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张俊松忍不住就要怒赞一个。在这之前,陈齐局长肯定不会透露,自己也是知道这个消息的第二人,就连吴忠都是自己刚进办公室后才最后订下来的,整个局里除了局长和自己,可以说绝对没有第三人知道,他满是疑惑的声音,“你是从哪里得到的这个消息?”
“真与假?”玉玲珑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
“是真的。”事已至此,张俊松果断点头承认。
“那就对了。”玉玲珑笑了,“今天一早上班,就接到市委组织部的同学问我去不去,我才知道的,还说下午三点之前报名,市委要提前统一预订机票。”
哦,难怪!人家市委组织部当然能够第一时间知道这个消息,毕竟人家是妥妥的常委部门、实权部门,这种消息简直就是小儿科。
“而且有四个名额,张队,你看?”玉玲珑的意思很明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如果张俊松再不接招,那就是他的不是了。反正一群大佬爷们,有这样一个美女存在,一路上多少也可以活跃活跃气氛不是?
“好,就你了。”张俊松为了美女也耿直一把,他说,“本来已经定了吴忠,我正发愁第二个,结果你就毛遂自荐来了。”
“那太感谢张队了。”玉玲珑兴高采烈的转身出门,同时外面传来说话声,不用说,肯定是给她在组织部里的同学打电话了。
“陈局。”张俊松看着玉玲珑走远,也拨通了陈齐的电话,告诉他定的这两个人。
陈齐笑道:“没问题,你把这个情况报告政法委办公室丁副主任吧,由他报给政法委刘书记。”
陈齐局长除了兼任市人民政府副市长之外,同时,还兼任市委政法委副书记,跟市高级人民法院院长,市高级人民检察院检察长兼任市委政法委副书记一个道理,这是多年来形成的习惯,丁副主任是陈齐局长在政法委那边的秘书,平时政法委有个什么会议、接待啊,基本上都是他在负责联系安排,负责上传下达。
“好的,陈局,我这就报告丁副主任。”这个丁副主任,张俊松认识。
“OK!”陈齐局长显然是正在处理另外的事情,他没和张俊松多说话,就挂断了电话。
“明白。”张俊松慢慢坐下来。
当他把这个考察学习的决定告诉吴忠,让他准备准备第二天下午出发时,正在外地休假的吴忠跳了起来:“好的,张队,我马上订机票,回滇东,保证不会影响明天下午出行。”
“那不好意思哈。”张俊松是真不知道吴忠在休年假。不过,从他欢呼雀跃的情况看来,他不但没有任何不爽,反而十分高兴。
那就好。
第二天上午十一点,就在张俊松即将关门而出的时候,门卫大爷送上来一个包裹,看地址是京都某邮箱,他以前也收到过类似的包裹,也没有在意,随手就丢在一个空文件柜里。临近吃午饭的时间了,他知道,吃过午饭,局里会统一派车把他们送到机场,万一迟到,让几十个人等待,那可不是什么好事情。而且听说市委宁远强书记率领的考察团最终扩展到七十多人,具体行程是由市委秘书长侗为在统筹协调,陈齐局长他们接到的电话就是到时前往机场同市委宁远强书记他们汇合即可。
市公安局食堂。
今天伙食看起来非常不错,五荤五素,口味涵盖东西南北。张俊松食欲大增,刚打好饭,屁股还没有坐下来,包里的电话就响了起来,他一看,是京城的座机号码。
“张大哥吗?”听声音是周丝丝。
“你好!”
