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布料可以用蜡液阻隔颜料的晕染,那石头能不能也这样搞。
我当即放下手里的铜棒,给老板结了账就往小陆家里跑。
我利用蜡液的自然流动,在石头上留下蜡膜,再次浸润染料,这次不光纹路更加自然,就连颜色浓淡都好看了许多。
颜色染好后,接下来就是最重要的一个步骤——烤。
这个方法最早应该是湖南人发明的,烤出来的颜色更持久而且不那么僵硬,颜料也更好渗入到石料内部。
我搞了一个他们店里围炉煮茶的电炉,把刚卯母版包上锡纸放在上面,跟烤鱼看起来还真像。
烤了十几个小时之后,我揭开了锡纸,妖艳的红色像是鲜血一样在玉料里面流淌,我激动的直拍大腿:“妈的成了!”
而开始为了限制染色而涂上去的蜡液,也在高温下融化,我放在水里简单洗刷一下,一个寸半见方,颜色像鸡血,玉质细腻的方料就出来了。
接下来就是雕刻了,也是最考验耐心和功夫的过程。
不过这工序我有足够的自信,凭借我的雕刻手法,模仿出这个刚卯母版的七分气韵来绰绰有余。
可别小看这七分的气韵,绝不是市面上那种汉代刚卯可以比拟的。
其实很多玉石造假的人,都是先在老物件上倒模,然后用石粉树脂一类的东西压制成形。
让很多人上当的所谓“工地三件套”都是这种办法做出来的。
虽然很多东西的形状上很不错,但是材质也是一眼假,不用上手就知道,这玩意不健康,连摸的必要都没有。
我掏出刻刀,拿着照片,比对着刚卯的样子,毫不犹豫的下了第一刀。
玉雕是做减法,一步错就再没有挽回的余地,所以在下刀之前,心里一定要对每一刀的力道、角度都做到心里有数。
我还没认识字的时候,就已经用钉子往印石上刻画图案了,后面识字后就开始给自己刻印,从开始的简化字到繁体字,再到真正的篆书,都已经驾轻就熟。
所以说这东西多少是有点天赋在的,之前白石老人也说过那句:“我刻印,一刀下去,绝不回刀,纵横各一刀”
说的就是篆刻真的到了一定水平,就跟吃饭喝水一样,全是肌肉记忆了。
即便如此,我还是花了一整天的时间,才完成了这件仿品的刚卯。
最后一刀结束后,我浑身脱力躺倒在了地上。
直到小陆叫我下去吃饭,我才爬了起来。
身体有一种说不出的虚弱感,看着刚卯上奇奇怪怪的符号,我甚至感觉这东西甚至耗费了自己的精神力。
我把它扔进了早就调配好的酸液里,就下去吃饭了。
酸洗之后,又用烟油去除酸洗的痕迹和味道,最后把东西清洗干净后,叫了个顺丰,寄到了海南。
快递员上门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这个寨子,东西是我让小陆帮我交给快递员的。
在我下单的那一刻起,这里就已经不再安全了。
如果说上一个找到陆子明的人,他的失踪或者是死亡,还不能确定些什么,那这次我寄快递,就已经彻底暴露了自己的信息。
这种寄件人的信息,网上稍微花点钱就能买到。
后来小陆跟我聊天的时候,他说,我走的当天,就有人找上门来,要查他们的入住记录。
我发了条消息给海爷:“东西你可以拿去交差了,我的解药什么时候给我?”
很快,一小瓶药就寄到了苗老师的家里。
但是这药经过苗老师的查验后,发现跟我平时吃的那种压制性药物区别不大,跟归墟散有着本质的区别。
不能根治希夷散的毒性,只能说是压制效果更好,可以持续一年之久。
听苗老师这么说,我怒火中烧,电话直接打给海爷:“老东西,刚卯你不要想得到了!”
海爷见我看出了端倪,也直接跟我摊牌了:“小旭,不是我不想帮你,实在是希夷散没有解药啊,我们现在也只能用药压制。”
我怒道:“去你妈的,老子死了你也别想活,我现在就去重庆,看看袁先生手里的刚卯是真是假!我死之前绝对要把长生鼎的事情给他说个明白!”
“别别别兄弟!”
海爷明显也慌了,他没想到我这么快就发现了药有问题。
他不断的给我解释自己有难处,为此还给出了我一个解决方案。
“虽然我手里没有希夷散的解药,但是我知道哪有,只是那个地方我们一直没找到,如果你肯把东西给我,我派人帮你去找,全力帮你去找,肯定比徐老二给你的支持还大!”
我说:“你凭什么认为我会信你?你他妈的等着749上门吧!”
“兄弟别!”
这三个字他是哀求的语气:“兄弟你还年轻,千万别想不开,这样,刚卯我不着急拿行不行,什么时候咱们找到希夷散的解药,你再给我看看行不?”
无奈之下,我只能说道:“我明天到三亚,你最好想清楚惹毛我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