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人回头了,笑道:“你在叫我?”
“谢谢叔叔救命之恩!”玉龙一点也不含糊,双手抱拳,深深弯下腰去。
白衣人淡淡一笑,心里很是满意。
“不知叔叔……”
“王朝马汉原本是湘西武林两大恶霸,在本届大夏武林争霸赛召开之即,为维护我湘西武林声誉,我特奉师命除之。”白面书生再次回头道,“江湖险恶,两位小朋友万万不可意气行事,凡事需三思而后行,知道吗?”
“谢谢叔叔指教。”玉龙的声音。
“叔叔,我们还能再见吗?”玉蕊有些舍不得这个白衫人离开。
“有缘就能相见!小姑娘!告辞了!”玉蕊还要问话,白衣人已经一纵身形,几个起落便消失在三十米之外了。
“真想不到,白衣叔叔的功夫这么好!”玉蕊说,“我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呢!如果我能学到他的一半,那就好了。”
“好了,妹妹,我们也快走吧,争取早日到达天都山,找到任叔叔或者爹娘才是正经。”玉龙的脸色又严肃起来。
“哦!”玉蕊吐了吐舌头,回头望了望,胆小的店家早就躲得不知去向。
两人抬头看了看太阳,确定了天都山的大致方向,举步向前。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这是一段长长的山路,两人也不知道走了多远。还是一直未见任何人烟,入眼处甚至连一个生命也没有见到。
夕阳西下,瓦蓝色天空霎时变得一片通红。但在这寂静的山间小道上,却不免显得几丝阴森,加上不时刮过的一阵吹得草木呼呼作响的山风,两人不免有些心头冒寒。
“这也许是头一次出远门的缘故吧!”玉龙心里想。
“哥,天色也晚了,你说这一段山路会不会有坏人?”玉蕊心里发毛,她想和哥哥说话来消除自己心中的无名恐惧。
“不知道!”玉龙瞅见路边三米高处有一个天然石穴,又望了望即将落山的夕阳,他说,“不过,爹爹常说‘江湖险恶’,我们还是小心为好。不如,我们今晚在此歇脚,明儿一早再赶路,你觉得怎么样?”
玉龙征求妹妹的意见,虽然妹妹还小,但是经过这一系列突然变故之后,他相信妹妹已经不再像从前那样胆小怕事,天真娇柔了,他觉得妹妹一下长大了好多。
“好!”走了好长时间山路,玉蕊也感觉走得累了,双腿有些酸软乏力,她也想停下来,何况,她觉得哥哥的话不会错。所以玉龙一提出,她迅速同意。
玉龙招呼妹妹停下片刻,抢先一步跳进石穴,四处看了看,在确信无危险之后,才招呼妹妹进洞歇息。
两人紧紧挨着坐了下来,吃了一些已经有些发干的野果……
天色终于完全暗了下来。
夜里倒是没发生什么事,只是山林间的风太大了,把两人冷得够呛,欲再寻避风港,时间已然不及,无奈两人只好相拥而眠。
“哥哥,你听,有人打架!”朦胧中,玉蕊听见一阵兵刃叮叮碰撞声,她有些害怕,推醒了睡得很香的哥哥。
“这荒山野岭的,怎么会有人打架?”显然玉龙还未完全清醒过来,他对妹妹的话不以为然,睁眼看了看即将蒙蒙亮的天,眼睛一闭,还想继续睡。
“你听,明明有。”玉蕊继又说,“而且声音越来越大!”
