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海东抹了一把鼻涕,蹦蹦哒哒的跑了过来,说道:“你俩要干啥啊?”
我问道:“你说那个鸟在哪啊,我咋没看到呢?”
小海东指了指屋子:“就在大茶柜的上头,要我给你去拿过来吗?”
我跟胖子对视了一眼,心想这个胖大姐还留了一手?
胖子跟我的想法差不多,但是我这次的目的就是这个鸟,咋可能被眼前这一堆破烂绊住。
我扯了扯衣服进到屋子里,胖大姐正在收拾我们刚刚喝过的茶水。
见我进来,胖大姐先是一愣,然后说道:“兄弟你俩挑好了吗,大姐给你抱车上去?”
我摇摇头:“大姐,我给一千块钱不少了吧?”
胖大姐被我这一问给问愣住了,说道:“小兄弟你是挺大方,咋了,大姐日子不好过,兄弟你们也别难为大姐,东西就那些了,你们要是看不上眼,大姐也没办法。”
我赶紧解释:“大姐,我不是来反悔的,我就是想说,您家还有别的东西没,那点确实不值钱,我拿回去也就是当破烂扔的货。”
大姐叹了口气:“哎,魏庆个缺德玩意,真就没长一双人眼睛,这些个破烂真是谁谁都看不上,兄弟你俩四处看看吧,这院里的东西,除了那个电视,你们想要啥都搬走就行。”
胖大姐满脸都是窘迫的表情,有一说一,看着真的很难受。
我说道:“大姐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了,海东说你家有一个鸟一样的东西,能不能找出来让我们看看。”
大姐略微思索了一下,然后赶忙四处翻找,嘴里还骂骂咧咧的喊道:“小海东,你把那个石头鸟藏哪去了,一天天就知道玩,一点人事不干!”
小海东畏畏缩缩的走了进来,指着墙角两米高的柜子说道:“我就放在上面了。”
“你个死孩崽子,爬那么高干啥,滚边拉去!”胖大姐骂完,就拖过来一个板凳,小心翼翼的踩了上去,在茶柜的上面摸索着。
很快,胖大姐就摸到了什么,先是眼前一亮,然后又小心的爬了下来。
看着大姐手里的石头鸟,我心凉了半截。
确实,这种宝贝咋可能在一个普通人家,大姐这个鸟巴掌大小,材质就是玛瑙,上面的纹饰和打孔明显都是机器雕出来的,一点打磨纹都没有。
这东西也就是这十来年做出来的,怪不得别人看不上,连外行都不会瞧上眼。
我一脸纠结的看着手里的石头鸟,光论外形确实跟人皮图上的鸟形一模一样,但绝对不是实物。
胖大姐估计也是察觉到了我表情不对,讪讪一笑说道:“小兄弟,东西就是这么多了,你看看要是能收就收了吧。”
我倒不是舍不得那一千块钱,就是这落差确实很难接受。
这时候胖子捅了捅我的胳膊,然后朝外面侧了一下脑袋,意思是该走了。
然而我还是不死心,问道:“大姐,您家我大哥,是啥时候拿回来的这东西,有没有跟您说是在哪买的?”
虽然手里的东西是假的,但是我心里还有个想法,那就是这东西明显不是凭空臆造出来的。
不然也不会跟人皮图上的一模一样,甚至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东西做这个东西的人,大概率就是见过这个鸟形实物的人。
胖大姐别过头思考了半天,然后说道:“具体时间我记不清了,应该是小海东出生的前一年,那时候他也是回来就把这东西藏起来了,说是将来要值大钱,好像是在广州湛江那边买到的,估计也得花了万把块钱吧。”
我叹了口气,心想这回也算是有了方向,于是摆手道:“那大姐,东西我就拿走了,您要是以后有啥困难,再找我就是。”
客气是这么客气的,但是我也没有留下电话微信,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胖大姐跟我说客套话我也就简单应付了一下。
至于那一箱子破烂,我连瞅都懒得瞅,直接出了院门上车走了。
车子刚打着火,胖子说:“不用抱侥幸心里了,没好东西!”
我摇摇头:“大姐说的是在湛江那边买到的,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东西的原主,应该就是在那边!”
这倒不是我瞎猜,这个石头鸟的造型比较奇怪,嘴巴很大,身形细长,有种头重脚轻的感觉。
跟古代的太阳神鸟和各种鸟兽形象都不一致,在古玩圈子里,这种可不是叫孤品,而是叫臆造品。
即便是手工打磨,包浆够老,在别人眼里也是一眼假的东西。
所以这种货只能是某个手艺不错的匠人心血来潮做出来的,不会大批量生产,即便生产了,也不会流传太远。
借着车里的灯光,我给石鸟拍了一个照片,然后发给了阿乐。
然后他发过来几个感叹号,我知道他这是还没点开原图,果不其然,一连串的问号就打了过来。
“这不扯淡呢吗,你自己做着玩的?”
面对阿乐的质疑,我说道:“我才没这么无聊,告诉你吧,这是一个睁眼瞎,几年前在湛江入手的,你知道我啥意思吧?”
阿乐那边显示了一会“正在输入中”,然后就没再发过来消息。
紧接着我的电话响了起来,我接过电话,那头是我妈的臭骂:“你死哪去了还不回来,春晚都要开始了,大过年的你要饿死在外头?”
我一看时间,已经七点多了,赶忙开车往家赶。
我妈包饺子的速度是真的快,我俩回去也没帮上忙,桌子上已经摆满了零食,热闹的春晚音乐已经响了起来。
我爸把松子递到我俩面前:“你俩先垫吧垫吧,伐纸还早了,小胖子你要饿死了吧。”
胖子赶紧客气道:“谢谢叔叔,我不饿。”然后抓着一块蛋糕两口就吞进了肚里。
看春晚是北方人的必修课,看着无聊的小品和千篇一律的节目,我昏昏欲睡,但是爸妈却看得津津有味。
“这孙涛咋年年上春晚。”
“赵本山不上是不行。”
“你说这节目有啥意义呢。”
“可不如打会麻将。”
……
虽然老两口看的美滋滋,嘴里的吐槽却一刻不停。
我转头看向胖子,他嘴角已经淌出了口水。
等到了十二点,烧香伐纸吃饺子,我吃出了三个“元宝”,看样子明年还是要发大财。
但是说心里话我真的不想 发财了,安安稳稳的经营金古斋就是我最大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