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侍一愣:“不是,是青瓷包厢的同事让我传个话。”
她眸子动了动,站起身:“辛苦了,谢谢。”
既然是场鸿门宴,她当然要去看看,设宴的人是谁。
汤故跟在应侍身后一路上楼,进了青瓷包厢。
包厢内拉着窗帘,也没开灯,她进门时看了门前那个女应侍一眼,对方眼神躲闪,必然和里面的人是一伙的。
门从身后关上,随后传来一道极细微的上锁声。
她冷笑一声,打开屋里的灯。
小包间内的装修古色古香,中间的位置摆着一张贵妃榻,榻上睡着一个五大三粗西装革履的男人。
“动作这么慢,会不会伺候人啊!”男人听见动静,看过来,不耐烦地皱眉,胖手抬起来招了招,“赶紧的,还不给老子过来!”
伺候他?
汤故轻扯嘴角。
“你哪位?”
她上前几步,在他对面的小沙发上坐下,一撩裙摆,手撑在膝盖上。
“怎么,还矫情呢?”男人呵呵两声,“不是你主动托人找到我,想拍我接下来那部网剧吗?矜持什么,你那臭名声谁不知道,我愿意睡你,你就偷着乐吧!”
她没说话,男人颠三倒四的话里也能听出个大概。
“想什么呢!给你个机会让你伺候我还在这犹犹豫豫的,是不是想死?!”
“口气不小。”她冷笑一声,站起来,随手抄起茶几上的酒瓶子,“送你入地狱,从今天开始,判官桌边上牵着的那条狗——就是你了!”
“你……你干什么……啊!”
砰!
一声脆响,男人双手挡在脸前面,一声狼嚎。
“我警告你,你……嗷!”
他话还没说完,又是迎头一击,砸得他眼前一黑。
“你……你哪来这么大力气?!”男人从贵妃榻上滚下来,缩在椅子后面,目光下意识扫过身边小茶几上的小香炉。
香炉里燃着烟,香气会让人头晕眼花,手脚发麻。
可她已经进来三分钟,好像丝毫没受影响。
“你没命知道。”
汤故说完,又抄起一个空酒瓶,蓄力朝他的太阳穴而去。
包厢外。
宫禛谈完事离开白瓷包厢,就看见季杰站在门外向走廊尽头张望。
“走了。”
他忽然出声,吓了对方一条。
“总裁,我刚才看见汤故汤小姐进了青瓷包厢,带她进去的应侍好像提到了您的名字,但在她进去之前,周尚那个老滑头先进去了。”
“所以?”宫禛拧眉。
“我觉得汤小姐可能被骗了。”
他不喜欢管闲事,折身要走,路过厕所旁边的休息区,听见两个女人在说话。
“汤小姐放心,屋里的香是我们这客人常用的,保证她进去之后连爬都爬不出来!”
“干的漂亮,放心,这件事办成了,答应你的报酬一分不少。”
“汤小姐真是爽快人,合作愉快。”
“呵呵,她不是一直都能逢凶化吉吗?一会要是被记者拍到这种画面,她下半辈子也毁了!”
宫禛眉心紧锁。
两个人,其中一个明显是汤依依,另一个,应该是个女应侍。
季杰站在他身边,听得直皱眉。
“这汤家的真千金,怎么和恶毒女配似的!汤小姐不会有危险吧?”
真是麻烦。
宫禛看了一眼走廊尽头的包厢,房门紧闭,门前也没应侍。
他思索片刻,抬脚,走向青瓷包厢。
季杰跟在身后,快走到时快步上前敲门。
里面没动静,他又敲了敲。
还是没回应。
门被锁上,门外没有钥匙。
宫禛看他一眼,他心领神会,一脚踹开房门。
门内窗帘紧闭,灯也灭着,昏暗一片。
他刚进门就踩到了碎裂的玻璃,看来屋内之前发生过打斗。
季杰紧随其后,拧眉打开了门边的灯。
啪嗒一声,屋内重新亮了起来。
他看清屋内景象,吓得退后一步,直接退出了包厢门。
宫禛眯眼,没动作。
屋内一片混乱,碎裂的酒瓶子满地都是,还有掉在地上的香炉,东倒西歪的装饰花瓶。
贵妃边两个人一坐一跪,汤故手里拿着手机,对着地上鼻青脸肿的男人。
男人面对镜头,一边忏悔一边狂扇自己巴掌。
“我该死!汤家那个大小姐说一会有美女伺候我,我色胆包天竟然答应了她下作的手段!我该死!”
“是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汤爷你饶了我吧,我道歉,我该死!”
男人嘴角都肿的老高,还在不停地道歉。
屋内重新亮起来,汤故不适应地拧眉,看向门口,一愣。
“宫老师?”
他怎么来了?
她转头看一眼自己的手机,又看看没有人样的男人,一哽。
“要我说他这是自己摔的……你信吗?”
宫禛没说话,但表情已经说明一切。
汤故叹了口气。
她做好事的时候他人不知道在哪,一干这种惩奸除恶的事必被他撞见。
周尚看见宫禛和季杰进来,连滚带爬地往外跑,嘴里还喊着“姑奶奶饶命啊”。
人从脚边爬出去,宫禛额间跳了跳。
他多虑了,反派每次遇见她,从来没有好下场。
“那个……”见他转身要走,汤故立刻拉住他袖口。
他站住,转头看她,目光威胁。
“我好虚弱啊……”
她切换自如,厚脸皮地把脸贴在他手背上。
不知道什么原因,她脸确实很烫。
他眉心松动:“看不出来。”
就在他进来之前,她还在大杀四方。
“真的,刚才只是在气头上。”
细看之下,她额头上还有细密的汗珠,耳根透红,眼神涣散。
宫禛的眼神从她身上挪开,落在一旁掉在地毯上的香炉上。
香已经灭了,但那股香气还在。
屋外传来匆匆的脚步声,汤故眸子一闪,迅速起身,扑进他怀里。
他毫无准备,屋外的人刚进来就看见这一幕,都傻了眼。
女应侍走在最前面,看见季杰的时候还纳闷他是哪来的。她身后跟着穿着便装带着口罩的汤依依,再后面跟着一个娱记,手里拿着摄像机。
宫禛看见来人,拉住她的胳膊,欲将人扯开。
汤故揪着他的衣领不撒手。
“宫老师就当帮我一个忙,我的裙子都乱了。”
他低头看了一眼,她大红色的礼服裙摆都是污渍,胸前的纱线也乱了,更别说之前一头精致的长卷发。
这副模样上镜,不用看男主,都必然是明天的头版头条。
他唇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