玉龙凝神片刻。果然,他也很快便听到了,轻轻拉起妹妹,顺着嘶杀声传来的方向,慢慢地摸了过去。
几十米之外的一片林间开阔地。中间大约有十多个人,这时已经分散开来,不容玉龙注目看清,一边七八个人又开始持刀扑向另外一边的四人。
双方的优劣自然十分明显。四人不是七人对手,在对方凌厉的猛攻下,节节后退。
“哥哥,我们应该怎么办?”玉蕊确实有些害怕。
“先看看再说!”玉龙回答。
其实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论武功,他不是其中任何一个人对手,恐怕自己还未出手,便被对手制住。如果对手是好人也还罢了,顶多虚惊一场,如果对头是大坏蛋,那可就大大的倒霉了,自己倒还无所谓,但要是妹妹落入对头手里,那可就……他一想到爹爹交待给他的一定要保护妹妹周全的事,他就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太沉了:想想,以他一个自己都还需要大人照顾的孩子去照顾另外一个孩子,那会是什么概念?他不敢想象。
他只有等,等双方再打打,打的过程中总要说话吧。在其中也许能判断出谁是好人,谁是坏人。眼下除了这个最原始的方法,他实在是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了。
“那……”,玉蕊可没想得那么多,她一时也怔住了。
三十米之外的一个小山包后面,凌霄道长,张俊松和小童童静静站立。他们也是在正在休息,听到不远处有人打斗的声音,这才匆匆赶来。
就在他们悄然离开休息地十分钟后,一颗参天灌木顶部一个简易树屋内,七名身材中等的年轻人、中年人或站或坐,头顶挽着一个圆形发髻,手里均抱着一把几乎齐腰高的长形盒子,看形状无一例外的全是长刀或长剑,面色凝重,人群中间,围着一个黑衫黑裤,身材异常丰满的年轻女人,此刻,这名年轻女人微闭着眼睛,耳朵正前后不停地抽动,认真聆听着方圆百米范围内的任何风吹草动。
“八嘎!”站在最外围的一名年轻人终于忍不住,暴了一句粗口,目光满是不解,望着右侧一名左脸上有一道长长伤疤的中年人,“腾田君,刚才多好的机会,为什么不让动手?”
“是啊,腾田君,刚才的机会不该错过。”另外一名身材瘦小的年轻人也开口附和道。
“八嘎!松下君。”腾田忽然一下站起身形,指着最先说话的年轻人骂道,“出发前,队长占山君曾经说过,无论何时,我们都不能暴露自己身份,你怎么又忘记了?”
“我没有!”虽然,松下身材比腾田还要高出一头,不过,在这个以实力为尊的岛国,谁的拳头硬,谁就是老大,看来,这个松下的实力不如腾田,被腾田连连臭骂都不敢还口,只敢小声反驳。
“你说八嘎的时候就已经暴露了你的真实身份!”腾田忍不住要跳起来,打松下的头,但是,树屋太小,容不得他跳起来,就撞到另外一个满脸横肉的年轻人渡边刚身上,对于腾田的突然冒犯,渡边刚也只是呵呵傻笑,显然,这个渡边刚实力也不如腾田。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靠!”松下当年曾经在大上海黄浦江边岛国举办的内部贵族学校渡过了六年的中学时光,对大东方,大上海的民俗、风土人情以及大夏文化有一定的研究,末了他还低声骂道,“我问候你老母。”
“松下君,你在嘀咕什么?”腾田见松下没有理会自己,加上那名身着黑衣黑裤的年轻女人就在旁边,心中的气已消了大半,不过,他明显听到松下在说什么,他重复道:“你问候我老母?”
“什么意思?”腾田歪着一颗光头大脑袋,想了想,有些不解。
“我的意思是说,只有你优秀的老母亲才能生出你这么优秀的儿子,请代我向她老人家问好。”松下反应很快,他不敢太过于得罪腾田这个武力值比他高出一大截的一级高忍,怕他动手迁怒于他。
“我想,此刻,她老人家正在美丽的富士山顶晒太阳,路途遥远,也难得你有这片心意,我代她老人家向你说声谢谢。”腾田正色,向松下鞠了一躬,先前所有的气都烟消云散。
这时,坐在人群正中的那个身材火爆的年轻女人竹子小姐睁开了闭着的双眼,略显玩味的看了一眼松下,最后,一双美目流转,看向腾田,用富士山特有的方言说道:“一个大男人,一天不要美女、美酒不离口,有空闲的时间,腾田君不妨还是抽出点时间来研究研究、学习学习博大精深的神奇东方文化吧,这些对你有好处,而且,学好东方文化对我们组织的发展壮大有很大的帮助。”
“谢谢竹子轩小姐教导。”虽然腾田心高气傲,但是,在这个队长池田占山特忍都要忍让三分的神秘莫测的女人面前,目光却是清澈得一尘不染,表现得毕恭毕敬,他说,“腾田一定抽时间学习。”
松下虽为土生土长的北海道人,但是他对富士山的简单方言还是能够听懂。他知道竹子小姐听懂了他的话,一时无解,心中满是尴尬。
“自己人,何必呢!”中年人名叫林间上,他操作浓浓的山海道口音,“都是出来执行任务,以和为贵最好!”
