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比赛的第四天,也就是第一轮海选结束的日子,大家都很兴奋。毕竟,再有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今年武林盛会的第一轮九百强选手将全部产生。
九百强,不,严格说来不应该叫九百强,而是称呼他们为进入下一轮的九百名选手可能更准确一些。完成第一轮海选,只是淘汰实力低下的选手而已,越往后面,才是大家讨论的焦点。
更有甚者,居然借着这次全国武林争霸赛,现场有人暗地里开起了“盘口”。前几天,因为高手都在藏拙,让人实在看不清苗头,不过,随着第一轮海选即将结束,几个在第一轮被淘汰的颇有经济头脑的年轻人开始暗地筹划组织。
张俊松忍不住苦笑出声。当他把这个打听到的消息告诉凌霄道长的时候,凌霄道长笑道对他说:“这种情况,每次举行武林大会的时候都会有人这样,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也没有损害到大多数人的利益,所以赛事主办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得去就行了。”末了,他拉过张俊松小声说,“你去打听打听在哪里买?具体如何操作?帮我买那个南延涛一百万。”
“前辈?”张俊松满脸震惊,半天才说道,“你说的不会是真的吧?”
“小子,你看我老人家像是开玩笑的人吗?”凌霄道长回头道,“再说了,哪里会有人跟钱过不去?”
“好,既然前辈如此说,那我下来留意一二,帮前辈看着便是。”张俊松望着凌霄前辈似是不解,“前辈怎么看也不像差钱的人啊!”突然,他想到一个问题:上次海外最大地下赌场天合赌场开下的盘口,凌霄前辈他们似乎赚了不少,怎么没有听他提起啊?不知道一龙他们把这件事情办妥没?
看来下来得抽时间问问,毕竟幼儿园的老师就说过,好事嘛,大家要分享!
听着那标志性的铃声响起,终于到了开晚饭的时间,而就在二十分钟前,本轮比赛最后一场也以东山门选手获胜而最后结束。
第一轮海选终于结束,凌霄道长有些无奈的搓了搓双手,因为,在他看来,百名之争才是本轮最佳看点。
于是乎,今晚参与酒局的年轻人更多,更肆无忌惮了,这些在第一轮就惨遭淘汰的年轻人在离营最远的一个台子前直接悄悄地启动“赌盘”模式。
逢赛必赌,凌霄道长早已见怪不惊。
而且,一龙他们几天前才给他打来一笔来自天合赌场的巨款。
只要结果,不问过程。不过,凌霄道长相信一龙他们收钱的过程一点不会平静。
今天晚上,大家的兴致稍有转变:那就是从前几晚单纯的喝酒,聊感情转向了“赌盘”,这也不是什么秘密,规矩大家都懂:只要有人开“盘口”,那么接下来就是讨论个人的赔率高低了,而且,赔率的高低一经向外公布,任何人都不得轻易更改。当然,为了公平、公正起见,所有人都不得与被赌押之人有任何联系,特别是“盘口”的主持者。话虽如此,但在偌大利益面前,又有几人可以做到?当然只是在明面上不被发现就行。
所以,只要涉及到“赌”,那么里面的各种名堂就相当繁多,数不胜数。不过,既然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那就怨不得他人了。
张俊松领会了凌霄前辈的意思,所以饭后特意前去转了一圈,几支烟散发下去,就了解一个大概,回来给凌霄前辈回话。
“不管赔率,认定了就干。”凌霄道长好像一点也不在乎输赢,他只在乎并享受“赌”这个过程就行了。看来,老前辈身家不少啊,随随便便来个一百万眼睛都不眨一下。其实,凌霄道长也不是无的放矢,他相信张俊松的眼睛,既然他都看得起,那么这个南延涛一定不会差到哪里去。
今天是本届武林盛会举行的第五天。
上午九点整。各大门派、家族在第一轮海选中胜出的九百零三名弟子兴高采烈的聚焦于一至十号擂台前,旁边,还站着十七位幸运儿,他们是在第一轮被淘汰但是按规则替补的少数弟子,共计九百二十人正精神振奋地站在最前头,等待着现场工作人员到来,组织他们进行第二轮抽签。
本轮相比第一轮,整体实力均要强上不少。从各方面人员士气、精神等方面就可以看出来。远远的,凌霄道长看到这一幕,心下不禁有几分期待:究竟今年这些年轻人能够带给他多少惊喜呢?
