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有点惨了。
第一场诗词背诵,对手是岁春。
岁春是泽清身边那群小喽啰之一,但本身很有实力。
名牌大学,文学博士学历,曾经还拿过一场全国性诗词比赛的亚军。
她来娱乐圈当歌手完全出于自身爱好,入圈的时候大概也没想到这个圈子里会这么残酷,高学历根本不能成为她的垫脚石。
她恃才傲物,在圈内屡屡碰壁,最后沦落到在酒吧里做五十一首歌的驻场歌手。
后来机缘巧合,她认识了泽清,那时候泽清正在往唱跳演戏全能艺人方向发展,请她来做枪手,写了一首solo单曲,从那以后她就正式成为了泽清身边的人。
泽清给了她不少机会,但奈何她性格太孤傲,从来没能把握住。
第一场就碰上这么个狠角色,众人难免为汤故捏一把汗。
「我觉得汤故药丸啊!」
「我也觉得,我之前看过岁春在诗词大赛里的表现,只能说是相当厉害」
「她会的实在太多了,毕竟博士出身,二十七八年的书不是白读的」
「天,这么一比,汤爷少读十年书」
「没事,输一场也没事,何况对家确实厉害,汤爷开心就好」
「汤故粉丝还真是……乐观」
“汤小姐,您好,承让。”
还没上场,岁春就一脸高傲地从她身边飘过,嘴里问着好,但看都没看她,说着承让,自己先一步进入直播画面。
汤故目光落在她身上,轻扯唇角,算是回应。
岁春自己高傲,却见不得别人不把她放在眼里,盯着她,话里话外都有点看不起她的意思。
“汤小姐一会正常发挥就好,我会收敛一些,不然,胜之不武。”
「呃,不是我故意拱火啊,汤故这能忍!?」
「这是妥妥的宣战啊!而且根本没把咱汤爷放在眼里!」
「算了吧兄弟们,别这么激动,这文学底蕴也不是说让汤爷加油就能一下子有质的飞跃的」
“不用,既然是竞技,那就都拿出真正的实力就好。”汤故不置可否。
她话里有话,岁春立刻听出来。
“你觉得你能赢我?”
“我从来只看结果。”
对方冷笑一声,在自己的位置上站定。
导演组给了两个发言席,一人一个话筒,身后是一块大屏幕。
“我们第一场诗词背诵比赛马上就要开始,规则如下。”
由系统选择一个词语,所有的诗词都要体现出词语表达的内容,每人一句,不可重复,直到有一方答不上来。
“身后的大屏连接AI,每一句诗被AI抓取都会在大屏显示诗句出处,所以大家放心比赛公平,绝不会有错词漏词。”
「还有AI啊,听上去好严的感觉」
「这样我们才能第一时间知道他们有没有记错啊」
「汤爷,咱们……算了,重在参与」
“现在由AI抽题。”
屏幕滚动,几秒后停止。
AI抽题结果为一个词——思乡。
“题目已经选好了,接下来两位艺人的诗词都要围绕思想这个主题,现在开始。”
“月是故乡明。”
岁春抢先答题,一秒都没犹豫。
大屏幕立刻显示她的诗句出处。
汤故神情淡淡:“蓬莱异乡客,惟系故乡情。”
她话音落下,大屏幕半天没反应,主持人愣住,导演愣住,在场观众也愣住。
「咋回事?」
「说错了吗?」
「难道是现编的?」
「我就说汤故遇到岁春根本没用,毕竟年纪还小呢,加上演戏才读了几年书啊,没什么文学素养的!」
这条弹幕刚出现,大屏幕总算有了动静。
“蓬莱异乡客,惟系故乡情。——《山月》佚名”
「佚名?啥意思?」
「就是说这首诗是存在的,但作者不详」
「嗯哼?汤爷这又是整什么花活?」
「等等,今天的汤爷,会不会再次逆袭呢!」
岁春没想到这首诗竟然真的存在,拧眉,立刻接上:“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飞花满城不见君,恍然一梦思长安。”
这句诗出口,大屏幕又白了。
导演眉心紧拧,制片咬拳头,岁春质疑:“哪有这句诗?”
她话还没说完,大屏幕弹出出处——“飞花满城不见君,恍然一梦思长安。——《念长安》佚名”
「又是佚名?!」
「姐姐,你到底读了多少诗歌野集啊!」
「就没有一个我熟悉的?」
「可是汤爷答出来了啊,AI都认了,那不就够了?!」
“有没有,也不是你我说了算。”汤故勾唇,“历史几千年,不仅仅只有课本,不是么?”
这话就是摆明了说对方积累不够,岁春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请A方回答。”
主持人提醒一句,岁春才反应过来。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
“山水迢迢望故乡,赤子昭昭戍边郎。”
「得,AI又要工作了」
「汤故答完这一场,AI的CPU不会烧掉了吧?」
「AI:谁懂啊家人们……」
「离谱啊,那么多诗人,她全答佚名?」
「该说不说,这些词都挺好听的,我之前竟然全都没听过?」
「可能真的是哪本诗词野集里的,求问汤故是哪本!」
AI结果出来,依旧是佚名。
岁春觉得自己的脸要挂不住了。
她加快答题速度,但不管她多快,汤故都能更快,甚至她的话音刚落,她就能接起来,滔滔不绝,像是没有尽头。
前后打了四十个轮回,岁春的速度肉眼可见地慢了下去。
汤故依旧保持着匀速,对方一说完她就能接上,比AI识别更迅速。
“一捧相思一捧月,亲人相亲不得见。”
第四十六个轮回结束,岁春脸色涨红。
她实在答不出来了。
被汤故带着,好胜心越来越强,总是绞尽脑汁找一些偏门的诗句,到最后连最简单的都说不出来。
“请A方作答。”主持人出声提醒。
她双手握拳,额头上滴落汗珠,从鼻尖滑下。
还是想不到,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
“最后五秒。”
“五。”
“四。”
“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