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
我心里一万头草泥马,这都什么事儿啊,这警察是遇到逃犯了吗,咋还光天化日之下开枪了呢。
怎么啥好事都能让我遇上!
吱嘎一脚急刹,我狠狠的撞在了前排座椅靠背上,虽然没有受伤,但是也被撞的头晕脑胀。
前面坐着的两个警察打开门就冲了出去,还大喊了句让我在车里老实待着!
这话我能听吗,叶青已经在甘南等着我了,身份证明也有了,我还跟你们这些人扯啥淡。
我先是探头往外看去,发现警察已经跑远了,就直接打开车门,顺着大路往前慢跑。
依照我的判断,他们应该是在抓逃犯,抓到人之后肯定也不会回来接我了,我得尽快找到车跑路。
我沿着主路走了大概半个小时,终于拦停一辆小货车,一个皮肤黝黑的司机操着浓厚的西北口音问到:“你干什么?”
我客气道:“大哥,我外地来旅游的,走错路了,你能能不能捎我一段,到能坐大巴的地方?”
司机掏出一根烟点上:“我不去城里,不过我们那有公交车,你跟我上来吧!”
就这样我蹭了他的车一路到了一个小村庄,村里路还不错,但是听他说这里每天只有两班公交,上午一趟下午一趟,今天是不行了,明天让我早起坐公交去镇上。
我问他这里有能住店的地方没,他哼了一声:“村里面哪有旅馆,我给你收拾出一间偏房,你将就一晚上吧!”
我千恩万谢说没问题,然后就要给他转钱,他倒也淳朴,说啥不要。
到了他家之后,一个脏兮兮的扎着两个发髻的小女孩一下子冲到了他怀里,喊了一声爸爸!
随后从屋里出来一个矮壮的大姐,她的目光从始至终没有离开小女孩,嘿嘿笑了两声。
看样是一家三口没错了,我客气的叫了一声大嫂,那女人却没理我,就说了句:“吃饭了吃饭了!”
大哥抱起小女孩,然后跟我说:“走吧,先吃点东西,我没说家里来客人,不知道饭够不够呢!”
昏黄的白炽灯下,一张油叽叽的折叠桌,饭菜也很简单,一小盆馒头,和两大碗炖菜,有菜有肉,味道还不错。
大哥从橱柜里拿出一瓶酒,名字叫什么小陇山,应该是本地的白酒,先给自己倒了一杯,又给我倒了一杯。
借着酒精的作用,我俩也打开了话匣子。
大哥叫刘刚,村里人都叫他二蛋,没咋上过学,就靠开小货车赚钱,家里有两亩地都是老婆在打理。
条件一般但是一家三口也算过得去,但是刘刚的老婆也就是那个矮壮大嫂脑子有问题,小时候高烧烧坏了,不过能听懂说话,干活也手脚麻利。
小女孩叫甜甜,一双大眼睛很好看,就是有两坨高原红,灰头土脸的。
小孩子有点怕生,我和刘刚吃饭的时候总是躲在门帘后面怯生生的看着我,我一逗她她就把门帘拉上躲回屋子了。
我说我去九寨沟那边徒步旅游,结果让猴子把手机背包都抢走了,遇上个藏族小伙才捡回一条命。
我还把警察给我办了临时身份证明,送我送到一半就跑去抓逃犯的事情说了。
刘刚神色一凛:“那是抓杀人犯去了,关口那里查的那么严也是这个原因!那家伙在我们这闹出了大乱子,警察抓了三四天了!”
我点点头,不用想就知道,能让警察直接开枪的角色,肯定是身背大案,不过我还是好奇的多问了一句:“怎么个情况,跑了多少天了?”
刘刚说具体他也不清楚,就是听说玛曲那边出了一个杀人犯,把几个在一起赌钱的人都给杀了,估计是赌鬼输急眼了,警察已经抓了三四天,但是那个家伙很油,再加上这边的农村也没啥监控,就一直没有被抓到。
我点点头,没再往心里去,刘刚喝了大半斤,我把杯子里的二两酒滋啦完,一瓶就差不多见底了。
隔壁电视响起灰太狼的声音,大嫂过来说偏房收拾好了让我过去休息,然后就开始上手收拾桌子了。
我起身出门,外面的凉风吹着很舒服,进到偏房,发现这女人虽然不太机灵,但还是很细心的帮我泡了一大缸子茶水,旁边还放了个暖壶。
我看了看四处透风的偏房,先把灯给关了,不然一会不知道要进来多少飞虫。
然后走出院门,来的时候我看到个商店,准备过去给刘刚买点东西,毕竟来人家借宿一晚上,怎么也得懂点规矩。
商店老板是个抱孩子的女人,看我是个生面孔警惕的打探了两句,听我是刘刚拉回来的就没再多问。
我买了条玉溪和两瓶刚刚喝的小陇山,然后让那女人给我换了五百块现金,准备明天走之前放在褥子下面。
就在我走出商店门的时候,抱孩子的女人提醒了我一句:“你小心点昂,有个杀人犯没抓住呢!”
我回头笑笑道:“谢谢了,这么晚了您也赶紧关门歇着吧!”
那女人拍了拍怀里的孩子,嗯了一声就没再说话。
借着月光往回走,村里零星有两声狗叫,刘刚家也已经关了灯,窗户上透出些许电视机的光亮。
我心想这女人手脚还真麻利,这么快就收拾好睡觉了。
就在我即将进门的时候,忽然一阵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我立马支棱起耳朵,一个侧身躲进了一旁的旱厕里。
这个旱厕虚掩着门,闪开一条缝刚好够我侧身进来。
我之所以这么小心,是因为那个脚步声不太对劲,这是一个练家子的脚步,很有力,但是又有点那种收着收着的感觉,生怕别人听见,来人明显有问题。
要不是我耳朵比较好用,没准还真就跟这个人来了个面对面。
我躲在旱厕的阴影里,屏住呼吸往外看,一个健硕的身形出现在了路上,不过我猜错了,这人不是想隐匿脚步,而是太累了,看走路的姿势很没精神。
没走几步,他就扶着墙开始喘,听着这有节奏的呼吸声,更坚定了我这人是练家子的想法。
这是一个可怕的念头出现在我脑子里:“妈的杀人犯不会真就让我撞见了吧?”
然而更让我害怕的来了,他直接一个转身走进了刘刚家里。
月光在他脸上一闪而过,侧脸让我看了个清清楚楚。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怎么会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