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这两辆一路护送的军车,凌霄道长安排他们今天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再打道回府。随后一刻钟内,他带着小童童同张东方告别,不知又到哪里潇洒去了,用他的话说,他才不会去打扰人家一家人团聚呢!至于小刀这个父亲张东方新收的徒弟,张俊松则安排他住进了离家最近的一个三星级酒店,让他好好休整一下,至于将来如何安顿他,给他找一个好去处,下来和父亲商量了再说。
一切都还好,比张俊松预料的还要好:当父亲十九年都没有出现在大门口的身形突然出现时,早就得到消息等在大门口的母亲及大姐、小妹还有小侄女几个人看着那魁梧的熟悉的身形早就忍不住热泪盈眶,只有母亲一人笑盈盈的望着丈夫,紧紧地握住丈夫的双手说了声:“你回来了,这些年辛苦了。”
没有想象中的久别重逢后的激动与欢欣,但是,张俊松是看出来了,母亲其实比场中任何一个人都还要欢呼雀跃,她老人家只是把这份激动深深地藏在了心底,这些年她老人家一个人默默的坚守,早就让母亲养成了一种坚毅的性格,不过,张俊松相信:眼前所看到的,并不一定是真的,母亲之所以表现的如此坚强,那是不愿意让儿女们看到作为母亲的本色,自己内心羸弱的一面。
十九年啊,漫长的十九年!人生能有多少个十九年,几乎占掉一个人生命的四分之一,而且这又是人生最重要的十九年,可以创造人生辉煌的十九年,是人一生中最年富力强的十九年。十九年,弹指一挥间,就恍若一个真实而又遥远的梦,让张俊松感到迷幻而真实。
站在门口,张俊松的眼睛湿润了……
冬日的夜,温馨而漫长!
大年初一前后的这几天,张俊松就一直待在家里,之前他跟陈齐局长请了个假。在电话中,陈齐只是吩咐张俊松好好的陪伴家人,安心度过春节假期,一切都等节后上班再说。就这样,张俊松就一直安心的陪着自己的父亲。陈齐也从其他渠道多少了解一些张俊松的过往,也查了张俊松的个人档案,除了公开可以查询的,其它就是不可查的档案缺失期,这说明什么问题?作为一个直辖市副市长兼公安局的党委书记、局长,如果还猜测不出来,那么就可以回家卖红薯了。在他深深震惊的同时,还有深深的佩服。在陈齐看来,张俊松宛若一只沉底的巨龙,现在只是处于在蛰伏期,他相信有朝一日,这个年轻的小伙子定会一飞冲天,年纪轻轻,眼下才二十九三十岁,已经是市局刑侦局重案支队第一行动大队大队长。眼下,“9.18”暴恐案取得了一定的进展,不过,他也没有立即向张俊松通报,他相信以张俊松的性格,肯定已经同玉玲珑她们联系过,说不定比自己还清楚案情。
却不料,张俊松本人在父亲回归之前根本就没有那些想法,他只想安心的工作,安心的陪伴母亲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不过,现在,父亲平安回归,自己那已经平复的心还可以再起波澜吗?毕竟自己才刚刚踏入三十岁的门槛,用老家的话说,虚岁不实也。
还真如陈齐局长所料,在大年初一早上,也就是张俊松回来的第三天,他就和专案组一班人取得了联系,了解了案情的最新进展。不过,玉玲珑也知道队长家现在大致是个什么情况,现在案情也有了一定的进展,就让张俊松在家好好待着。张俊松知道,只要军方插手,这个案件可能最后就要军地联合办案,相关案件情况说不定陈齐局长已经和他们完全共享,鉴于目前这个重大案件还处于最后的侦破阶段,玉玲珑她们得不到最新情况,也是正常。不过,张俊松估计,等他节后上班第一天,陈齐局长可能就要找他再聊案件。
大年初四的下午,张俊松正陪着父亲、母亲和大姐、大姐夫、小妹等人正在聊天,晒太阳,嗑瓜子的时候,张俊松的电话响了,一看备注的“霄大爷”,连忙走到一边,心下想到:“前辈现在打电话,不会为是了给我说新年快乐吧?现在都大年初四了。”
“请问是张大哥吗?”一个美妙婉转的声音响起。
“你好,我是!”这次,张俊松没有挂断电话,他忍住笑意,“请问是前辈的秘书吗?”
“凌哥有事和您讲,请您稍等!”入耳是笑吟吟的声音,很是好听。
几秒钟之后,凌霄道长那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来,“我说,小子,新年快乐。”
“前辈新年好!”张俊松赶紧说道,“请问前辈在滇东吗?改天您老有空,我想请您老吃个便饭,还请您老人家赏光。”
“孺子可教也。”凌霄笑呵呵的声音传出,“好,等我哪天有空了,来滇东,吃您们那最好吃的天麻炖乳鸽,必须要野生的天麻。”
“没问题,现在小子已经实现了天麻乳鸽自由。”张俊松很是豪爽是说。
“什么是天麻乳鸽自由?”凌霄前辈一时没反应过来,他问:
“就是天麻乳鸽管够,你想吃多少就有多少。”张俊松看了看几米之外的父亲正和母亲聊得火热,心里很是高兴。
“哦!懂了。”凌霄道长说,“把电话拿给你老子,我有话给他说。”
“呃?”张俊松还想和凌霄聊几句,顺便加深下感情,不想,凌霄前辈这么快就转移了话题,看来是找父亲有事情,他立即将电话递给父亲。
“前辈,新年好!”张东方已经知道刚才给儿子打电话的人是凌霄前辈,他立即接过电话,向凌霄前辈问好。
“好,新年好!”看来凌霄道长还有正事,他急急忙忙地说,“东方,刚才我儿卫国打来电话,说寻找陈破岩的事情有了最新消息,你想听不?”
