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叔答应的痛快,我以为他把事情想简单了,赶紧说道;“强叔,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我们惹到的人有点厉害,在海南能量很大,我们实在是没有人手了,不然也不会大老远的来求您出山。”
强叔摆摆手:“哎,小子,我这把年纪,说实话前半生干了很多缺德事,在这山里瞎着眼受了这么多年罪,也算是罪有应得了,这次要不是你们治好我,我估计就这么进到棺材了,我想在死之前,四处看看,你不是说去海南吗?我去定了,无论是帮你也好,还是为自己也好,至于有什么危险,老头子我不怕。”
我叹气道:“那就好,我尽量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妥当,绝不让你们陷入危险,但是人算不如天算,这次,有可能会送命!”
强叔说:“你这小子,来找我帮忙,又说事情太危险,那你说我去不去!”
我说:“肯定想您去的,就是要把事情说清楚,我绝不强求,其实我这次来就是单纯的请您,给您治眼睛完全是我这兄弟临时起意。”
强叔没再说啥,让我吃完饭赶紧下山给他买衣服去,然后要烧水好好洗个澡,再去理个头发刮个脸。
等到给强叔收拾的干干净净,利利索索的,他的眼睛也慢慢适应了光亮,两只眼睛浑浊依旧,但是能看出来灵动了很多。
但是现在他和小赖子过手,还是会不自觉的闭上眼,可能是怕眼睛伤到,也可能是太久没看见过东西了,现在看速度快的东西容易花眼。
后来在路上的时候,我发现强叔确实是眼睛容易花,因为他总是不停的看手机,还让我给他下载了几部那种节奏很快的电影。
我直接给他下载了一个神庙逃亡,感觉这东西更能适应,还给他搞了一副墨镜,乍一看有点像电影里唱“如果迷途的惆怅,扯碎额滴脚步”那个老头。
落地海南之后,我联系了小兵让他给我重新找了一个酒店,就在三亚湾最好的位置,推窗出去能看到蜈支洲岛的那里。
强叔依靠在阳台上,眼泪从墨镜下面偷偷流了下来。
我打趣道:“咋,强叔,之前没看过海吗?”
他摇摇头:“看到过,只不过都没这么好看。”
我给他搬来了一张躺椅:“慢慢看吧,咱们不着急干活,您想看多久看多久!”
他还真就从白天看到了黑天,或坐或立,有时候就在阳台上溜达,没事还对着空气出两拳,也就这酒店阳台够大,不然他都施展不开。
晚上吃饭的时候,我递给他一张卷饼,里面都是土豆丝:“先吃东西吧,眼睛再好也不能这么用!”
他趴在护栏上没有搭理我,我过去扯了扯他:“干啥呢,吃饭,素的,没肉。”
他说:“很肉”
我诧异道:“啥玩意很肉?”
然后顺着他的目光往下看去,好家伙几个穿着比基尼的妹子正在泳池里嬉闹。
我们楼层不高,荡漾的春光尽收眼底,我感叹道:“确实很肉!你他妈的别看了,晚上带你去个好地方!别一天天的就知道看,让你开开荤!”
强叔明显听懂了我的意思,眼睛恋恋不舍的挪到了卷饼上:“一言为定昂!”
看着现在的强叔,除了脸上的褶子有点多,身形没有佝偻,也不胖,倒是有几分那种大叔的气质。
等他吃完卷饼,我先带他去整了个发型,然后叫上郑小兵,带强叔去好好潇洒潇洒,费用我报销。
第二天一早,是郑小兵家的司机把强叔送回来的,他像是还没睡醒的样子,下车的时候差点没站稳,来了个踉跄。
我赶紧一把扶住他:“你这不成软脚虾了吗,咱还咋办事!”
强叔老脸一红,滚犊子,还有吃的没,我饿了!
