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俊松看着三组人先后离去,心中五味杂陈,暗自沉思:“局中这个内鬼会是谁呢?难道真是他们六个人的一个?或者说根本就是菜九无中生有,故意编造出来,混淆视听?”
算了,还是这样排查一下最好,就当是给几位局中高层管理者练兵之用吧,能够发现,排除出内鬼固然是好,如果不能,那就给菜九敲个警钟:正义可能会迟到,但是永远不会缺席。
但是,随后陆续传回的消息着实让张俊松感到震惊:因为三个行动小组在三个菜九的活动基地除了抓获一些小混混之外,连一个像样的管理层都没有抓到,最后,三组人员各自讯问被抓混混得知,均得到菜九让他们撤离基地的命令,这就麻烦了,也就是说三组人中均有罗二麻子所说的内鬼。
这是怎么回事?得到报告的张俊松静下心来:当初他把副局长王一农与高级督察江丽丽放在一组外出执行任务当然另有深意。
“碰!碰!”办公室门外传来敲门声。
“请进!”张俊松没有通知谁来自己办公室,也不知道是谁不请自来,刚自沉疑之际,一个漂亮的大脑袋探了进来,不是高级督察江丽丽是谁?
“江督察,请坐。”张俊松有礼貌的招呼江大美女坐下。
江丽丽看了张俊松一眼,也没有客气,接过张俊松倒的茶水,慢慢坐在张俊松对面。
“这次你们组抓捕情况如何?”张俊松见江丽丽没有开口讲事,只有先问话了。
“还行,一切都按部就班,具体的抓捕任务是王副局长在实施,我负责抓捕小队的后勤保障。”
“有什么异常情况吗?”其实,张俊松也想把江丽丽叫来谈谈,以切实打消自己心中顾虑,不想,江大美女却自己来了,张俊松倒也省得一番忙活。
“没有。自从接到任务后,我就特别留意王副局长的一举一动,几乎在行动中,我们都在一起,没有分开过。”江丽丽像是洞察了张俊松的意图,她解释得很详细。因为她自从到了治安局之后,很少直接执行局长交待的某项具体抓捕任务,就像昨天那样,几乎没有。而且一安排就是两名局中高层人员,除了重案、要案,当然,菜九一案就是通天城的重案、要案,让高层人员带队执行,更显治安局对于抓捕菜九一案的重视,局里自然也没有人多说闲话。
“你确定?”张俊松为了保险起见,专门问了一句。
“没错,我能确定。”江丽丽非常肯定的声音,“如果我没有猜错,局长大人一定还有其他安排。”
“你猜对了,这也是我计划揪出内鬼的一部分。”张俊松有些苦笑出声,“不过,我的计划失败了。”
“局长的意思是说……”江丽丽吃了一惊,“这是为何?”
“如你所想,我安排了三组人员秘密去了罗二麻子提供了三处基地执行任务,但是据抓获的混混交待,他们均被告知接到了上面通知要提前撤退,这些人都是在撤离途中被抓的。”张俊松有些无可奈何说道。
“也就是说三组人中均有内鬼?”这是江丽丽的第一反应,不过,她很快推翻自己的结论,“但是,我和副局长王一农不可能啊,我有意把他看得死死的,几乎一步没有离开过,他接打的每一通电话的我都在旁边。”
“所以说,我的计划失效,可能,我们局内根本就没有罗二麻子所说的内鬼。”张俊松用力敲了敲桌子,“也就是说,这可能是菜九给我们施放的一颗烟雾弹。”
“烟雾弹?”江丽丽听了一愣,“无间道?”
