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胜刚质问完，一旁的吴军也阴沉着脸附和质问一句。
“你一分钱不出就想拿走我价值几十万的货，未免太异想天开了。”
他肯给刘天明一次尝试的机会不假，但这不代表他是傻子，会同意刘天明提出的无理条件。
“吴老板，你不用那么激动，我只拿4万条毛巾......”刘天明不紧不慢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他告诉吴军，自己口中的先拿货后结货款是分批拿货分批结货款。
先拿4万条毛巾，等卖掉以后，把货款结清，再拿4万条毛巾，以此类推。
起初觉得刘天明有些异想天开的吴军，听到刘天明这番解释后，陷入了片刻的沉思。
先拿货后结货款，在他们毛巾厂不是没有出现过。
只不过这些先拿货后结货款的客户，都是他们毛巾厂的老客户，双方都有一定的了解和信任。
可眼下跑来一个啥也不是的青年，张口就要先拿货，然后再结货款，且一拿就是4万条毛巾，属实有些令他接受不了。
正当吴军犹豫该不该赌一把的时候，一旁的赵胜突然开口嘲讽劝说起来。
“吴老板，你千万不能答应他，4万条毛巾，最少价值四万块钱，万一他卖了不给货款，那我们岂不是亏大了？”
人均月收入才一两百的年代，四万块钱绝对是一笔巨款，抵上一个普通工人几十年收入了。
若是刘天明事后不结货款，那对他们毛巾厂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吴军没有回应赵胜的话，而是扭头将目光落在刘天明身上，语气严肃说道。
“4万条毛巾不可能，我最多给你5000条毛巾。”
刘天明是否真能把毛巾卖出去，他不得而知。
不过有一件事他知道，那就是毛巾厂现在的经营状况极其不乐观。
所以一番寻思下来，他打算赌一把。
当然，他也不会傻不拉叽按刘天明说的来。
为了把风险降到最低，他决定先给刘天明5000条毛巾。
“可以。”刘天明没有一丝异议，十分痛快答应下来。
对于吴军的顾虑和不相信，他完全理解。
毕竟这个事搁谁身上都会有一丝防备之心。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必须让小赵跟着你一起卖。”吴军紧接着补充一句。
赵胜是毛巾厂的老员工了。
相比之下，他对赵胜还是非常信任的。
让赵胜和刘天明一起卖，除了起到一个监视作用外，他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弄清楚刘天明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没问题。”刘天明不假思索同意道。
聊完合作的事情，刘天明和吴军立了一份协议。
大概意思是刘天明可以在毛巾厂拿5000条毛巾，至于货款，三天之后支付。
同时，吴军在协议最后加了一条，不论刘天明有没有把毛巾卖出去，都需要支付5000条毛巾的货款。
从厂长办公室出来，刘天明没有立刻把5000条毛巾拉走，而是带着王涛离开了毛巾厂。
从毛巾厂出来，眉头紧皱的王涛，一把拉住了刘天明，声音带着满满的疑惑和担忧责备道。
“阿明，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你知不知道吴军是什么人？”
他不止一次听赵胜提起过吴军，绝对是附近一片的狠人。
若是刘天明没有把毛巾卖出去，他笃定吴军不会轻易放过刘天明。
“放心吧，我有办法把毛巾卖出去。”刘天明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表态道。
话音刚落，刘天明头也不回，直步朝一公里开外的印刷厂而去。
见刘天明不回家，反而反方向走，王涛心里生出无限疑惑，赶忙追上前去叫住刘天明问道。
“阿明，你干嘛去？”
“做准备工作。”说着，刘天明继续朝印刷厂方向走去。
尽管不知道刘天明口中的准备工作是什么，但王涛还是快步跟了上去。
虽说他想不到办法把毛巾卖出去，但他有一膀子力气可以使，只要刘天明有需要，他绝对会第一个顶上去。
来到印刷厂门口，王涛突然想到些什么，凑到刘天明跟前试探性问了一句。
“你在印刷厂有认识人？”
他猜测刘天明是不是认识印刷厂的领导，打算托关系把毛巾销给印刷厂。
“没有。”刘天明摇头回答道。
“那你来印刷厂做什么？”王涛十分不解追问道。
刘天明没有回应王涛的话，扭头扫视一圈，最终将目光落在门口的垃圾堆。
他一刻迟疑没有，快步朝垃圾堆走去，然后弯腰开始摸索起来。
见刘天明在垃圾堆里翻找什么，王涛内心最少十万头羊驼狂奔，果断走上前去拉住刘天明质问道。
“阿明，你这是干啥？难不成卖毛巾的办法在垃圾堆里？”
他单方面以为刘天明急过头了，想在垃圾堆里寻找卖毛巾的办法。
翻的起劲的刘天明，根本顾不上回应王涛的问话。
不一会儿功夫，刘天明手上多了几张略有一些褶皱的白色硬板纸。
他如获至宝一般，脸上不自觉扬起喜悦的笑容。
要不是手头没钱，他也不至于来垃圾堆里翻找硬板纸了。
看着刘天明一个人在那傻笑，王涛不免有些担心其是不是脑子出什么问题了。
“阿，阿明，你咋了？别吓我？”
“走，回去了。”刘天明将硬板纸卷起，扭头瞟了一眼王涛说道。
“额......”王涛打量着刘天明，愣是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猜不出刘天明捡几张破硬纸板做什么。
......
回到王涛的出租屋，刘天明一刻耽误没有，将硬板纸一张张平摊在桌上。
随后，他找来笔和尺子，一番测量后，画出了一个个小长方形。
确定没有什么问题后，刘天明拿笔在小长方形内写下了几个数字，分别是1,2,3,4,5，然后逐一裁剪下，装入一个黑色布袋。
“阿明，你弄这些卡片做什么？”一旁的王涛，声音带着满满的不解询问道。
“当然为了卖毛巾。”刘天明随口回应一句。
“你逗我玩呢？随便找几张硬纸板剪成小长方形，再写上几个数字，就能把毛巾卖出去？”王涛声音带着满满的质疑说道。
“是不是逗你玩，明天你就知道了。”刘天明没有多解释什么，轻描淡写回应一句。
“不管你了，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吧，”王涛懒得跟刘天明多说什么了，自顾自朝灶台方向走去，准备做饭。
用几张破硬纸片就想把5000条毛巾卖出去，在他看来，刘天明是想赚钱想魔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