我简单给他买了点包子上楼,看她这副样子,小赖子和叶青都皱起了眉头,心想这老色批还真能折腾。
我倒是有点同情伺候他的那位技师,攒了二三十年的劲估计不那么好承受。
我发微信给郑小兵:“妈的昨天是几个人伺候的强叔,怎么连走路都不稳当了!”
郑小兵回话:“可别说了,早知道这样我就该多找两个人伺候他,昨天那个技师可真是被人抬出去的,我一点不夸张。”
中午,休息好的强叔破天荒的跟我们一起吃了椰子鸡,他说感觉总吃素,身上确实没劲,多少还是要吃点。
椰子鸡够清淡,刚好适合他这种很久没有吃肉的人简单温补。
饭桌上,我简单说了一下自己的计划,根据我的推断,上次那个庄园被阿乐他们洗劫一空之后,海爷的宝贝大概率不会再放在那边了,估计他都不会再回去住了。
而要找到一个他认为绝对安全的地方,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这种人生性多疑。
而最有可能的地方,就是关着石鸟的那个地下空间。
而那个空间具体在哪,我一无所知,只能凭借着当时的记忆锁定一个大概的位置。
所以我需要找到海爷身边一个知道事情比较多,还不怎么重要的人。
需要知道的事情比较多,是因为想从这个人口中,套出海爷地下空间的位置。
不那么重要,是怕因为他的突然消失引起海爷的警觉。
但是我在海南举目无亲,寻找目标的工作,自然而然的就落在了郑小兵身上。
郑小兵自从上次跟我们混在一起被那个会易容术的女人发现之后,虽然海爷没有很怪罪,但是他们郑家的生意确实越来越难做了。
这次听说又要帮我的忙,赶紧拒绝,直到我给他打包票,告诉他这次只有我们几个,不会再有别人来捣乱。
而且全程不用他出面,只需要给我指认出这么一个需要的舌头就好。
后续不管是抓人还是审问,都跟他没有关系。
除此之外,费用也是少不了的,还要包他跟强叔一起去会所的费用,好在有武士会的支援,花多少钱我也不会心疼。
三天之后,张程给我发来一条消息:“目标找到了,明晚八点,天涯会所!”
不知道是不是有钱人都爱去这种地方,郑小兵先是给我预留了房间,告诉我明天晚上八点,这个地方会来一个吊儿郎当的年轻人来找人。
到时候不他要找一个叫小五的人,为了拿货,但不管他说什么,我只要想办法把他弄走就可以了。
至于会所的监控,他会想办法搞定,保证让人事后查不出。
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专业的事情就要专业的人来干,费用从来不是我要考虑的。
次日我和叶青还有小赖子早早的来到会所,我在555包厢静待那个吊儿郎当年轻人的到来。
叶青留在车上时刻准备跑路,小赖子则在会所门口一个角落守着,那是我带着人上车的必经之路。
八点刚过,就有人敲响了房门,我说了句请进,一个顶着黄毛,皮肤白净的小伙子就走了进来。
虽然是简单的T恤短裤,但是光看logo我就知道没有一件便宜货,目测价格都在大几千甚至上万块。
那黄毛进来先是上下打量了我一眼,转身就要走,我赶紧叫住:“小五不在,想要东西的话跟我走!”
黄毛楞了一下:“他人呢?”
我用绝对坚决和自信的语气说道:“跟我走就是了,别问那么多!”
看到黄毛的表现,还有郑小兵对我不清不楚的交代,我猜到这个黄毛大概率是来拿违禁品。
看他赤手空拳,没有背包,应该排除是古玩、现金这些东西。
什么东西又小巧隐蔽,还是让人如此小心翼翼的违禁品?那基本就是毒了。
看着黄毛干瘦苍白的样子,还真有几分像瘾君子。
他对我的话有些质疑,又问道:“不行你的说清楚……”
我直接打断他的话:“别那么多问题,不跟我走你是拿不到货的。”
黄毛被我如此坚决的语气唬住了,直接就跟着我出了555的门。
就在我开门的瞬间,整个走廊的灯全部灭掉了,只有绿油油的安全指示灯还亮着。
黄毛被突然的黑暗下了一大跳,刚要喊出声就被我一把捂住嘴。
我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别他妈的叫,要想不被人抓到证据,只能这么干!”
