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图搂着军哥的肩膀说道:“上次见面是在05年了吧,那时候你年纪多大?”
军哥喝了酒舌头也开始打结,不清不楚的回答:“28”
借着酒劲,巴图跟我说起了他们年轻时候的事情,也让我对军哥这个谜一样的男人有了全新的认识。
巴图当年是草原打狼队的队长,年纪轻轻也算是温都尔汗家喻户晓的人物。
在一次进山打狼的过程中,遇到了一伙白人,当时巴图就以为他们是这边的游客,也没放在心上,而这伙白人的向导,正是年轻的军哥。
看这伙白人手上武器不多,为了保证他们的安全,巴图就在他们营地附近也扎了营。
结果当天晚上,那伙白人的营地就受到了狼群的袭击,等到巴图一行人赶过去的时候,营地里只剩下了满身是血的军哥。
他们把军哥接回去的当晚,狼群竟然又来袭击。
身为草原打狼队的巴图一行人,战斗力自然不是那些个旅行者能比的,很快在巴图的组织下,就放倒了一批又一批冲上来的野狼。
但是这些狼就像不要命了一样,还是拼命的往上冲,很快巴图他们的子弹就打得差不多了,两个队员已经掏出了刀子准备来白刃战了。
就在这时,本来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军哥竟然站了起来,给巴图指了一个方向:“往这边退,快快快。”
巴图一行人也震惊了,他们怎么也想不通军哥都已经要断气了是怎么能醒过来的,不过现在弹尽粮绝,也只能跟着他走。
突围的路上,军哥身手让巴图他们惊掉了下巴,看似弱不禁风摇摇欲坠的军哥,在有狼扑上来的时候,每次都能极限反杀。
甚至巴图几人被袭击,他也能腾出手来相助。
就这样他们边打边退,最后也是跑到了山下停车的地方,成功的逃到了镇上。
军哥在医院躺了一个月,期间巴图对这个小伙子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毕竟也算是过命的交情。
一来二去俩人就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等到军哥身体彻底养好后,就回国了,走之前他对巴图承诺日后有时间一定过来玩。
巴图说他现在都不知道那些狼为什么死缠着他们不放。
军哥开口慢悠悠的解释道:“那帮洋鬼子也是去打猎的,他们点背掏了狼王的崽子,这才让狼群不死不休。”
巴图的话让我们啧啧称奇,万万没想到军哥作为一个土夫子,零几年的时候居然还给老外当过向导。
胖子也是来了兴致,问军哥:“老刘,没想到你这么有学问,你之前到底是干啥的啊?”
军哥放下酒杯,跟我们讲起了他年轻时候的故事。
他在安阳一个农村出生,家里虽然不富裕,但是也能解决温饱。
他爸妈对他教育相当重视,军哥也是不负期待,从小成绩就名列前茅。
然而这样的好孩子在那个刁民横行的时代,难免不会成为人们嫉妒的对象。
就在军哥上高三的那年,他发现一年之内村里人经常有人来他家找茬。
有时候是说他家种的玉米挡了自家菜地的阳光,有的说他家偷偷把水渠挖开让自己白帮他们浇了二亩地,还有的说他家房子修的太高坏了自己的风水……
军哥父母也是好脾气,对待村里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情也看得开,就挨个给上门找事的人赔礼道歉。
然而在中国的农村,你平时脾气再好都可以,但只要事情找上门,没理你也得硬三分,不然别人就会变本加厉的欺负你。
后来这种情况愈演愈烈,村里竟然还有风言风语,说老刘家祖坟里有只金蛤蟆,刘军成绩好是因为这个蛤蟆吸了全村人的气运。
本来这种没头没尾的事情开始也没人信,但是军哥出类拔萃的成绩让眼红的同村孩子也开始记恨,他们有的回家就说一上课就想睡觉,但是刘军却精神的很,他们越困刘军越精神。
就这样以讹传讹不断发酵,村里人终于决定要把刘家祖坟里的金蛤蟆给找到。
这下子刘军的父母可就不干了,平时再怎么欺负我们也没啥,但是挖我家祖坟我必然要跟你拼命。
奈何刘家四代单传,到了军哥父亲这一辈,村里姓刘的就他们一户了。
结果可想而知,军哥在自己的祖坟前,亲眼看到自己的父母被村霸打死,他自己也被打了个半死。
至于什么金蛤蟆,更是子虚乌有。
更可气的是,警察经过走访调查之后,发现军哥一家在村内口碑很差,很多村民都说军哥父亲从小有偷鸡摸狗的习惯,当然这些都是纯纯的杜撰。
因为只有让死人黑透,活人才能在心理上获得更大的安慰。
结果就是法不责众,不了了之。
而这件事情之后,军哥也消失在了村子里,他没去参加高考,而是去当了兵。
退伍后,他跟着黑船去到了欧洲,在那边做起了保镖。
后来蒙古旅游热在欧美兴起,他也跑了几趟蒙古,也是在最后一趟,他认识了巴图。
经历过生死劫难,军哥决定回国,他说他不想死在外面。
不过想到同村人丑恶的嘴脸,他也怕控制不住自己暴起杀人,于是就留在了锡林郭勒,做起了贩卖羊绒的生意。
后来姚师爷在阿尔塔拉做买卖(就是把古董偷渡到蒙古),认识了这个身手不错的小伙子,此后每次从阿尔塔拉出货,都会让军哥来当把头。
军哥也就是这样才认识的我师父,不过后来阿尔塔拉这条线越来越不好走,再加上香港商人大批大批的来大陆收货,军哥也就慢慢被边缘化了。
……
至于后面军哥和巴图他们又聊了啥,我就不知道了,巴图的酒度数有点高,差不多喝了半斤我就不省人事了。
第二天一早,我揉着剧痛的太阳穴,把胖子踢醒让他去开车。
跟巴图打过招呼,表示这趟玩完了还过来找他喝酒,说完我们就往酒店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