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到蒙古国好落脚,赵云波让胖子和我们一起先坐飞机过去,他带的大队人马,其中很多人底子不干净,没法过海关,估计要从边境线偷渡。
至于马家兄弟和陶英杰,我和胖子再三叮嘱,不管谁打听起来,就说是胖子找的人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
安顿好家里的事情,我让姜宇来帮我看店,他这两年公务员一直没考上,我就跟他说趁着帮我看店的工夫好好学习学习,他知道金古斋没啥人来,就一口答应了。
我和胖子、大个、叶青跑到北京办的签证,本来想看内蒙哪里方便,结果二连浩特和呼和浩特离我家更远,还不如北京方便。
我先是给谢老板发了微信,问他大使馆有没有熟人,办签证这些方便不。
本来就是试探一问,结果还真有门路,他虽然不认识大使馆的人,但是却认识一个签证代办的淘宝贩子,老谢给了那人一万块钱,办了加急。
就这样我们面都没露就把事情办好了,完事之后我请老谢在仿膳吃了顿饭,席间他说这顿无论如何要他请客,就看在我之前卖给他的一批货的面子上。
从他这次办事这么痛快,还这么客气来看,我这笔生意,他赚的肯定不比我少。
酒过三巡,老谢卷着舌头,拍着我肩膀说:“哎呀肖老板,上次说了让你在潘家园随便挑,结果您就拿了两个破瓶子走,我心里真是不舒服啊,这顿饭谁都别跟我抢了,我来我来。”
叶青倒是实在,直接来了句:“就是里面藏个塔那个大瓶子吗?”
老谢一愣:“塔,什么塔?”
我赶忙给叶青使眼色,然后跟老谢说:“哎呀没啥,娘们家家的啥都不知道。”
不是我小气,主要是这个漏捡的实在有点大,我还真怕老谢心里不平衡,而且我也不想这件事外传。
叶青也识相的闭了嘴,胖子看表情也想到了些啥,不过他是老油条没再接茬。
老谢看我这么说也没好意思细问,就换了个话题:“兄弟你跟我说,你们这次出国是干啥去?肯定不是光旅游是不是,谁会花最高价办一年多次往返的旅游签证,您还是个内蒙人。”
我转头看向胖子,意思是问他能不能说,胖子直接接过话茬:“老谢你真是猴精,跟你明说了吧,我们是去找东西的,这次我老板带队。”
老谢一听两眼放光:“啥?赵老板亲自带队,那得是多大阵仗,你们要去找传国玉玺?”
他这表情我们一点不奇怪,因为他们这边公司收上来不干净的文物,一小半都是来自赵云波,毕竟整个河南的产业,他都有插手。
胖子说:“真正找啥就几个老板知道,我这种跟班的谁会告诉我啊。”
“诶胖爷,你也别装逼,你的本事我还是有数的。这样,你看看反正你们找到的东西也是直接往外卖,交给我咋样,我给高价。”老谢这人贪吃不够,一个挣钱的机会都不想错过。
但是他好像他们公司最大的本事就是往外卖货的渠道,而我们这次在国外,跟他合作就没太大必要了。
而且重要的是蒙古国有大批的美国老板,去冒险的狩猎的做生意的,怎么着也不用他来赚一手差价。
胖子也是没客气:“算了老谢,我们在外头直接卖给美国佬多好,就不耽误你了。”
老谢借着酒劲絮叨起来:“嘿我说您这就外行了不是,那一个美国人买和三个美国人买能是一个价儿吗,懂不懂啥叫饥饿营销,这样,我给你多介绍几个洋老板,卖出去一件东西,我不多要,给我这个数咋样。”
说完他跟划拳一样比划了三个手指头。
我问道:“一件三万?”
“屁,肖老板可真会开玩笑,三成”
“谢老板你喝多了吧,我叫人给你送回去?”
听我这么说老谢赶忙收敛起来:“哎哎哎,开玩笑,这样,两成不过分把,你想想我找的洋老板个顶个的有钱,到时候多出来的没准不止两成呢。”
这一下直接给胖子说乐了:“妈的老美也不是傻子,你说多给就能多给?”
老谢急了:“嘿,咱是干啥的不知道吗,你放心,到时候我专门找几个人傻钱多的,对蒙古文物感兴趣的,让他们直接到蒙古国跟你们交易,咋样合理吧。”
我感觉他说的也不是没道理:“百分之五吧,不能再多了,而且我们心里门儿清,这钱你不是给公司的,是自己收的!”
“成交”
胖子听我们这样说了,就说去跟赵云波商量下,不过到时候出货的时候,老谢要到场,万一找来的老美认人就麻烦了。
老谢赶忙答应,说那我义不容辞。
回去之后,胖子先是给赵云波打了电话,跟他说了老谢的情况。
赵云波一口答应,还说胖子事情办的漂亮。
然后胖子转身问我:“刚刚仙姑说啥瓶子里藏塔?”
对胖子我没啥隐瞒,直接说了梅瓶里有阿育王塔的事情。
胖子直接愣住了:“那他妈是金头侠藏得舍利?”
我得意道:“应该是吧,我还没来得及打开,就着急来办签证了。”
“赶紧赶紧,他妈的回去看看,你小子是真的狗!”说完胖子赶紧把我往外推。
叶青没喝酒,开着车把我们送回了金古斋,到了已经是晚上两点多了。
我们不顾困意,用液压剪开铁塔下面的宝函,里面的东西散落了出来。
是一块两三公分长乌黑的筒状物,我拿在手上,还蹭的满手黑。
“草草草,真是真是”胖子激动的口条都不利索了。
大个赶忙从柜台上扯出两张纸巾,我把手上的东西小心翼翼的放了上去。
叶青看我们这么激动感觉不太理解:“这是被烧黑的吗?咋跟照片上的舍利不一样”
我赶忙反驳:“不可能,这东西本身就是烧出来的,不能再被烧黑了,这应该是外面的灰,当时被一起放进宝函的应该还有别的东西,结果都烧烂了只剩下这颗舍利了。”
此刻我已经彻底醒酒了,让胖子递给我小毛刷,然后慢慢开始清理上面的污垢。
只一刷下去,舍利上的灰就被我扫掉一块,露出了白里泛黄的底色。
我心里彻底放松下来,就好像拆盲盒终于出了隐藏款一样:“是佛指骨舍利没错了,赶紧赶紧找东西装好。”
大个掏出来一个礼盒,是我卖货剩下的,我把擦干净的指骨舍利小心翼翼的放了进去,然后跟叶青说:“你先把他俩送到酒店去吧,我得把这东西藏好。”
事关生死,他们也知道这个东西的重要性,也没多说,最后端详了两眼这个宝贝,就走了。
我把礼盒用胶带缠了一圈又一圈,然后揣进怀里回家了。
由于是半夜两点多了,怕吵到爸妈,我没敢敲门,蹑手蹑脚的进了院子。
一进院,探阴狗就扭着大屁股颠颠跑过来,我把它抱进怀里准备撸撸,结果它一声呜咽就缩走了。
我还以为是胸前有啥别针一类的东西扎到了它,赶忙摸索,结果啥都没有,只有装舍利的礼盒。
“这玩意真这么离谱,连探阴狗都不敢接近?”我嘴里念叨着,从厢房掏了一把铁锨,在一颗李子树底开始挖洞,准备把锦盒埋进去。
我爸之前在院里安了一个太阳能的照明灯,看样子应该是从市政的路灯上卸下来的,亮度相当可以。
灯光把我的影子打的很长,挖洞挖到一半,我坐在地上抽颗烟,想休息一下。
就在这时,我忽然发现我的影子好像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