黄毛赶紧点了点头,继续跟着我往外走,边走还边感叹:“兄弟你们做事很严谨啊,受教了!”
我心里冷哼一声:“妈的更严谨的在后面呢,你小子这回有福享了。”
当我走出大门的时候,才发现整个会所都漆黑一片,一个挺着啤酒肚的大哥在外面骂街:“你们他妈干什么吃得,现在正好是八点,天天他妈给你们检修的钱,都喂到狗肚子里?现在正事老子上客人的时候,你们要是搞不好等着收传票吧!”
我带着黄毛往停车场走去,绕到了保安亭的后面,小赖子直接一个手刀打在了黄毛的脖子上,这小子就晕了过去。
把他手脚捆好抱上车,我们一路向北,在文昌一处没怎么开发的海湾停了下来。
现在的海南,只要地形稍微好点的海边,就都被开发成了景点,这里虽然人不多,但是也有了几个正在开发中的楼盘,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能和清水湾差不多了。
由于已经是半夜,海滩上一点灯光都没有,只有我们的车灯亮着。
之所以找到这个地方,是因为当时跟海爷彻底闹崩之后,郑小兵怕殃及池鱼,就躲在了这边,还真没让人找到。
现在的他已经收了钱,估计已经再看回大陆的机票了,海南应该是不会回来了。
我们在一处放置救生器材的小木屋里,叫醒了黄毛。
他看到我们的表情,说不出是恐惧还是难受,他支支吾吾的说:“大哥大姐,你们求财吗,我有钱,说个数都好商量!”
我没跟他废话:“你叫什么名字?”
黄毛说:“我叫水生,是海爷的外甥,你们应该听过海爷的大名吧,三亚湾那边很多酒店都是他的!我们家有的是钱,你们要多少有多少……”
我不耐烦的一个耳光打过去:“少说废话,我问什么你说什么!”
水生被我这一下打的有点懵,赶紧点头说好。
我又问:“你是海爷的亲外甥?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水生说:“不是亲外甥,不过他对我们这种远房亲戚也都特好,我刚从大陆回来,想着在大舅手底下打打工,挣点钱,外面的钱太难挣了,一个月累死累活……”
我啪又是一个耳光上去:“你有毛病是不是,让你少说话,问你什么答什么!”
水生又点了点头:“哥你说!”
我开始问重点问题了:“你来海南多长时间了,海爷平时住哪知道吗?”
水生说:“知道知道,就住在三亚湾的别墅,那一片都他妈是有钱人,出来进去都是豪车,还有不少在那养小三……”
“我去你妈的”这次我忍无可忍直接一脚踹在了他的肚子上:“闭嘴!”
水生捂着肚子洞痛苦的哀嚎,可惜晚上海浪的声音太大,注定不会有人听到。
我抓着他的领子,一把把他薅起来:“海爷有没有带你去过一个很大的地下停车场,那里面不开灯很黑!”
水生拼命摇头:“哥,这个地方我倒是不清楚,他还真没带我去过!”
虽然他表情如常,也没有眼神躲闪,但是这句话的明显是有条理的,是经过他脑子编排过的。
我摇摇头:“这不是实话!”
水生马上跪在地上给我磕头:“大哥你饶了我吧,我真是不知道,麻烦您告诉告诉我小五在哪,您要是认识他,肯定也知道哪有货,求求你把货给我吧!”
等他抬起头来的时候,我下了一大跳,他脸上的鼻涕眼泪还有口水都飙了出来。
我扭头对叶青说:“妈的这小子真是一个瘾君子,你有没有什么能刺激神经的药,给他上上劲!”
叶青听我这么说,嘴角勾起了个弧度,只见她从随身带着的帆布口袋里摸索了半天,把什么东西攥在了手里,然后缓缓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