“对,菜九可能早有安排,想让我们花费更多的精力在排查内鬼上,分散我们的注意力,那么问题可能出现在哪里?”张俊松突然想到一个方面,“马上通知情报、技侦、无线探测部门负责同志到会议室开个短会。”
于是,顺理成章的,会议室被几个部门的人手持各式仪器给翻了个底朝天。不过,还是没有一点收获。让得到这个结果的张俊松和江丽丽两人马不停蹄的赶到这个平时开会、发布命令的地方。
会议室不大,不到五十平方米。两排整齐的会议桌旁边各有三张皮椅,会议室正上方是局长专坐,局长对面的靠门一方是秘书乔大卫的专属,会议桌中间,摆放着八盆姹紫嫣红的盆栽,盆栽为两种颜色,交替摆放着,隐隐的,张俊松还闻到了盆栽散发出的阵阵芬芳,让人心旷神怡。
看着会议室四周几乎可以承受一枚炮弹袭击的防弹玻璃,张俊松陷入了沉思,结合这几次抓捕行动,他心中的计划一个个被自己推翻。整个会议室里面七八个人因为两位领导的到来,陷入死一般的沉静。张俊松静下心来,缓缓坐在局长位置上,望着对面墙上四个烫金大字“忠诚担当”沉默了。
当初张俊松专门问过江丽丽,这四个字的由来。原来,这是去年城主蔺南山带领城主府一帮高层到治安局慰问时亲自提的四个字:忠诚,这个没话说,既然是城主府的组成部门,肯定要为城主府服务,维持好一方社会治安。担当,那就是做事要有责任,要有担当,敢为人先的一往无前的精神,有担当才有作为,有担当才能为城主分忧。
“孙队长,会议室所有的设施设备都检查过了吗?”江丽丽轻声问旁边的技术侦查的一位负责人孙新国。
“报告江督察,全都检查过了,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痕迹。”孙新国想了想,很肯定的回答。
突然,坐在局长专坐上的张俊松感到自己腰间的红外磁感仪震动了一下,他不动声色地低头查看,却见拇指见方的磁感仪没了任何动静。不对,这枚红外磁感仪他一直就带在身边,藏在腰带内层,这是他在“护龙B组”时的必配,可以在一定空间内发现微弱的不稳定的电磁信号。到这里之后,他几乎忘记了隐藏在自己腰间的红外磁感仪的存在。刚才自己正全神贯注地思索问题时,分明感应到磁感仪的丝毫震动,那就说明在这个不大空间内,在这间会议室内确实存在某个微弱的向外发射电磁信号的某个装置。
以前世界配置的红外磁感仪到了这里居然还能感应到异常电磁信号?张俊人松着实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转念又一想,电磁感应在各个空间、位面的原理相通,以前有,现在肯定也有。既然有所发现,那自然要好好查查。
“好了,除了江督察,孙队长,曾高工,其余人退下吧。”张俊松抬头道,“记住,今天搜查会议室的事情仅限我们几个人知道,你们也根本就没有到过会议室。”
江丽丽也快速在众人身上扫了一眼,声音自带威严:“好了,下去吧,大家一定记住张局长的话。”
“明白。”众人异口同声道,他们才不想招惹号称局内的两大巨头呢。局长张俊松的实力、战力、魅力在整个通天城治安局无人能比,手段近乎通天。江丽丽是城主府派来督促、督导、监督治安局的工作,代表的是高高在上的城主府,其威望可以甩其他几位副局长至少两条街,各人在局内的排名,她江丽丽说排第三,没有敢排第二。
看着五人走远,张俊松收回目光。望着站在室内距离自己有五六米之遥的孙新国队长,他和颜悦色地招呼孙队长坐下,才说:“来,喝口水,将你们之前检查会议室的情况一一说来,记住,不要漏掉任何一个细节。”
“是,局长。”孙新国喝了一口水,平复了一下自己激动的心情,慢慢地汇报起来,特别具体到会议室各个部位。
听完孙队长的汇报,张俊松抬头问坐在旁边的曾高工道:“曾高工,你还有什么补充的吗?”