因为本轮比赛人数较第一轮相比少了一半,但参赛队员的整体实力估计高了一倍都不止,那么单场比赛的时间可能就要延长,为了加快比赛进度,所以主办方仍然开设了二十个擂台,五十六名裁判轮番上阵,比赛时间大致控制在两天至两天半之间。
张俊松在台下,看到了韩志雄,他在第七台抽签。远远地看了他一眼,他并没有发现张俊松,不过,看到了他也根本认不出来。他冷冷地看了一眼抽到的比赛号牌,转身就潇洒的离开了。看来,他抽到的比赛时间和场次均靠后,要不然,他应该就在附近等待了。
对于这个身手颇高的韩志雄,凌霄道长及张俊松均给予了他极高的评价:此人生性耿直、刚正不阿、疾恶如仇且颇具难得的侠义心肠,是条汉子,而且身手不弱。
毕竟,青城教是大夏道教的发源地,相传始于青城丈人,形成于北宋年间,历史悠久,有近二千年的历史传承,历代高手辈出,据不完全统计,仅大清几百年间,就出现了一百多位武举人,历史是何等光辉闪耀?
青城教派传承悠久,只因青城派功法偏内家拳,需知,内家拳重意而不重形,修内而不修身,这就导致内功心法的习练必须天长日久得以积累,不似外家拳可以做到“短、平、快”。但现在,相较于比赛规则,青城派内真正高手无不是在半百之上而无缘参赛,须知,教内高手七八十岁都习以为常,不到七十岁当不上长老,没有一百岁以上,太上长老与之绝对无缘。
祖上都有着如此辉煌灿烂的历史,所以,对于韩志雄这个年纪轻轻就能有如此武学修为的高手能够进入第二轮,张俊松一点都不怀疑,甚至肯定他有很大的几率能够一直冲到前三十名之内,对于这样一个脾气对头,身手奇高的武林人,他有心结识,但是,眼下还缺少一个契机。如果唐突地出现在人家面前,势定会引起人家不必要的误会。
抽签在二十分钟之后完成。其实单纯说抽签还是很快的,慢就慢在现场工作人员进行现场登记,虽然第一轮留了记录,但是,参赛队员还需要进行再次报号,进行身份信息核对,所以,等这九百二十人完全登记完毕,时间已经接近十点。
休息二十分钟后,第二轮淘汰赛在一阵悠长的钟声后,由工作人员宣布比赛正式开始。
二十个擂台上早就站好了参赛选手,台下尽是密密麻麻的围观人员,有淘汰的,他们开始观察,看哪些人值得投资,值得赌上一赌;进入第二轮比赛的,则多半是在观看台上选手的比赛风格、方式、方法、长处及弱点,无数台摄像机早就占据了各个有利角落,进行全方位无死角的摄录。
其实,在凌霄道长看来,第二轮、甚至第三轮都是属于海选范畴,大浪淘沙沉者为金,风卷残云胜者为王。真正的高手,绝对会隐藏到最后,才会闪亮登场。现在的比赛,看点确实不多。张俊松带着小童童转了两圈,也没见到陈师虎、陈破虏、陈欣妍几个人。整个比赛现场人数还是不少,甚至比第一天见到的人还要多,除了贩卖各种物品的小商小贩,还多了一些一点也不像武林人士装扮的社会人,按理,这里距离最近的一个建制镇——天都山镇也有六七十千米的路程,而且,路还不是完全的柏油路,他们仅仅真的是前来看热闹的普通人吗?看来,得把这个发现向凌霄前辈反应一下,有些事情准备在前头没错。
“你说的这个情况昨天下午我就有所察觉。”在听了张俊松所说的这个异常情况后,凌霄道长摸了摸他的小胡子说,“按照以往的情况来看,这也算正常,毕竟十年才举办的这样一次声势浩大的武林盛会,时间越是往后推,现场的人肯定会越来越多,这也是我以往参加多次大会都遇到的常有情况。”
“可是我发现了很多纹身的社会年轻人也参与其中。”张俊松提示道,“需要向地方政府请求支援吗?”
