前的临介和徐惟上楼。
楼梯台阶不少，转角才能看见二楼走廊。
二楼是纯中式风格，简单的白墙，每个房门口摆放的陶瓷落地花瓶，以及房间的门框，都是那个年代独特的印记。
二楼采光很好，几人胆子终于大了起来。
通往三楼的楼梯在走廊尽头，泽清和汤依依两人脚步很快，都拼命往那边赶。
咚咚咚。
汤故三人才走到一半，就听见那两人上楼的声音传来，又过了半分钟，三人也成功上楼，却发现泽清和汤依依还站在走廊入口处，没有继续往三楼去。
“泽清老师，你们怎么不接着走了？”
临介上前，问了一嘴。
泽清只顾看着前面，汤依依也一脸呆滞。
“我们……上了几层了？”
“好像已经是……第三次上楼梯了！”
“可是，这栋房子，不是一共只有三层吗？！我们现在在哪？第四层！？”
泽清一脸惊恐，两人对视一眼，又看向后面三人。
徐惟脸瞬间白了，汤故走上前，仔细看了眼两边的房间，以及门口的花瓶。
“这是二楼。”
她得出结论。
徐惟一抖：“但我们不是刚从二楼上来吗？”
她挑眉，又看了一眼前后四周：“鬼打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