“结果出来了。张大哥,你猜这次武林争霸赛赌盘我赚了多少钱?”周丝丝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
“一千万?”张俊松上次大致听说了这个数,但是最后又买了其他人,万一亏了,那就没有这么多了。
“再猜,大胆点。”周丝丝如此“鼓励”他。
“二千万?”张俊松震惊了,心里揣摸道:这个“赌盘”如此赚钱吗?难怪大家如同飞蛾扑火,前赴后继,国际刑警组织联合打击多次都收效甚微。
“张大哥,你也别乱猜了,我告诉你吧,今年的武林争霸赛前前后后我赚了两千九百二十万了。”周丝丝果断打断了张俊松继续猜测,呵呵笑道,“本来最后我是要全部买张大平的,结果最后被人打茬了。”
张俊松已经石化:哇天!两千九百多万?这是什么妖孽?人家赚钱是一分,一块的赚,这些有钱人随便参与一个外围赌盘大赛,居然可以赚到几百万,甚至上千万?
贫穷限制了他的想象。
张俊松哑然:听口气,这个周丝丝全部想买自己,假如某天某时她知道那个张大平就是他之后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张大哥,在听吗?”电话另一头,周丝丝没有听到张俊松说话,她问。
“在听,想不到,短短十来天,你居然赚了如此多的钱?”张俊松已经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周丝丝了。
“我这还多?”周丝丝好像有些不甘心的说,“隔壁老王,就因为最后全部押了张大平,赚了接近四千万呢。”
“两个字送给你,牛叉。”张俊松真是服了。
“所以,这赚的钱我们两个平分,算是你的信息费加上辛苦费,扣除各种服务费、主办方抽成,还有一千二百四十五万是你应该得的,那四十五万的零头就不打给你了,相信你也看不上。”周丝丝说得很轻松,就如同吃饱喝足之后顺便打了个饱嗝一般。
其实,他是不知道张俊松他们一个月工资是多少?全部算下来每月一万八左右,四十五万说什么看不上,已经差不多是自己两年的工资了,很看得上好不好?不过,这些话他不可能说出来,因为,压根他就没有想到会要周丝丝的一分钱,毕竟那是人家挣来的:这是赌赢了,一切都好,那万一要是输了呢?那两千万的本金不是就打了水漂了吗?这种大起大落的刺激游戏还真不是他适合的圈子。
“不用,周大美女,这个钱是你辛辛苦苦赚来的,就不用给我分成了,谢谢你。”张俊松作为一名公职人员可不敢要那么大一笔巨款。
“已经给你邮来了,就在你刚才签收的邮政快件里。”电话里听不出周丝丝的语气,她继续说道,“就在《红楼梦》的套书里第九百九十九页,一张银行卡,是你的名字,取款不设上限,密码是六个一。”
张俊松这才想起刚下班时那封门卫大爷送上来的邮政快件。
“我不会收的,我想办法还你。”张俊松低声说。
“可是你知道我的地址吗?知道我住在哪里吗?”周丝丝有些窃喜道,“要还我的话,那你抽时间到京都来吧,我们面谈,很期待哦。”
张俊松这才想起刚才好像真的只看到了寄发地址是某邮箱,还真没有具体地址,这下可算难办了。
怎么办?
算了,还是只有等出差回来再说了。
“我要去国外出差,等我回来就想办法。”张俊松放下筷子,抬头看吴忠已经吃完走出食堂。
“你要去哪里?”周丝丝一下来了兴趣,“我到时飞过来找你。”
“市委领导要带我们相关部门去考察学习,你可别过来。”张俊松一下就头大了,他相信这个周丝丝能说到做到,人有魄力不说,赚钱也是一把好手,短短一年时间,就把家族公司打理得井井有条,偌大的家族之中,再无任何反对之声,照此情况发展下去,未来很有可能占得世界五百强一席之地。
“真小气。”周丝丝气得直接挂了电话。
不过,静坐两分钟后,她按通呼叫器,门外一头秀丽短发、精干异常的女秘书推门而进:“周董,您找我?”
