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波特!我不想被抓住,”这名斯莱特林的学生低声咆哮,怒视着他。月光反射在他的头发上,在黑暗中闪闪发光,看起来超然脱俗。
哈利挑了挑眉毛。“如果不想被抓住,那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沉默了很久,一种压抑的氛围弥漫着。“你是担心我了,是吧?”
“闭嘴,波特,”马尔福再次咬牙切齿地说道。哈利笑了,他是担心的!马尔福居然关心他。“我是来找医生的,我的胳膊疼。”
“我们都知道那不是真的,你的胳膊没事。”
“是的,好吧。在你掉下来之后,我很惊讶他们没有把你扔进炼药锅里,那个韦斯莱女孩好像认为你这辈子瘫痪了。”
哈利的脸抽搐了一下,看了一眼那张牢牢地压在他的水果碗下面,金妮亲手制作的祝福卡片。“我真的没事。只是那些摄魂怪……”哈利话锋一转。“你听到了斯内普在课上说的话。对于有很多痛苦回忆的人来说,他们是最糟糕的对手。”
“很多人都有痛苦回忆,波特。可他们并不到处昏倒,你确定你没有其他问题?”马尔福怀疑地盯着哈利,就像即将宣布自己实际上快要死了一样,哈利瞪着他。
“那些人没有听到自己的母亲在被杀时的乞求饶恕声,对吧?”他愤怒地反驳道,看着马尔福苍白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哈利突然想起他正在和谁说话。“你敢告诉任何人,我饶不了你。”
“我听到过父亲折磨母亲的声音。”马尔福突然脱口而出,说完后立刻捂住嘴,脸色变得通红,哈利目瞪口呆。
“马尔福,我——”
“不要说了,”马尔福尖锐地说道,眼神闪烁。 “晚安,波特。很高兴你没有你的扫帚那么支离破碎。”
还没等哈利再说什么,金发少年已经消失了,哈利再次孤单一人,睁大眼睛盯着门后。
“该死,”他在黑暗中喃喃自语。
他该如何应对这样的情况?
哈利从未像今天上课那样高兴,这样就不用整晚想着他的母亲、那个死神和马尔福,上课时一直打着哈欠,赫敏关切地看着他。
“你确定已经恢复了吗,哈利?”
“没事,”他坚持说。“只是睡得不好。医院里太安静了。”
“不过你倒是错过卢平教授的课了,看起来他恢复的不错。”
“是啊,”罗恩插话道。“不用再上斯内普的课了。”
“除了魔药课,”哈利干巴巴地指出。
“别破坏这一切,哈利。”
在教室里卢平教授向他们投来警示的目光,哈利羞怯地转回自己的座位继续读着课本。
课后,哈利找个借口留在座位上,等待其他同学离开教室。卢平教授挑了挑眉毛,询问地看着他。“我能帮你什么,哈利?”
“那个,呃。摄魂怪。你,呃,看到它们接近我时会发生什么。”
“哈利,我可以理解,毕竟你有着其他人没有经历过的恐怖事件,”卢平安抚道。
哈利摇了摇头。
“我知道,我知道,但我还是不想每次看到它们就昏倒。”
“不用担心,邓布利多教授对它们很生气——我想不会再让它们再靠近你。”
“它们为什么会出现?”哈利痛苦地问道。
“它们饿了,”卢平回答。“习惯了在阿兹卡班里,那里有所有的情感来供养它们。但在这里,无法接近任何人,然后便感受到比赛中的所有喜悦和激动……它们无法抗拒那种本能。”
“当它们接近时,我能听到妈妈死前的声音,”哈利坦白说道,卢平瞬间呆住了。
“莉莉?”他最终说道,脸上的皱纹让他看上去比三十三岁的实际年龄更显老。“哦,哈利。”他伸出手,在稍稍犹豫片刻后,紧紧地握住了哈利的肩膀。
“我希望能够克服这个,”哈利绝望地说着。“当斯——当斯内普教授为你代课时,他提到了一个可以驱赶摄魂怪的咒语。那就是你在火车上做的事吗?”卢平点了点头。“你可以教我吗?”
“哈利,守护神咒是一种非常高级的魔法。许多成年人都无法施展它,更不用说一个三年级的学生了。”
“让我试试吧,”哈利反驳道。自从妖精解除了封印以来,他的魔力一直在皮肤下嗡嗡作响,也许一些高级魔法正是需要学习的。
“我不想让你失望……”哈利盯着卢平,脸上带着坚定的决心,直到他叹了口气。“好吧。如果你留在学校过圣诞节,我们可以在那时一起练习。”
“我会留下的,”哈利肯定地说。“我一直都留下。邓布利多——对不起,是邓布利多教授——说除非必要,德思礼一家不想让我回去。”
“那你暑假的时候和你的麻瓜亲戚一起生活吗?”卢平问道,声音带着一种奇怪的语气。哈利点了点头。
“是的,虽然通常要在罗恩家度过一部分时间,但是邓布利多教授说我整个暑假都必须呆在姨妈家。我猜那样更安全吧。”他皱了皱眉头,表达出了他对此的看法。
可以想象,当他在7月回家时,弗农姨父肯定会给他一个教训,让哈利为对待玛姬姨妈的行为付出代价时,到时情况肯定很糟糕,要是魔法部也能抹去他们的记忆就好了。
“对不起,哈利,”卢平说道,他听起来真的是这么认真。“我只见过佩妮几次,她的丈夫只见过一次,但是他们肯定……是难以相处的人。”
哈利嗤笑了一声。“那还真是轻描淡写。”他停顿了一会,思考着。“教授?如果你和我父母是那么好的朋友……为什么在他们去世后你不能抚养我呢?那肯定比和德思礼一起长大要好,任何事情都比那好。”
卢平看着他,眼中流露出一种心酸的表情。
“我曾经想过,”他坦白道。“但是有……一些情况。魔法部绝不会允许像我这样的人抚养一个孩子。而且邓布利多坚持认为你在最安全的地方——他从来没有告诉我那是哪里。他说只要没有任何巫师接近你,你就会得到保护,我甚至不能给你写信。”
卢平的声音微微颤抖,哈利想知道,在短短二十四小时内,失去了两个最好的朋友,被另一个人背叛,然后永远失去他们的孩子,那是一种怎样的感受,哈利的心剧痛起来。
“对不起,”他低声道,希望自己能做更多。“不过……我觉得和你一起生活应该挺酷的,比和佩妮姨妈要好。”
卢平的脸挤出一丝笑容,尽管他的金色眼睛仍然流露出伤痛。“谢谢你,哈利。这——这对我来说很好。”
哈利想知道卢平所说的“像他这样的人不被允许抚养哈利”是指什么,但看到卢平悲伤的神情后又放弃了。
“你该走了,哈利,”教授最终说道,站直了身子,放开了哈利的肩膀。“你这样下去会错过午餐的。”
“是的,是的,”哈利低声说。“待会见,教授。很高兴看到你身体好些了。”
卢平悲伤地微笑着,透过窗户的光线映衬出他头发中的灰色。“谢谢你,哈利。能够重新回来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