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俊松也不在意,一边吃一边含糊地说:“谢谢美女。”
话虽然如此,但周丝丝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这个也算是夜宵?自己平时吃的最差的都比这个不知强上多少倍。当然她也不敢大声说出来,毕竟像飞机这等比较高端场合,如此说出还是怕引起公愤。
相安无事。不过,张俊松也偶尔和周丝丝说话了,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两人之间也不再是那么生份。
没过多久,机舱内的灯光逐渐变得再次昏暗起来,大多数人都开始放倒椅背,准备休息了。
张俊松缓缓收回目光,机舱里温柔婉转的音乐声戛然而止,他也缓缓闭上眼睛。离飞机落地还有好长时间,可以好好休息一下。最主要的是,那种先前出现的寒意一直没有出现过,难道那些人会选择凌晨在大家警惕性最低的时候动手?这也不是没有可能,想到此处,他悄悄通过衣领处预置的微型耳麦,轻轻敲击了两下,这是三人事先预约好“可能有情况”的提示,要两人提高警惕,两人一阵惊疑:队长肯定发现了什么情况,出差在外,本来就是带着任务,没有多问,只是分别轻轻敲击了两下,表示 “ok”。
望着昏暗的机舱,估计再过两个小时,飞机就要进入茫茫的大西洋上空了。
因为有任务在身,而且以他当警察的多年警觉,张俊松并没有进入深层次的睡眠。突然,一道淡淡的香味悄然袭来,他猛然警醒。长期练武之人对各式气味非常敏感,这种香味些许入脑,便有种浑身使不上劲的感觉,他立即屏住呼吸。微睁双眼,一动不动的望着有些昏暗的机舱。
此时,机舱里还有几个乘客没有关闭灯,还在玩手机,看书看报,只是没有人站起来走动。张俊松稍微拉了下衣领,轻轻地吹了三下。这表明是遇到紧急情况。很快,他收到两人回复。
突然,机舱内灯光突然全部亮起。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一阵粗犷而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女士们,先生们,大家好,欢迎乘坐本次航班。”张俊松猛然回过神来,“自己好不容易乘飞机出一次差,难道自己和本次航班400余人中了头彩?遇到了传说中的劫机?自己运气不会那么好吧?也许这些人就是想单纯的带周丝丝回去也说不定。”他还心存侥幸,安慰自己。回头他看了看周丝丝,这个美女居然呼呼大睡,看样子肯定已经中招了。此时,他好想把周丝丝拉起来,狠狠地捶她一顿:你爷爷派来的人如果只是想把你带回去,对付你就行了,这样的动静未免也太大了吧?转瞬间他又一想:不对,如果只是抓周丝丝一个人回去逼婚,应该不会闹出这么大的阵仗,因为此刻整个机舱都弥漫着迷香,现场足足有四百多人,这明显是要将所有人都要一锅端的节奏啊!此刻,他宁愿相信这些人是为了周丝丝而来,可千万不要遇上歹徒劫机。
“不错,现在飞机已经被我们接管。”另一个略显威严的声音响起。
“也就是说这架飞机被我们劫了。”这时,有个嬉皮笑脸的声音极不和谐的响起来,“你们要乖乖地听话”。
“老五,这是办正事,你给老子严肃点。”那个有些威严的声音继续说道。
“二哥,我好想严肃点,但是有点严肃不起来。”还是那个声音,“400多个人加上10多个机组人员在我们手里啊,想想好威风哦。”
“你再这样,下次不带你出来了。”一个没有说过话的声音轻轻响起。
“呃。”终于,这个嘻皮笑脸的声音沉静下来。
就在张俊松等人快要憋不住气的时候,突然从机头处吹来一阵冷风,吹散了机舱里多余的香气,接着一阵沉沉的皮鞋声传来,正主终于上场。
张俊松埋头狠狠地吸着新鲜空气,没有立即睁开眼睛,他刚才尝试不留痕迹轻轻动了下身体,除了最初不小心吸入了一点的香味,一切都还好,他暗暗咬破舌尖,直到一丝鲜血流出,待一阵疼痛过去,他这才感觉身上的疲惫感消失,刚才失去的劲道又缓缓恢复过来。
“妈的,居然差点着了道。”他心下暗骂之余,不禁又暗自庆幸:“幸亏为了周丝丝这个世家美女,自己没有放下戒备之心,要不然,自己几人很有可能‘出师未捷身先死’,这帮人劫机是为了周丝丝吗?如果是,还好点。”张俊松算是看出来了,“不过,听他们的口气,80%的可能不是为了周丝丝,妈的,难道自己这么倒霉,出国执行任务还遇到了劫机?”
