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人自有恶人磨。”
戴芯如果被拖下水,为了保护自己的声誉也要揭发单晴晴,他们只要牵住线头,后面串着的大鱼,自然会咬饵上钩。
“还有一件事,春晚节目组那边说,汤小姐的舞蹈节目原本的歌手车祸意外住院,不能如期参加,那边发了消息到我这来,问您愿不愿意……”
大概三个多月前,春晚节目组就来找过宫禛,当时他一口回绝。
季杰本来不想再问他这件事,但现在情况不同了,跳舞的人换成了汤故,而汤故和他之间又保持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可以。”
他一愣:“总裁,您确定?”
“嗯。”
“好,那我跟那边说一声。”
他的先见之明果然是对的,宫禛没有拒绝。
“我把春晚暂定的节目单发给您。”
宫禛平板接着电话,那边打开手机接收文件。
还没下载完成,季杰忽然轻呼一声。
“怎么?”
“总裁,你看顾影后朋友圈。”
对面说完,马上扔了张截图过来。
顾温的朋友圈,发送时间是一刻钟前,她和汤故,以及徐子亦的合照。
如果没记错,她走的时候是说回酒店有事。
有事就是和他们出去喝酒吃饭?
他凝眸,退出朋友圈,打了个电话给汤故。
电话拨过去,响了很久才接。
“喂。”
“你在哪?”
汤故一愣,看了一眼身边的徐子亦,对方正低头看手机,手机屏幕是顾温的朋友圈,三个人的照片,他还顺手点了个赞。
紧接他名字后面的,是季杰。
难道季杰看见朋友圈后告诉宫禛了?
“我在……外面吃饭。”她只能如实相告。
“什么时候过来?”
走的时候医生说过晚上要查房,让留人在。
“今晚不过去,不行吗?”实在太晚了,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
这语气,听上去总有一种事后不认人的感觉。
“想反悔?”他语气不妙。
汤故顿了顿,和徐子亦拉开距离,小声道:“你那……不是还有季杰吗,他一会回去之后……”
“他回不来了。”
平板连线的季杰闻言一愣,风中凌乱。
他只是出来了几个小时,怎么就回不去了?
听上去怪不吉利的。
“啊?”她拧眉,沉思。
那边好像有护士进了病房,说要吃药。
她又纠结一会。
好像留他一个在那是没什么人情味,她回到徐子亦旁边:“那个,我朋友还一个人在医院,我得先回去了。”
“你也喝了酒,要不等我经纪人送你回去?”
“没事,我……朋友情绪不太稳定,我打车回去就好。”
闻言,宫禛的表情更差。
他情绪不稳定?
季杰隔着两层屏幕听见汤故的话都替她捏了一把汗。
她打车回医院,到的时候已经将近十一点。
病房里只亮着一盏床头灯,她猜宫禛大概率睡了,缩手缩脚地进去,刚绕过沙发就被他吓了一跳。
“做贼?”
她哽了哽:“宫老师,我还以为你休息了。”
宫禛靠在床头,手里拿着平板,看她的眼神像是带刺的钩子。
“今晚查过房了吗?”
“嗯。”
“那我是不是……”
他放下手里的东西,看着她。
“喝酒了?”
酒味够重的,一进来他就闻到了。
话题转的有点快,她嗯了一声:“就喝了一杯。”
“和谁?”
“徐子亦和顾温。”
事到如今,也没有隐瞒的必要,再说,朋友碰见,一起吃个饭,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宫禛没接话。,看了一眼旁边放着的干净衣服。
她反应过来,往后退一步:“你不会是要我帮你……”
洗澡吧。
“扶我去浴室。”他不置可否。
她不解:“你做的是胃镜,又没开刀,扶……”
四目相接,她收回刚才的话,立刻抬手。
他是帝君,是她惹不起的帝君。
万一他飞升之后还留有凡间的记忆,倒霉的还得是她。
病房的浴室算不上小,但容纳两人还是略显拥挤。
她把毛巾打湿,挤干水,递给他。
浴室的灯很亮,她喝了酒,虽然没醉,但脸和眼睛泛着红,嘴唇饱满,尖尖上像坠着两颗珠子。
他瞬间想到那天的吻戏。
莫名一股燥热感从胸口蔓延。
她不解,这意思难道是帮他擦?
于是她抬手,帮他擦脸。
他一顿,抓住她手腕。
“烫?”她用脸贴贴毛巾,水是温的,不至于烫。
她又重新给他擦了一把。
她刚才贴过的地方,好像更加滚烫。
“汤故。”
他忽然开口。
“怎么了?”
他眸子闪了闪,又没接着说下去。
他原本想问,为什么和徐子亦走得近,是不是喜欢他,到底喜欢他什么。
但想想还是忍住了。
不合时宜。
他不清楚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是看不惯她和徐子亦走得近,还是看不惯她和所有男人走的近。
她虽然性格成熟,但年纪不大,他从来没有过这方面的经验,贸然开口,后果也许很严重。
汤故觉得宫禛今晚有点奇怪,从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开始。
“宫老师,你是不是难受?”
还是说他其实病的很重,只是在欺骗大家?
不应该啊,她错误修改的那一版命簿也不能是这个结局。
“没事,你出去吧。”
他松开她的手,等她离开,关上浴室的门。
他站在洗手台前,沉默良久,最后长叹一口气。
简直乱了套了。
汤故站在门外,看着面前严丝合缝的门板,拧眉。
到底怎么了?
刚才那句话……他似乎也没说完。
宫禛从浴室出来已经是一刻钟后,汤故坐在小沙发上玩手机,嘴角带着笑。
他从她身边经过,看了一眼。
聊天界面赫然写着“徐子亦”三个大字。
真是阴魂不散。
汤故见他出来,抬头:“宫老师要休息了吗?”
他“嗯”了一声,不冷不热。
她就当他是身体不舒服,情绪不稳定,也没计较。
陪护床和他的病床就隔着一个床头柜,她靠在床头,本来打算尽职尽责守个通宵,结果酒劲上来,手机掉在枕头旁边,就这么睡着了。
宫禛处理完邮件,侧头看了她一眼。
睡得横七竖八,手机掉在脸边上,呼吸很沉。
还指望她照顾自己。
他下床,把她搭在腰间的被子拉起来盖好,她手机刚好响了,来电显示是徐子亦。
半夜给她打电话?
他拧眉,按下接听键。
“喂小故。”
“喂。”
徐子亦本来想问她能不能联系上顾温。
她刚才给他打了个电话,回过去又是关机,经纪人和助理一个都打不通,他有点担心。
结果对面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徐子亦瞬间止住话头。
这声音,莫名熟悉?
他一愣,反应过来。
宫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