“有陈破岩的消息了?”张东方高兴的叫起来,这陈破岩可是他当年一起出生入死的战友啊,当年七位战友一起外出执行一项国家不便明面出手的任务,但是,不料中了埋伏,九死一生,除自己之外的其他六位战友在超过千人正规部队追杀中先后三死三重伤,凌霄前辈的儿子李卫国为重伤者之一,回国后,连续经过两年时间的康复治疗后,一步步逐渐走上领导岗位,而队医陈破岩赫然就在死亡的三人之列。最后,队长张东方为了换取重伤战友的生命,在占尽最后一点微弱优势的情况下,束手就擒,应二十年牢狱之灾之约。所以当凌霄道长前些天在航母上和他无意中谈起时,他可是异常震惊,但因为李卫国一直没有消息传来,他也没有一个准信,不过,凌霄前辈是答应他了,一旦有了准确消息,一定在第一时间通知他,这不,尽管新年还没有过完,才大年初四,就传来这样一样好消息,张东方那是精神百倍,忍住激动的心情,他尽量压低声音问道:“前辈,现在他在哪里?过得好吗?”
“他过得一般,在川中泯山,现在默默无闻在一个山村小学当代课老师。”凌霄道长语音一沉,说:“估计是他内心还一直过不去当年那道坎……毕竟一行七个战友,三死三重伤,而且他又是队医。”凌霄道长继续说道,“这些年他过得也不太不容易了。”
“我想去看他。”张东方想也没想,直接说道。
“卫国也是这个想法。”凌霄道长沉吟道,“不过,这几天,他正在处理一个比较棘手的事情,估计一时半会也走不开。这几天你也在家陪陪家人,我再摸摸情况,过几天再给你打电话。”
“那这几天找人盯着他,不能让他乱跑,出什么意外。”张东方想了想。
“一直有人在那里。”凌霄道长说,“放心,自从找到他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处在我们的严密保护之下了,不过,我们的人没有惊扰他。”
“嗯,前辈费心了。”张东方感激道。
“这些是我们应该做的,只是做得太迟了,让英雄寒心。”凌霄道长声音低沉,挂断电话。
“看你有没有时间,到时陪我一起去。”张东方将电话交给儿子,轻声说。
“没问题,上班我去了解一下案情,案情复杂,估计也没有那么快有结果。”张俊松接过话来,点头道,“正好,我也一直想再次感谢上次前辈援手相助之恩。”
正月初七,上班第一天。
张俊松刚进公安局办公室的大门三分钟不到,玉玲珑的敲门声就立即响起。
“进!”张俊松头也没抬。
“张队长回来了。”玉玲珑也不管张俊松是何反应,直接就大咧咧地坐在张俊松对面。
“知道你最近一直很忙,所以也就没有怎么打扰你。”玉玲珑笑呵呵的说道,“伯父他老人家身体还好吧?”
“谢谢!都还好!”张俊松拉过凳子坐下来,“你来不会就为了这个吧?”
“不可以吗?”不想,玉玲珑反问一句,“同为战友,关心一下不可以吗?谁让人家伯父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呢!”
“没有……这个可以有。”一席话听得张俊松感觉不怎么对劲,自己父亲那可是国家隐蔽战线上的人,如果知道的人太多了,那对他老人家可不好,虽然很感激玉玲珑对自己及家人的关心,但是,太过就不好了。
“谢谢!”张俊松抬头问,“这个事情,还有多少人知道?”
“我们组除了冯大姐,之外没有第三个知晓。”玉玲珑回答道,“怎么了?”她独自一沉吟,三秒之后,反应过来的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如此一来,本姑娘有些草率了。”
“我爸回归正常生活,不希望被更多的人打扰。”张俊松正色说,“谢谢理解,请抽空对冯大姐讲讲。”看着玉玲珑,张俊松不由地想起上次做的那个漫长而又奇怪的梦,拥有几位美貌妻子一事来,简直真实得不要不要的。想到自己当了人家几个月的便宜丈夫,还不一小心让人家全部都中了镖,包括现在的玉玲珑,也把人家给嘿咻嘿咻了,现在想来,那个梦真是美妙,咋个那么快就醒了呢……我靠,自己乃一个正人君子,堂堂一人民警察,怎么会有如此污秽的想法?我去!
有些心虚的看了玉玲珑一眼,还好,人家正一口口地喝着自己泡了茶水,看样子,是一点也没有把自己当外人呢。
“关于案子……”不想,两人异口同声。
“你先说!”两人同时住嘴,不想又异口同声。
“还是你先来。”这下两人没有一起了,是张俊松的声音,“好长时间没有和案子一起了,有些生疏了。”
“案子还是那样,我们都跟得很紧。”玉玲珑回答道,“而且这段时间陈局长往我们地边跑的多,案子也掌握的很全面,基本上我们专案组掌握的情况他都了解,甚至,还带人和MISS丁有过单独接触。”
“带人?”张俊松抓住敏感点,“你们认识不?”
“不认识。”玉玲珑想了想,“特征是平头,有点像军人。”
其实,话说到这个份上,张俊松想也不用想,陈齐局长带的人多半都是军人,可能是战区保卫部门的人,张思路的身份太过于特殊,以至于不得不让更高层面出面参与调查,但是,前期一手掌握的资料可都在地方公安部门,他们必须同地方公安接触,同他先期所预料的那样,资料交由军方,他们单独办案,又或者是军地联合,人多力量大,不过,张俊松更倾向于后者。
“好,这个话题也就差不多了。”张俊松想了想抬头说,“我们还是做好自己的事情,至于其他方面,我们所掌握的层面有限,就不用过多的参与,凡是陈齐局长有任何关于案件上的要求,我们专案组必须无条件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