其余两人心下也是阵阵苦楚。由于有了队长先前的提醒,两人也很快警醒过来,及时屏住了呼吸,现在也正在想办法恢复体力。
“各位朋友,晚上好。”机舱里再次响起一个让人不寒而栗的略显有些生硬的男声,“从现在开始,本次航班由我们全权接管,接下来的时间属于我们,愿我们渡过一个疯狂而又浪漫的夜晚。”
“我们怎么动不了啦?”一位老人从梦中醒来,操着满口英语,“是不是你们干的事?快放开我们。”
“老三,让他闭嘴。”
“是,二哥。”一个年青人快步上前,将手中霰弹枪往背上一推,上去就是一个大耳光,打得那个问话的老人昏头转向。
“一帮混蛋,愚昧的家伙,上帝会惩罚你们。”那个老人明显是欧美人士,都这个时候了,还和劫匪讲圣经。此时,他的嘴角已经流血。
“不要以为这是假枪,妈的,这是真的。”那个打人的年轻人将枪往身前一推,就要拉开枪栓,试图向众人证明,这个场面很严肃,而且众人手里的枪也是真的,是没问题的,是可以打死人的。
还没等他开火击发,旁边那个小个子又是一耳光,“妈的,老六,你这个混蛋,你敢在这里胡乱开枪,不想活了?要害死大姐大、大哥和咱们六兄弟?”
被称作大哥的那个男人身材不高,有些发福,有些秃顶,他看了一眼后面那个坐着的一直未曾说话的蓝衣女人,那个女人更是妖娆,粉色丝巾蒙面,看得出来,她并不想以真面目示人。见这个女人没有一点想说话的意思,这位大哥回过了头,似乎有些不满这个小个子劫匪无意暴露已方人数,但是回头看了看机舱里已经目瞪口呆的人们,似乎达到了预期效果,这个结果还是比较满意,他没有训斥同伴,有些生硬的大夏语再次响在众人耳边:“我们只为求财,大家一定要好好配合,不然,就是这个样子。”他从背后拉出一个手脚被捆的空警模样的年轻人,手枪对准年轻人头部,扣动了扳机,只听“啾!”的一声,那个年轻人脑袋中弹,鲜血四下飞溅,倒在地上,不知死活。
声音不大,明显是装了消音器。
全机舱的人呆住了。
枪是真枪,而且这帮人一言不合就开始杀人。看得出来,这是个杀伐果断的家伙,当众击杀这个空警纯粹就是杀鸡儆猴。机舱里还有几个年轻人看来也是比较警觉,中毒不深,本想跳起来奋起拚搏一回,但是一看此情此景,也就无奈偃旗息鼓。
“大家不要妄想反抗。”秃顶老大看起来也就四十来岁的样子,他继续说道,“我们控制了飞机控制室,机长已经换成了我们的人,我们在五分钟之前通过空调送风系统向大家贯注了‘七日断魂烟’,对,说通俗一点就是迷烟,这是大夏这个古老而神齐的国家几千年文化沉淀而来,除非有我们特制的解药,否则,浑身酸软无力,当然药力会在24小时之后自动消除。”
“把各人值钱的东西全部拿出来。”一个络腮胡年轻人手里端着一个盘子,盘子左侧有一台专门用于刷银行卡、信用卡的POS机,旁边还有一部亮着微信收款码的手机,他说,“大家不要想反抗,反抗就是死,我们求财,不想杀人,但是哪个敢不听话,那个空警就是他的下肠。”
“老四,话多,干活。”旁边一个从来没有说话的声音响起。
“是,二哥。”络腮胡赶紧答应道。
终于,有人带头从身上掏出手表、美金、耳环、项链等值钱的东西,只要有人带头,那就好办了。大家都屈服于劫匪淫威,纷纷掏钱掏物。
机舱里不再静寂,有了些许声音,毕竟要掏钱掏物,系上安全带不方便取,劫匪看了也懒得制止。
