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老师,那……要不我把我做的资料发给您,您看看?”
一来二去,连秘书都觉得奇怪。
她的想法和资料,刚才都已经给过了,再者,两个人既然是一起来的,不可能没个商量,现在这支支吾吾遮遮掩掩的,到底是要干什么?
宫禛显然没什么耐性听她说话,秘书也摆出了送客的态度,单晴晴交叠在一起的手紧了紧,只能跟着杨总离开。
秘书将人送到电梯口,折回。
宫禛看了他一眼:“人呢?”
对方一愣,看了一眼身后空荡荡的秘书室:“没看见汤小姐,会不会是去一楼咖啡店了?”
他扫了一眼办公室角落的沙发,包没带走,再看一眼办公桌,手机也在这,身无分文,能去哪。
“总裁稍等,我去找找。”秘书打量一眼他神色,立刻出去找人。
办公室门被关上,三分钟后,一个也没回。
他拧眉,想起刚才单晴晴的支支吾吾,似乎在拖延时间,于是站起身,推开门出去。
秘书室里没人,总裁专用电梯停在一楼,应该是秘书去了楼下咖啡吧找人。
他站在走廊里,左右看了一眼。
这层除了总裁办公室,就只有秘书室一个办公室,剩下四个会议室如没有会议或接待,一般都会锁门。
她似乎无处可去。
他没动作。
右边楼梯间忽然上来一个保洁阿姨,挠着头,嘴里嘀咕着什么,看见他,问了声好,又往公共卫生间走。
“真是年纪大了,女洗手间的钥匙怎么就不见了。”
她慢悠悠路过,闻言,宫禛面色一变,立刻往走廊另一边走。
女厕所的门关着,门外的锁缝里竟然插着一把钥匙。
他扫视周围一圈,对面的空开防尘罩被人打开,贴着厕所标签的那一个闸门被拉下来。
直觉告诉他,出事了。
他敲门:“汤故?”
门内没有回应。
他又敲了敲:“汤故?”
啪嗒,一声细微的响动,似乎是手腕磕在门上的声音。
他停顿两秒,还是没有回音,于是用钥匙开锁,推门而入。
光线从门缝内倾泻而入。
宫禛入眼就是一片黑色大雾。
黑雾涌动着,一条条像有生命一般缠绕在汤故身边浮动。
汤故趴在地上,浑身上下都被汗浸湿,虚弱脱力。
他上前一步,在她身边蹲下:“汤故,醒醒。”
她费尽力气眼睛也只能张开一条缝,堪堪看清来人是谁,她闭上眼,声音微弱:“救我……”
他伸手去抱她。
他指尖刚一碰到她手腕,周身的黑色雾气瞬间散开,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他讶异,怀疑,但也来不及深究。
汤故被他抱起,模糊之中只知道自己得救。
两人离开卫生间,外面的太阳照进走廊,她深吸两口气,总算从死亡边缘挣扎回来。
“宫老师……”
“没事了,我让公司医务人员过来。”
“宫老师……你,真的是神仙。”
如果进来的不是宫禛,以她的状态,厉鬼缠身,恐怕只会连累救她的人。
幸好是宫禛,六界帝君,哪怕削了法力下凡,也能镇住阴魂恶鬼。
这句话说得没头没尾,宫禛不明所以,只当她得救后对他分外感激。
他将人抱回总裁室,秘书刚好回来,见状,立刻将公司医务室的值班医生叫了过来。
她出了一身汗,又一直处于紧张状态下,血糖太低,医生给她挂了一小瓶葡萄糖,又拿了热水和补充糖分的小零食来,等到她完全恢复正常,才拔针离开。
宫禛坐在她旁边,看她精神状态恢复,才开始了解前因后果。
“怎么回事?”
“单晴晴……”她握着手里的杯子,“我去洗手间的时候被她锁在里面了,不知道是谁拉的电闸,灯灭了,什么都看不见。”
幽闭恐惧症不是她能控制的。
如果真的有人拿住她的这条软肋,她就会直接陷入被动泥沼无法脱身。
宫禛没说话。
不用问也知道是报复。
娱乐圈这些人的手段,一个比一个狠辣,别说攻击他人弱点,就是谋财害命,也比比皆是。
但这是她们两人之间的恩怨。
汤故没有多说,也没有求助,他不会主动插手。
她才缓过神,身上还一阵阵颤抖。
他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
他外套上有他身上那股淡淡的香味,她吸一口气,安静下来。
宫禛见她杯中水喝完,打算叫秘书进来给她加水。
刚一动,就被她抓住手腕:“宫老师,别走。”
声音细细弱弱的,像一条带着毛刺的丝线,钻进他耳中。
“不走,给你加水。”他自己都未曾察觉到声音轻柔下来,拍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慰。
但她似乎没有松手的意思,连带着眼神也变得委屈,直勾勾盯着他,眸子里写着“拜托”两个字。
“知道了。”他重新坐下,用手机给秘书发了条信息。
秘书进来的时候端着托盘,给她送了一杯热牛奶,又给宫禛的被子里加满水,收拾了她刚才吃完的托盘和水杯,退出去。
汤故看了一眼桌上的东西,紧了紧身上的外套。
“我要喝水。”
她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的杯子。
“叫秘书?”他挑眉。
“这不有吗?”她下巴一点,“不然也太麻烦秘书了,我不好意思。”
说得那叫一个冠冕堂皇。
宫禛头痛。
汤故不忆苦的时候,真就只思甜。
刚才还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下一秒色心就比身体先缓过神。
“这是我的杯子。”
“哦,谢谢宫老师。”
“……”
死皮赖脸,他竟然有点想笑,一转头就看见她半带打量半带恳求的眼神。
这演技,怎么会有人说她面瘫?
她见他没动静,又摇摇他胳膊,软硬兼施,他长叹一口气,将杯子推到她面前。
“宫老师真好。”她轻笑,心满意足地捧起杯子,一口接一口一口,白开水被她喝成了品茶的效果。
“哇。”她一惊一乍。
“怎么?”
“这杯水好甜。”
“……”
“宫老师,你渴吗?”
“不渴。”
“真的不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