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小鸟堆在一起，有大有小，向山顶飞来。
近了，大家就能听见刺耳的鸟叫声，声音之大，甚至盖过了直升机引擎。
这些鸟五颜六色，冲向汤故所在的位置，分成两拨，一拨死死挡住悬崖这边，将宫禛和汤故保护得密不透风，另一波急速飞向那伙歹徒，用尖锐的喙和利爪攻击他们。
鸟数众多，剩下那零零散散五个人根本不是它们的对手，被这些鸟抓瞎了眼睛，咬烂了脸，扔掉武器抱头逃窜。
而后，不等他们回神，天边惊雷一道接着一道，霎时狂风大作，倾盆暴雨突降，混着冰雹，砸在那些人身上，像是滚落的山石，狠狠将他们砸穿。
那些歹徒走到哪，冰雹就降到哪，直到他们了无生息。
山头外，无人机和救援机视角看见的，是另一幅恐怖景象。
四周晴空万里，只有山头阴云密布，电闪雷鸣，偌大的冰雹打得直升机无法靠近，好像是天神震怒，降临人间。
几秒之后，乌云散开，暴雨骤歇，一切恢复如常，刚才的一切，就像是一场梦一般，让人恍惚。
唯一能应证刚才那段的，是桥对面那群歹徒的尸体。
「我……在做梦吗？」
「我也想问楼上一样的问题，刚才我看见了啥啊！」
「那道闪电，我怎么觉得是从汤故身上出来的呢？」
「魔幻今年……究竟是无人机的画面错了，还是我看错了？」
「我爷爷说是合成特效，他活了八十年也没见过这么恐怖诡异的天气」
「所以究竟是直播还是剪辑，导演组是在和我们开玩笑吗？」
「我只关心汤故对面那些人还好吗？」
「楼上刚才没看见吗？都死透了」
「所以，同在风暴中心没有遮挡的汤故为什么没事？」
「莫非……是老天降下惩罚了？」
网友纷纷觉得自己魔怔了，但直播镜头不会撒谎，众人就在这种精神被撕裂的拉扯中怀疑人生。
乌云散开，四周恢复如常。
宫禛拧眉，看着背对着他站着的汤故。
她到底是谁？
救援机降落，将二人接走，顺利落地。
直播一直到他们下机才断开。
医护人员将两人带上救护车，做全方位检查。
汤故什么问题都没有，宫禛血检里有麻醉剂成分，她竖着耳朵听见医生说剂量不大，才松一口气。
直播事故闹得沸沸扬扬，这次竟然闹出了涉及两国区域安全的大案件，市厅高度重视，第一时间成立了专案小组。
直播间的网友们对这些歹徒来自哪里没有兴趣，他们单纯认为这些人只是违法入境，被节目组撞见，所以才要杀人灭口，所以，大家更关心的是怎么会突然天降异象。
气象专家花了一下午的时间在景区内研究现场遗留痕迹，完全找不到人为的可能，最后得出结论：是自然界奇观，恰好被直播撞见。
这个说法汤故看了直摇头。
解释不了就说解释不了，不要把什么锅都扣在自然头上。
彼时她正坐在宫禛卡宴的后座上，他扭头，看了她一眼：“你怎么在这？”
今天直播已经结束了，按道理两人应该分道扬镳。
“我得保护宫老师。”
“你在，我更危险。”
宫禛轻扯嘴角，看她的眼神显然带着调侃。
今天他救了她两次不说，按照她的推测，那些人是为她来的，她走到哪，危险就到哪。
汤故一哽。
这话说得，多冒昧。
她眸子转了转，脸一变，表情有点可怜：“我想跟着宫老师，只有你能救我。”
宫禛：“……”
季杰坐在驾驶座，眼皮子狂跳。
他家总裁每次和汤故在一起就遇到各种奇葩事，连他这个助理都把这两年没操的心操完了。
“总裁……”
“回老宅。”
“是。”
汤故闻言，眼前一亮。
这意思……就是没赶她走了？
第一步是肢体接触，第二步是暧昧气氛，第三步是登堂入室……
按照月老的设想，她就差最后一步“板上钉钉”了。
这个进展会不会太顺利了点？
“我很好奇，你和谁有这么大的仇。”车里安静很久，宫禛忽然开口。
她拧眉，仔细思索一会：“汤家、星辰、林子如、单晴晴……挺多的，不过……”
她眯眼：“能请这种‘外援’的，还真不多。”
这些人里，汤家有这种能力，也有这种必要，剩下的人，不需要大费周章用这种办法，除非……他们本来就有这方面的人脉。
“林子如是混血。”
宫禛一语道破。
林子如外婆是邻国人，从前还是有名的“黑千金”，认识不少打砸抢杀的人。
今天这些人看上去像边城走暗地买卖的猎户，从邻国进入国界打珍奇野兽，再卖到本国，这些人还会兼职做一些人的买卖，拐骗妇女儿童，带回自己国家卖给有需要的人家，或直接卖给一些生物药剂所。
林子如家以前就掺和过这种丧尽天良的生意，后来被仇家追杀，迫不得已才把他送到这边更换国籍保命。
如果说和这些人有直接联系的，非林子如莫属。
“这些人也真是受不得一点委屈，让全网网暴我的时候坐在手机面前嗑瓜子，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竟然就要杀我灭口。”
她嗤笑一声。
不管要怎么报复林子如，她今晚都要嘱咐黑无常在他命簿上多画两笔，等到了那边，她再让他做牛头马面，永世不得超生。
“宫老师觉得，专家组会揭开真相吗？”
“当然。”
宫禛点头。
她眸子一闪，反应过来。
“也是，林子如有通天的本事也不能抹杀今天让宫老师受伤的事实。”
专家组的成员里只要没有脑残，就会知道在这座城市这个国家，应该听谁的。
车在老宅前停下，两人下车，季杰直接下班回家。
天色暗下来，老宅里点了灯，卢阿姨在门口等着。
“哎哟你可算回来了，我听隔壁家打扫卫生的小姑娘说，你搞什么直播的时候受伤了，没事吧？！”
“没事。”宫禛淡淡摇头。
卢阿姨看他状态也确实没什么大事，松了口气，这才发现站在一边的汤故。
“呀，今天又带女朋友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