“队长?”陈玉成入警多年,真刀真枪也和犯罪嫌疑人面对面干过好多次,一点也不怕,但是此刻在空中,没有任何枪械,这可如何是好?他率先沉不住气,低声问张俊松。
反观玉玲珑,可能因为吸入迷烟较少,艺高人胆大的缘故,本来执行任务不远千里,出国抓捕犯罪嫌疑人,为了方便行动,她本身就是男儿身打扮,此刻一脸沉静:她相信张俊松心里已经有了思量,她也是暗自聚力,随时等待队长一声命下:身为警务人员,本职就是除暴安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是她的本职,甚至随时准备献出自己生命。
“七个男的,一个女的,八个人,枪支不详,机舱六个,目前发现五个,还有一个隐藏在乘客中,飞行控制室应该有两个,先不要动,听我指挥。”通过刚才一阵观察,张俊松得出这个结论。“大家注意观察可疑人士,我感觉隐藏在乘客中的那个人才最危险,没有找到他之前,大家先不要轻举妄动。”
“队长,发现可疑目标。”玉玲珑率先传出声音,“在第二排左面靠窗户的中年人。”
张俊松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那个络腮胡老四,不动声色往玉玲珑所示方位看过去。
那个中年人约四十几岁模样,头发倒是不长,也有些秃顶,他浑身在不停地颤抖,看得出有些激动的样子。由于间隔了十来排,具体模样倒是看得不很清楚,直到那个络腮胡靠近他,有意无意地向他瞄了几眼,看似又有些躲避的样子,那个中年人猛地站起身来,大声怒吼:“胡德赛,你给我站出来。”
那个很少说话的老二一愣,他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大哥给认出来,有些泄气的说道:“妈的,这么快就被你给认出来了,本来老子还想装会逼的,感觉挺失败,这也太他妈没有成就感了。”
离他最近有个年轻女人听了不由地“噗哧”一声笑出声来,旁边那个小个子年轻人上去就是一耳光,打得那个女子满脸是血,愣是半天没有回过神来,盯着那个颇有几分姿色的年轻女子说:“敢笑大哥,信不信老子一会找个没人的地方把你给办了?”吓得那个女子满脸惊恐,再也不敢说话,只是拼命地摇头。
“老五,我早就给你讲过,对待女士要有礼貌,不能粗鲁。”反正已经被大哥发现,胡德赛现在也不用再装了,他干脆站起身,走上前来,路过老五面前,看了看那个满嘴是血的年轻女子说,“还有几分姿色,老五,好久没有碰过女人了?”
“大哥,老五已经三天没有碰过女人了。”老五满脸奸笑,露出一口黄牙。
“好,大哥把她赏给你。”胡德赛笑着说,“记住,时间要快点,不要影响正事。”
“谢谢大哥。”老五满脸笑容,就要去拉那个惊怒至极的年轻女子:自己刚才不就一时没有忍住,笑出声来,至于这样吗?
“混蛋!”
“混蛋!”
马德赛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既然栽在自己同父异母的这个手段凶残的二弟手上,自己那几个贴身保镖早就被控制。他看得很清楚,刚才被枪杀的那个伪装成空警的年轻人,就是自己最得力的保镖之一,看来自己今天是凶多吉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