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老宋家里之后,叶青从自己的行李箱里翻找了半天,最后掏出来两张草纸。
只见她把一瓶水跟香灰和在一起,用手指蘸着在纸上画了一个符号,然后两张纸折成两个三角,递了一个给我:“吃了,快点。”
我心里是一万个不乐意,但是看他严肃的样子,我也只好硬着头皮把那东西放进了嘴里。
说来也怪,明明是草纸,但是进嘴之后就像是糯米纸一样,一下子就化了。
看我把纸给吃了,叶青焦躁的脸色稍有缓解,我问她到底是咋回事,叶青跟我说起来感觉还是心有余悸的样子。
她说在她跟着师父学本事的那些年,遇到过的邪事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其中最危险的一次,直接要了她师父的命。
那次她和师父受人之托,给一户人家看事儿。
这户人家在牡丹江往北一个叫蛤蟆沟的地方,家里出事的是五十多岁的男人。
这人之前是在江上放排的把头,体格杠杠的,几十年都没生过病。
但是那年在过年回家之后,这个把头却忽然发了一场高烧,在医院看了几次也没查出毛病,退烧药吃了一大把,但是只要药劲一过马上又开始烧。
后来家里人就找到了叶青的师徒俩,想着看看出马仙有没有本事救男人一命。
叶青的师父扒开男人的眼皮,发现这人虽然被烧的昏迷,但是眼神却依然清澈,连多余的血丝都没有。
叶青回忆当时那男人的眼神正常的有点可怕,那不像是病人的眼睛,甚至都不像人能拥有的眼神。
叶青后来没在上学,词汇量有点匮乏,她只能描述说那双眼睛没有表情,没有情感,甚至说是贴纸贴上去的都不夸张。
她的师父当即表示这个事情他们管不了,起身就要带着叶青走。
但是那家人苦苦哀求,说叶青师徒是牡丹江最有本事的出马弟子了,如果他们都不行,那就相当于宣判男人死刑了。
最重要的是男人是家里的顶梁柱,他老婆没工作,就是在家伺候公婆和孩子。
如果男人走了,那两个七八十岁的老人和正在上学的孩子怎么办。
叶青师父一时心软,就决定救男人一命。
她说这男人中的是缢鬼的断魂香,这种东西非常邪门。
据说是把一根吊死过99个人的房梁烧成灰,给一个女童服下,这女童便也会自缢身亡。
这个女童死了之后,就会成为真正的缢鬼,而被她吃下的木灰,会成为她的法器断魂香。
中了断魂香的人会很快自缢身亡,但是这个男人的身上阳气正盛,所以缢鬼便用发烧的手段,把男人身上的阳气一点点消耗。
如果没找到叶青师父的话,那不出几天,这男人也会和孙泽媳妇女儿一样,上吊自杀。
至于叶青师父的解决办法,就是把这缢鬼彻底除掉。
但是缢鬼从何而来,所有人都不知道,就在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候,男人竟然清醒了过来。
他老老实实交代了过年回家路上的所有事情和所有去过的地方。
经过众人的分析,他应该是在离家不远的林子里,不小心踩进了雪窝子,还踩进了雪窝子下一座塌了的坟,才惹上的这麻烦。
后来叶青和师父一起去到了那座坟上,结果就闻到了今天在菜窖里闻到的那种臭味。
等她师父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师徒二人都中了断魂香。
最终叶青师父将身上全部的灵符都给了叶青,并用舌尖血给叶青画了定魂咒。
后来叶青发烧撑不住晕了过去,等她醒来,师父已经吊死在了林子里,而叶青也没了什么大碍。
所以刚刚在地窖里闻到那个味道,叶青会反应那么大。
她看着已经说不出话的我,安慰道:“没事,咱们进去不到五分钟,断魂香也没吸几口,有这张灵符足够应付了。”
她跟我说孙家人之所以会上吊,就是因为这个缢鬼闹得,他们家的保家仙虽然也管点事,但时间久了,也没能保住孙泽的妻儿。
至于孙泽,今天是想请保家仙看看到底是怎么个情况,于是才有了我们看到的他变成是四脚动物那一幕。
不过叶青说她拿走了那几根尖刺,估计是破了保家仙的仙台,估计孙泽也不会活过今晚了。
说不怕是假的,我现在脑子里疯狂闪过孙泽媳妇女儿的惨状,心里一直打鼓,思来想去,还是给叶青的师叔房川客打了个电话,并安排胖子尽快把人接过来。
然后我跟叶青把身上的衣服鞋子都换了一套,把今晚上穿过的都塞进了炉子烧了个干干净净。
我让大个盯着炉子,只要有一点没烧完都要加柴火继续烧,直到全部成灰为止。
很快,我和叶青一前一后都晕倒了,等我醒来,发现是房川客那张猥琐的脸正对我仔细打量,旁边的小赖子也高兴的拍手:“二赖醒啦,二赖醒啦”。
我皱起眉头,这家伙好像没啥变化,还是这么傻。
一看时间,不过早上四点多,天已经蒙蒙亮,我的后背全是汗。
叶青也醒了过来,对着房川客作揖:“这次多亏师叔了,不然我俩真够呛能挺的过去。”
房川客也没跟她客气:“你师叔我可是要收费的昂!昨晚上你跟这兔崽子可把我折腾够呛,我可是用了灰家秘法给你们驱散的邪祟,不然呐,你俩就等着被吊死吧。”
叶青大方的给这个师叔转了五万块钱,然后问道:“师叔,你看看这东西还有办法处理吗,说实话我们这一趟来了就是为了这个事情。”
房川客碾了碾自己的八字胡,思考了半天,直到我说出办妥这件事再给他加五万的时候,他开始疯狂点头。
他问叶青要了那几根尖刺,说那是白家仙白老太太的背上刺,这次克制邪祟必须要用到。
叶青毫不犹豫的给了他,毕竟她收着也没啥用,不过我看这东西稀奇,便偷偷藏了一根。
正当我们准备东西的时候,警车的声音响了起来,不出意外的话,孙泽已经凉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