“局长,没有了,孙队长汇报得很详细。”曾高工是局里少的高级人才,在情报工作和无线电侦听方面颇有建树,奈何一心只钻研技术,却不是为官之才,两次做了技术部门主任,均因与前任主要领导在一些专业技术领域顶杠数次被免,是一个正直的人,张俊松又想启用他,但是,一听他如此说话,启用他的心思又给整没了。
“不过,局长面对那块蔺城主‘忠诚担当’的亲笔题词没动。”曾高工低声说,“如果局长有怀疑,那这块题词应该是最大的疑点。”
“这话怎么说?”张俊松来了兴趣:这说不过去啊,会议室都排除几次了,为何这块题词却动不得?
“这是蔺城主亲笔题词,为城主府专利所属,如果一动,一拆,那么这块题词就不复存在了。”孙新国队长解释道。
“对,这个我也知道。”江丽丽介绍说,“通天城这么大,各个单位都以能够得到蔺城主的亲笔题词而骄傲、自豪,在一定程度上说,有了这样一个蔺城主的专属题词,相当于在通天城有了一道无形的护身符。”江丽丽郑重地说,“据我所知,整个通天城有蔺城主亲笔题词的单位和个人不会超过这个数。”江丽丽伸出五根手指。
“嗯。”张俊松不知这个情况,但是,他又不能表露出来,“这个确实如此。”他相信江丽丽说的话。
“而且,这块题词我们和几个部门的人已经用各项技术检测过了,没有发现问题。”孙新国肯定地说,显然他也非常珍惜这块蔺城主的亲笔题词,万一正如其他人所说,一旦拆下来没有发现任何问题,题词就不能复原而毁坏,那不是他想见到的结果。
“来,把这块蔺城主的亲笔题词给我拆下来。”张俊松听过新新国的说话后肯定了问题的症结所在,而且,他相信自己的直觉。
“张局长,你确定?”当听到这个看似不可思议的决定,就连江丽丽这个高级督察都有些怀疑了。
张俊松更加肯定了心中猜想。
“江督察,我会为我的所作所为承担责任。”张俊松肯定地说,“如有必要,事后我会给蔺城主一个合理的解释。”
“好吧。”江丽丽作了退步,“既然张局一定要坚持,那么,我相信你,有责任我会和你一起承担。”
话已至此,张新国和曾高工如果再一味坚持那就是自找不痛快了,很快,他们找来扶梯,一人爬上去,将题词慢慢地取了下来。
眼尖的张俊松突然发现:题词的四个大字随着离开玻璃墙档,正在慢慢变淡,十秒钟时间不到,就已经完全失去了原有的光泽,宛若只是一块平淡无齐的玻面,连一丁点痕迹也未留下。
“确实牛X。”张俊松心中如是说道。
“这是怕有人盗版”。江丽丽难得温柔的声音,“据说在外面的黑市,这样一块城主亲自题词,已经是有市无价。”
“这个我相信。”张俊松接话道,“就凭这一手专利,确实价值无穷。”
看着躺在会议桌上的这块失去原有字迹的光滑纤维材质版材,张俊松轻轻的将它翻了过来,背面同样也是平淡无齐。张俊松招呼曾高工道,“来,按照原来的方式,接通电源。”
张俊松不相信这块众人引以为傲的城主亲笔题词没有问题:他相信越是这样,事情就越有转机,他相信这是菜九的聪明之处,他利用了众人对城主的敬畏之心和大家打了个擦边球。
得到命令的曾高工立即接通了蔺城主题词牌匾的电源。背后星星点点开始闪烁不停,张俊松和江丽丽两人仔细地看着不断闪烁的紫色小灯,一个个从上往下仔细端详。
紫色小灯一共四十八颗,呈两侧对称均匀分布,每十二颗对应一个字,这时,曾高工取过一把万能无线检测仪,再次认真检测起来,两分钟时间过去了,整个检测仪表盘上指针除了微弱一动之后,瞬间就恢复了原样,基本上还是看不出任何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