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人上路,阳人回避。道长,这些客户为什么会自己跳?”夏玄一边撒纸钱一边问在前边带着僵尸跳的四目道长。
“你笨吗?没看见是我在跳吗?”四目道长头也不回。
经过几个钟头的解释,四目道长对于夏玄的来历就简练成以下几个词语。
外地的,十里八乡有名的俊秀后生,脑子不太好,话唠。
没办法,一切好像合理又好像不合理,但转念一想,他在被人玩,那就合理极了。
“早知道带家乐来了,累死我了。”四目道长叹气,忽然他眼睛一亮,看见了地上的蛤蟆。
“哎哟,小兄弟,看来要麻烦你了。”四目道长嘿嘿直笑,搓着手就走向那只无辜的蛤蟆。
不脱裤子,夏玄都知道四目道长要放什么屁,别问,问就是之前有过上帝视角的观影体验。
“道长,别啊,前面很多蛤蟆的,等等弄乱了怎么办。”夏玄立马出声,纸钱都不撒了,他只想快点到九叔身边,有安全感。
额,好像九叔身边更多妖魔鬼怪。
“也对。”四目道长捏着符纸的手不着痕迹的把符纸贴回了引路灯下。
然后嘿嘿直笑的看着夏玄,一副你懂我吗的意思。
啊这,我可以不懂吗?
夏玄愣住了,其实蛤蟆也挺好的,毕竟死道友不死贫道。
……
“哎呀,真舒服。”四目道长坐在“客户”手臂上,一边喝水一边看着在前面怨气冲天,跳着的夏玄。
“这怨气,都快比厉鬼厉害了。你小子是不是不满啊。”
“哪里有哪里有,我这是积功德的事情,怎么会不满呢,您瞧,我跳的多卖力多好啊。”
都怪那个家伙,送过来什么提示都没有,啥玩意也不说,真想玩死我吗?起码给点新人大礼包吧。在这里说“祂”坏话应该没事吧?
夏玄正在胡思乱想,突然想到这种可能,神色忽然紧张,然后朝四周观察了一下,还好没啥问题。
没问题?那问题来了。
“轰!!!”一道惊雷落在了不远处的山坡上。
天威之力,竟然破开了一棵百年巨树,让其燃起熊熊大火。
“我靠,平白无故落惊雷,前面有大妖?”四目道长惊觉起身看着不远处,然后一拍脑袋:“哎哟,我的客户们可不能见雷,会起尸的。”
他一个翻身,下地后,看着摇晃不定的“客户”大呼倒霉。
夏玄默默的退开,同时心里对“祂”极尽赞美之词语,那架势,就差没就地跪下去了。
四目道长立马踏步施法,立剑指,竖起了桃木剑。
一番行云流水的操作后,“客户”们总算是安定了下来。
“今晚看来是走不了了,先找个地方躲躲雨,往前面找找看。”四目道长摸了摸额头上的汗水,对着夏玄说。
夏玄很自觉的来到了第一个“客户”面前,继续带着它们,跳着跟向四目道长。
果然,电影的发展总是曲折的,不用想,接下来肯定不平凡。
就在夏玄寻思着要怎么和四目道长要点护身符时,四目道长停下了。然后他撞上去了,四目道长倒下了,他也倒下了,“客户”们也倒下了……
……
“要是家乐在多好。”四目道长扬起了45°的骄傲的头颅,坚强的不让高傲的泪水滴落。
“嘿嘿,道长,意外意外。”夏玄不好意思的笑着。
四目道长起身看着前面的荒凉村落,念了一句道号后,说道:“各位施主,经过贵宝地,遇到惊雷,借宝地避一避,万望成全。小玄,撒钱。”
夏玄从洒出一片纸钱,然后一些人就这样子浩浩荡荡的跳进了荒村。
荒村,荒村,顾名思义,荒废了的村庄,比如战乱逃难,又比如搬迁,或者一夜之间全村死光。
四目道长带着夏玄来到了荒村祠堂,早已破败不堪,房梁坍塌,月光照射。
他们找了个还算干净,头上有瓦的房间。先让“客户”们进去,而后四目道长一一上香,燃起定魂灯,这才和夏玄到门口升起篝火。
四目道长掏出随身的干粮架到火上烤,掏出另一个竹筒,里面装着的是酒水。
“来一口?”四目道长猛灌一口后递给夏玄。
夏玄接过来,擦了擦竹筒口,然后喝了一口。意料之中,马上就吐出来了。
四目道长一边吹着滚烫的干粮,一边不屑的看着夏玄:“别和我说你连喝酒都不会。”
“啥呀,这酒怎么这么辣。”夏玄不断的吐着舌头。
四目道长拿过酒竹筒,又灌了一口,大呼痛快:“浪费我的好酒。”
夏玄不理会他,直接拿过干粮,烫呼呼的,但是起码是热乎的,吃进肚子里,一阵舒坦。
“接住,别噎着了。”四目道长把装有水的竹筒丢给夏玄。
水足饭饱后,夏玄直接席地而眠,一晚上的冲击力太大了,又是妖怪又是鬼的,还扛着“客户”跳了那么久,能撑到现在,已经是超乎常人了。
其实,熟睡中的夏玄正在以一种缓慢增长的方式,提升各种基础力量。
力气,眼力,嗅觉,触觉,听觉,乃至于精神力,都在增长。
这种增长是可见的,一般人经过晚上这么一吓,三魂可能都要吓走一魂。而他,惊吓过后马上就镇定下来,甚至于已经见怪不怪了。
或许他自己没有察觉,这是一种潜意识的进化。
四目道长看着毫无防备就睡着的夏玄,摇摇头:“可惜了这么一个帅小伙,像个傻大个,出门在外,要小心提防。”
说完,四目道长露出诡异的笑容,径直走到包裹前,从里面掏出了……一张薄被子,一包牛肉。
他把被子随手丢到夏玄身上,然后就这牛肉喝着小酒。
“嘿嘿嘿,你要是没睡,我还真不舍得拿出来。”四目道长嘿嘿直笑。
打了个饱嗝,忽然感到一阵尿急,急急忙忙走出门外,找了个隐蔽空地,开闸防水。
一阵阴风吹进屋内,打了个旋,吹过行尸,头上的符咒哗哗而响。
定魂灯忽然光芒大盛,火光暴涨,那阴风瞬间消散。
许久,屋外又起了个旋,直扑夏玄。
夏玄紧了紧身上的杯子,正在和周公约会的他,忽然感到一阵彻骨的寒冷,透彻心扉的冷,深入骨髓的寒。
而在夏玄的睡梦中,他的梦境变了……
两岸都是石头树木,一条河流静静流淌,岸边都是些一大块一大块的,圆润的石头。
一个女人,长发齐腰,身着旗袍,背对着夏玄,在河岸边,掩嘴哭泣。
幽幽的哭泣声回荡在漆黑空旷的树林里,诡异又恐怖。
这一看就不像是人好吧。
夏玄面无表情,不,应该说是麻木了。怎么睡个觉也能看见鬼!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那为什么这么逼真,连冷汗都出来了!干他的,在自己梦里还能被鬼吓住了不成?
退一步越想越气,夏玄直接撸起没有袖子的袖子,气势汹汹的朝那个女鬼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