“你多多学学林间君。”腾田心情稍微好了点,他喝了一口水,望向中间那名黑衣女人。
“而且,腾田君是正确的。”竹子轩身材惹火,全身无一块赘肉,就连她说话的声音都自带一丝铁的质感,是个美女,而且是个不折不扣的肌肉型大美女,她再次开口。
“谢谢竹子小姐的肯定。”腾田站直,双腿靠拢,头一低,应道。
“大夏有句古话叫:落单的和尚、尼姑、女人、老者及儿童这几类人不要轻易招惹。”竹子轩美目一扫腾田,悻悻说道:“刚才那名老者,一看装扮就是一名道士,还有那个小朋友,五占其二,虽然没有感应到那名老道的气场,但是,我却可以隐约感觉到他的强大,我和占三特忍两人联手说不定都不能够占到上风。”
“竹子小姐,你们两个特忍联手都不能战胜?”这下在场所有人几乎都被竹子轩说的话给惊呆了,就连腾田这位成名多年的一级高忍都有些蒙逼,要知道,整个组织在全岛国也仅有九名特忍,这次为了顺利完成这个任务,组织居然不惜出动两名特忍,三名一级高忍,三名二级高忍,这可是组织成立近百年来一直都没有的大动作了。
“这位老道人不同于先前那几位少林和尚,为了拿下他们,占山特忍和他的师父还受了内伤,不过,一切都还好,相信经过几日恢复调整,在本届大夏武林大会正式召开之前,占山特忍的内伤会完全恢复。”竹子轩的目光跳过腾田,精准的落在相邻的另一颗树端。那里居然还有一个树屋,一名面目清秀的男子正盘腿坐下,头上热气升腾,显然已经到了内伤恢复的最后紧要关头,看得出,她口中的占山特忍正在运劲疗伤。她美目传情,柔声说道:“在占山特忍内伤全部恢复之前,任何人不得擅自行动,否则,别怪我竹子轩不给各位面子,拜托了。”
“是!竹子小姐。”众人连忙点头称是。
场中胜负终于分出。四人敌不过七人,已有三人被活生生砍伤持剑右手,倒在地上闷哼,仅余的一个中年大叔还在挥剑苦苦支撑。
对手已有五人倒转剑柄,轻轻地退出场外。
“阁下究竟何人?”倒在地上一名中年人用右肘支撑起受伤的身躯,他喘着气说,“我们赣州四杰与各位素昧平生,在此之前,一直未曾涉足江湖,本本分分生活,更无仇家可言,何以今日惨遭这等飞来横祸?” 这人看似赣州四杰的老大,他不解地望着逼近的两人。
“你们不需要知道我们是谁!”其中左脸颊有一道长长伤疤的年轻人挥舞着手中手剑,挽出一朵漂亮的剑花,没有一丝表情的说道,“要怪就怪你们不该来湘西趟这个浑水。”
“十年一次的大夏全国武林英雄盛会,天下英雄均受邀请,纷至踏来,莫非几位对本次武林盛会有何图谋不成?” 赣州四杰的老大似乎想到了什么。
这次没有人回答。不过,他们却举起了手中长剑,向场中苦苦支撑的中年人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