“昨天下午,我就安排情报部门对相关可疑人员进行了身份甄别。”凌霄道长说,“就在你外出查看的时候,不过,这一切都是在暗中进行,但愿这些部署都是杞人忧天啊。”凌霄前辈说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各大门派每次派出参与武林大会之人均是门内精英啊,一旦这些年轻后辈遭遇任何不测,我敢肯定,大夏武林门派必然出现人员结构断层,二十年之内必定一蹶不振。”
“最重要的是失去人心。”张俊松说,“这才是最可怕的。”
“嗯,有道理。”凌霄前辈睁开眼,望着张俊松说,“这几天你再辛苦一下。”
“为前辈分忧,份内之事。”
“还有我。”小童童接上话,拳头一挥。
“呵呵!好!”自从离开两个年轻貌美的生活小秘书后,凌霄前辈难得笑出声来。
午饭过后,几个人抛开尘世喧嚣,跳上树屋美美的睡了一个午觉。
这一天,除去暗中行动的人,整个天都山比赛现场都平淡无奇,波澜不惊,一切太正常不过。
晚上,张俊松也没有放弃暗中侦察 ,趁着大多数淘汰下来的武林人醉酒之机,无数个轻盈的起落,又花了两个小时,才将整个天都山比赛现场转了个遍,还是无异常。
直到比赛第六天,下午四点钟。
凌霄道长午休之后,给联络员马某梅发了一条信息。
几分钟之后,马某梅回信了,说整个比赛进行得还算顺利,还有三十多个人第二轮比赛就全部结束,至于前辈所说的那几起血案,已经通知了赛事主办方,赛事主办方已经紧急启动了应急预案,联系了当初传真或者电话报名而最后未签名报道之人所在门派,请他们进行进行最后身份核实,以便赛事主办方进行下一步动作。
张俊俊看了整条信息,他说:“整个比赛过程比预料的还要快,但是,数起血案一直没有一点消息,几十人枉死,这可如何是好?”
“他们的血不会白流。”凌霄道长低头片刻,似为死难者默哀,良久,他抬起头说,“我们的人已经暗中行动起来,动用了所有可用的侦察权限,尽量给他们和他们背后的宗门一个答复,至于满不满意,那就不知道了。”
“但是,我们好像还没有一个具体部门管理这些江湖事情。”张俊松说,“前辈说的是江湖事江湖了。”秘密加入由“护龙”一族牵头组建的国家非常战略局西南分局的张东方根本就没有时间对张俊松提起过全国各个分局已经开始筹建的事情,所以张俊松一时之间不了解也在情理之中。
“也不是没有,相关秘密部门正在筹建中,可以说已经初具雏形了。”凌霄道长沉重的点头道,“众多江湖武林门派还是为国家做了很多实事、大事,但是,随着时间推移,各大武林世家进入世俗的人越来越多,出现了很多地方警察对于这些身手高强的武林人士无能为力的事情,这些情况上面都看到了,所以,在全国分区域组建了非常战略局及各个分局,分片负责辖区内奇案、怪案、涉武案,由‘护龙一族’进行具体业务指导。”
“对,这是好事,必须把特权关进制度的笼子。”张俊松这时才回忆起自己的父亲张东方和陈破岩好像就在这个部门担任顾问,而且级别好像还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