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边喜桌的右椅上端坐一人,正是虞姬的师父盖聂,虞姬和项羽没有高堂,盖聂是师也是父。
左椅是沈悠的位置,一开始沈悠不愿坐在这里,盖聂是高堂,坐在这名正言顺。
她哪里好意思舔居高堂之位,还是虞姬强烈要求,左一句长姐如母,右一句恩同再造,沈悠这才点头同意。
盖聂看到项羽这般珍惜心爱的小徒弟心里是一万个满意,看着项羽的目光柔和了很多。
“项小子!你过来。”盖聂朝他招了招手,项羽先是躬身行礼后缓缓上前。
盖聂起身将项羽拉近,不知从哪掏出一本小册子塞进项羽的袖袍之中。
项羽有些莫名其妙,偷偷将书册拉出一半,上面的字让项羽顿时红了脸,急忙将书册重新塞回袖子里。
“这东西原本应该是沈大人给徒儿的,但她也未嫁,有些不方便。”盖聂附在项羽耳边轻轻说道。
项羽得脚顿时更红了,就连耳尖都泛起红色,偷偷瞥了一眼虞姬,抿了抿嘴退到虞姬身边。
“怎么了?”虞姬手持羽扇,很快就看出项羽的异样,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项羽连连摇头,将袖子里的书藏的更深,生怕它会突然掉出来。
接着便是沈悠从外面走了过来,径直走到自己的位置前,看向一旁的刘季:“陈平他们还没到?”
刘季是今日的主婚人,一身红袍穿的比项羽还像新郎官,听到沈悠的问话,刘季赶忙拱手:“想必他们也应该快到了。”
沈悠点了点头,将视线落在盖聂身上:“先生今日嫁女是何心情啊?”
盖聂没好气的白了沈悠一眼。
他和沈悠这丫头见面就没有好好说话的时候,两人要是不斗上几句嘴都是不可能的事。
“当然是高兴啊!从此以后老夫又多了个儿子孝顺,倒是沈大人……你可就少了和服侍的丫鬟了。”盖聂气呼呼的回怼。
“啧啧啧!先生这话要是不咬着牙我也就信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您这“儿子”是来讨债的。”沈悠挑了挑眉继续调侃。
盖聂顿时暴怒,刚想继续怼人,外面又是一阵喧闹。
“主子!是陈平大人来了。”刘季说着伸长脖子往外瞧,外面走进一大群人。
为首是十二个丫鬟站成两排,每人手中都有一把长长的羽扇挡着,后面是张韵和陈平。
张韵一手执扇一手拉着红绸,红绸的另一端牵的是陈平,待到两人踏进大厅,前头打扇的丫鬟才两两退去。
陈平和张韵的仪式是由双方父母筹备,所以遵循的是秦朝礼制,但虞姬的仪式是沈悠一手操办。
她是真把虞姬当做是自家妹妹,恨不得什么风俗习惯都往他们身上安,所以有些不伦不类,但绝对让人心生艳羡。
待到陈平和张韵高堂入座,刘季上前一步高喊:“新妇却扇!”
很快有两名丫鬟托着托盘快步走到两位新人身侧跪了下去,将托盘高高举过头顶,虞姬和张韵这才将手中羽扇放在托盘之内。
她们两人都是一顶一的美人,绝美的面容上胭脂白中透粉,更显美艳绝伦。
惹的堂中观礼之人又是一阵惊呼。
“奉匜沃盥!”刘季接着喊道。
随后上来几个丫鬟端着金盆来到两对新人身边,雁桃、翠竹一左一右伺候陈平两人洗了手。
虞姬这边是紫姬和青姬两人。
洗手过后本应该是共牢而食,但由于陈平和张韵不是正牌夫妻,便改成了三拜。
“一拜天地!”两对新人同时转身朝着门口躬身行礼。
“二拜高堂!”在此转身对着高堂位置躬身行礼,可就在几人还未起身时,陈平和张韵两人竟同时又朝着沈悠鞠了一躬。
沈悠顿时瞪大了眼睛,差点站起身来。
这两人什么情况?
哪有朝我行礼的??
陈平抬起头看着沈悠脸色严肃:“我陈平前半生碌碌无为,只知埋头读书,受了很多嫌弃唾骂。
是主子将我从黑暗中拉出来,才有我今日之荣耀,主子对我同样恩同再造,这一礼是陈平应行的。”
沈悠尴尬的挠了挠头,转脸看向一边得陈伯,陈伯点头笑道:“应当应当!这一礼大人应受。”
沈悠抿了抿嘴,看陈伯自己都愿意,她也不好再说什么。
“夫妻对拜!”
两对新人面对面正要行礼,身子刚低下去,门外传来一声女子的叫喊:“等一下!”
众人闻声望去,门口站着一位女子,女子身背包袱,看样子是从远地方匆匆赶来,身上还有些尘土。
“魏灵?你不是……”沈悠吃惊的看着门口的女子惊叫。
魏灵自从上次被陈平拒绝后,便被魏齐送回了老家,想着她在家中休养几年,或许便能放下这段孽缘。
可谁能想到她今日会来陈平的婚礼现场?
嘶~她不会是来抢亲的吧?
陈平的眉头骤然皱紧,赶忙看向紫姬,希望她能加以劝说。
紫姬赶忙跑到魏灵身边:“灵儿!莫要胡闹,今日乃是大喜之日,你可不能……”
魏灵看都没看紫姬一眼,大步上前,目光紧紧盯着陈平:“陈大人大婚,民女身无长物,只得以此物恭贺陈大人得心爱之人。
祝愿二位瓜瓞绵绵、恩爱终生。”
魏灵将肩膀上的包袱摘了下来,从里面掏出一个精致小盒双手递给了张韵。
张韵不认识魏灵,可看大家紧张的神色也知道这个小姑娘应该是心悦夫君的,突然起了怜悯之心,抬手接过盒子。
“多谢姑娘!这礼物妾身收下了,也祝愿姑娘他日能得一位如意郎君,相伴终生。”张韵微微一笑,大方得体。
魏灵闻言两眼顿时泛起泪花,重重的点了点头,随后看向陈平。
此时的陈平一脸警惕的盯着盒子,生怕那里面会是什么危险的东西,完全没有注意到魏灵的目光。
“夫人!拜堂在即!这礼盒还是交给雁桃吧?莫要耽误吉时。”陈平语气担忧的说道。
魏灵嘴角露出一抹苦笑,仰起头强行将眼泪憋了回去:“民女礼物送到!就不打扰诸位好事,民女这就告退。”
说罢,用袖子一抹眼泪,转身决绝离开。
紫姬不放心小姑子一个人乱跑,随后也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