“小蕾,这样,动用你的关系,帮我查个人,张俊松,男,年龄30岁,滇东市人,看他们今天的飞行目的地,之后,尽快帮我订一张机票,不,两张,干脆你也跟我一起去吧。”
“好的,周董,一个小时之内给你回话。”小蕾受命完毕,转身而出。有了这几个条件,查什么都可以了。
张俊松也乐得清闲。他没有回拨电话,也不相信周丝丝会真生他的气,说不定,一会又打电话过来了。直到走出食堂,他都在想如何处理自己文件柜里那一千多万巨款的事情。
“哎!有钱也头疼啊。”他想道,“这该如何是好?”
听侗秘书长说,考察团订的是下午三点二十八分的飞机,在飞机起飞前半个小时,整个考察团才全部登机。在检票窗口,张俊松意外发现了一个美丽而又熟悉的背影:再三细看,确认是市电视台美女记者宁静无疑。
也许是心灵感应的原因,一直很专心检票的宁静突然回头,正好看见了张俊松,她满心欢喜,接连让过几位考察团的同事,走到张俊松身边,问道:“张大哥,你也去考察学习吗?”
“政法系统有几个名额,陈局长就带我和两个同事去了。”张俊松看了看身边一身休闲装的玉玲珑,她戴着墨镜,偌大的墨色镜片几乎将她一张瓜子脸完全盖住,根本看不清她脸上是何表情。
“你也去啊?”张俊松一时想不到更好的词,只好这样问。
明明这个问话很是多余,人家都到这里,准备登机了,你还问人家去不去,这让人家作何回答。
还好,宁静可能没有想那么多,她甩了甩长长秀发道:“这次市里主要领导带队出访,作为电视台的记者,我被领导点名抽调当随行记者,随时进行实时播报。”
“是要搞好宣传。”张俊松点头附和道。
“宁静!宁静!”前面传来检票口检票员的呼叫。
“张大哥,我先去前面了,一会见。”宁静又立即回头,风风火火地往前挤过去,大家都是好心的笑笑,让过宁静。
走在检票队伍中间的市委书记宁远强好奇地往这边看了看,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女儿长大了,这个张俊松不错。
也许是因为张俊松近来所经历的事太多,太过于精彩,分管联系全市政法工作的市委廖副书记专门向他汇报过张俊松的事情。当时他就对这个张俊松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年纪轻轻的就能够得到上面的认可,这绝对是叫花子坐花轿——难得一回。
但是,随行人员中,知道这层关系的人少之又少。其实,只要是稍微在官场钻营的有心人稍稍留意并揣摸,就可能发现这个问题,但是,现场好像还没有人察觉。而且,宁静已经在市电视台工作三年了,都没人怀疑过她有过人的任何人脉关系,只当是她生活严谨、工作出色、模样俊俏的大美女一枚,仅此而已。
凌霄道长当然清楚这件事情。
因为整个滇东市委主要领导带队出国访问都是出自他的手笔。此刻,他正在祖国西南边陲之地的一个戒备森严的军事基地里和一群头发、眉毛花白的老者喝茶、聊天,有四位老者正围在一张同机抵达的崭新的自动麻将桌前玩的不亦乐乎,其余三位老者也闲来无事,正在欢快的斗地主,各人面前堆满了花生,以花生作赌注,也亏得这些老前辈想得出来。最里面一间屋,凌霄前辈正和一位和尚、一位道士一边喝着今年刚从武夷山千年古茶树上采摘下来的新茶,一边火热的聊天。一杯新茶入口,清香醇厚,沁人心脾,回味无穷。这些老者是本次除张俊松、池田占山、竹子轩之外夺得前十六强高手的宗门掌教、门主,全都是被凌霄道长一个电话召集,同门下弟子昨天下午一同乘机抵达这里的。
没有任何多余的话,十多名心高气傲的年轻人此刻正规规矩矩的正在炎炎烈日下挥汗如雨,毕竟各家的老祖宗就正在百十米之外的房间内看着他们。几名身着迷彩服的教官正在指导他们进行基本的射击训练,在他们面前,各式弹壳已经堆了一大堆。
“只要练不死,就往死里练!”一个教官模样的人手里拿着无线话筒,站在场中大声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