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禛心口中弹，说不出话。
她的手死死地抓着他的衣领：“求你了，别死……”
这一段戏的悲伤和上午试戏时的情绪不太一样，此刻的绝望是因为家仇国恨，是因为目睹心爱的人在自己眼前死去却无能为力。
宫禛喉头涌出鲜血，看着她，想抬手再摸摸她的脸，最终体力不支，垂了下去。
再也没有生气。
汤故浑身发颤，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始终没有落下。
她紧咬下唇，抬起来的手抖了抖，想摸一摸他的眼睛，最终长叹一口气，放下，认命一般。
她取下他胸前的名牌，带在自己身上，手指动了动，忽然低头，抱住他的肩膀，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
在场的工作人员愣住，弹幕瞬间炸裂。
「我靠！她是不是亲了宫影帝！！」
「？？？我喷涌而出的眼泪都凝固了」
「惊呆我全家，汤故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以公谋私！」
「啊啊啊啊！我不允许，虽然这对真的很好嗑，但我不允许！」
「影帝竟然没有拒绝！这不科学！」
「影帝只是出于职业素养吧，不管拍什么都是一遍过的」
「没错，肯定是职业素养……呜呜呜呜好恨，我劝不动我自己！」
“好，卡。”导演回过神，连忙喊停。
但凡和宫禛合作过的导演编剧都知道他从来不喜欢拍这种男女亲密戏份，连眼神的拉扯都很少有，何况是肢体接触。
汤故真是大胆过头了，竟然敢亲宫禛！
工作人员下巴都惊掉了，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宫禛站起身，多看了她一眼。
每次触碰他底线之后，她都会再次刷新他的下线。
“你好大的胆子。”
导演在监视器前面看回放，宫禛眯眼，低声威胁。
“剧情需要，宫老师应该能理解吧？”
剧情需要？
冠冕堂皇。
“没有下次。”他扔下一句话，淡淡挪开视线，起身离场。
汤故背过身勾起嘴角。
早知道他这次这么轻易就放过自己，那就不亲额头了。
「老天爷！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闭麦啊！我想知道宫影帝说了什么！」
「我也想知道！就离谱！汤故才和宫影帝在一个节目组几天啊就敢亲额头了，再这么发展下去，岂不是明天就要亲嘴了！」
「我！不！能！接！受！」
「我伟大圣洁的宫影帝！好你个汤故，怎么能拉神仙下马啊！」
「虽然但是，我命令你告诉我们影帝老公的额头是什么触感！」
弹幕里的粉丝有一种变态的疯狂美感，她眼皮子一跳。
触感？
冰冰凉凉的，皮肤不错，她刚才全身心都在剧情里了，倒忘记好好把握机会感受一下。
身边吹来一阵阴风，汤故扭头看了一眼，就见汤依依正盯着自己。
她脸上表情扭曲，没了单晴晴的随时提醒，表情管理也越来越差了。
她双手抱胸，跟在宫禛身后施施然离场。
路过汤依依身边时，她脚步放慢：“上一场的人，是你和汤臣找来的。”
不是问句，好像已经确认了一样。
对方眸子一动：“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她笑笑，“这是刚才我不小心捡到的，你看看，眼熟吗？”
她抬手，食指和无名指指尖夹着一只打火机，打火机上有汤氏集团的logo。
“这能说明什么？”汤依依别开脸，但急促的呼吸暴露了她的情绪。
“副导说要追查到底，顺着这条线索很容易就能锁定汤臣，从而得知汤臣手下养了一群打手，然后……”
“你血口喷人！”汤依依要去抢她手里的火机。
汤故将火机收进手心：“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你逼我？”她咬牙切齿。
“是你逼我。”汤故扯扯唇角，“既然有意针对，那就看看谁的手腕更硬。”
撇去智商的高低差不说，汤依依仅仅二十年的人生阅历，怎么可能比得过她看了千年生死的眼睛。
“我警告你汤故，影帝可不是谁都能染指的，信不信不用我出手，光是那些粉丝就能撕烂你？”
“网友不是傻子，剧情需要也不是蓄意接近，何况宫老师都没说什么，你这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汤依依被她堵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脸色涨红，气得疾步走开。
汤故眯眼，看着她离开的背影。
汤家这只肥羊，是时候宰了。
她拿出手机，上面竟然有四十多条未读消息，全是群聊。
「月老爱吃瓜」：汤爷亲帝君！已截图「图片」
「敖丙他爹」：我擦哈哈哈哈！这要不是汤爷背着高层在弥补大错，我真的好想拿给玉帝老总看看哈哈哈！
「月老爱吃瓜」：哪吒，你好歹是咱们神界创文办主任，文明神界你我他，怎么可以天天爆粗口！
「黑无常今天也在996」：主上好勇啊，我感觉用不了多久就能载誉归来了「嫦娥又在找兔子」：哇！好有CP感，爱了爱了！
「月老爱吃瓜」：小嫦娥你小心点，要是被凡人听见了是要被网暴的！
汤故啧了一声。
「汤故」：@黑无常今天也在996，之前让你去调查车祸现场，找到汤家留下的证据了吗？
「黑无常今天也在996」：回主上，只找到一小段汤臣和混混的聊天记录，其他的痕迹都被帝君清理干净了她眉心一跳。
当初怎么就一下子没想开让宫禛帮她擦屁股了呢，以他的手段，现场必然干净得一丝线索都查不到。
莫非只能问宫禛？
她看了一眼远处在和导演交谈的男人，咽了口口水。
这不是逼他回忆被她支配的痛苦往事么。
「汤故」：把证据给颐督察长，他知道怎么做「黑无常今天也在996」：好的主上「敖丙他爹」：汤爷要是现在收拾汤依依，岂不是还要带一个男的走？
「月老爱吃瓜」：节目频繁踢两组嘉宾下车，不好吧？
「汤故」：哪里不好？
「黑无常今天也在996」：哪里不好？
「小白」：哪里不好？
「月老爱吃瓜」：人多势众，当我没说「敖丙他爹」：月老你懂什么啊，到最后观众只剩汤爷和影帝能看，CP不就嗑成了么？
「月老爱吃瓜」：也有道理……那汤爷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