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彼连连道:“啊呀,让你一个后辈说破,我们两个老的可真没脸面了。”
“待叔父出关,我陪他一起进炼器房,这是《器谱》、《器术详解》两书,叔父先塑体,恢复右手与嗓子。抄完将书还我,这是我收集的书籍,得暇我看看,了解一下也好。”
刘彼、赵延玖闭关了。
苏晴休息一日,整理了一遍符术手札、丹术手札,调息一整晚,翌日一早再入炼丹房,这次是炼疗伤丹、清毒丹、破障丹、五元丹。
破障丹是八品丹药,而五元丹是适合金丹修士补充灵力的丹药。
一元、二元俱是炼气期修士食用;三元、四元为筑气专用;五元丹、六元丹是金丹服用;七元丹为元婴;八元为化神;九元、十元丹则是大乘专用。
等级越好,需用的聚灵草更多,等级要求亦更严。
聚灵草一种一年生的灵草,能知行吸食灵气,凝结成籽,其叶、径、籽俱可入药,但通常籽只用作高阶补元丹之中,低阶用叶,中阶用根、用茎,这几乎已经成了惯例。
青阳子听说有《器谱》、《器术详解》抄录了几套,藏书阁又作收录。
苏晴这一次炼了半年的丹,委实只破障丹就用了三个月,几乎难以成丹,用极品雪丹花救急,亦只炼成八品中品破障丹,这还是最高的水平,心疼得妙手连连急呼:“好浪费啊!”
苏晴出关后,刘彼将两本书送了回来。
“叔父可好了?”
“痊愈了,右手很灵活,嗓子与听力恢复了,六识敏锐。”
苏晴发现刘彼长胡子了,看来重塑很成功,变成完人了。
刘彼道:“我准备闭关结丹了。”
苏晴点头。
“想问问你的意见。”
“舅舅结丹,你历劫之后,我用甘霖为你护法,我用了快一年才疗好伤,饮食甘霖,再用甘霖浸泡,能助修士快速复原。”
刘彼想到徐谡、南康二人,心下有些沉重,南康是冰灵根,修为晋级亦顺遂,听说已经在准备结丹,且枯井已经为她备了结丹丸。
“清婉结丹,没服结丹丸?”
苏晴这才想到,晋级时是可以服食丹药的,她当时忘了,尝到了龙泉的好处,这会子眨巴着眼睛,立时回过味来,“舅舅不提,我还忘了一桩大事。”她笑了一下,取了两只葫芦出来,又取了两只瓷瓶,但见葫芦刻有文字:金、土。
她掏出法阵,往空中一掷,生成结界,低声道:“此乃金仙露、土仙露,舅舅可不敢多吃,我当时服木仙露时,是先吃一口,此物有伐筋洗髓、晋级修为之效,比结丹丸更佳。丹药这东西,能不吃就不吃,不可过度依赖。”
刘彼感动地接过,仙露,旁人没有,只有他有。
他早将苏晴视作后辈子侄,没少给赵延玖洗脑,“你要待清婉好,我们两个老的,就这么一个贴心后辈了,到了上界,就是最亲之人。”
一句话,他们三个人是一家人,不能舍弃、不能背叛,得一路走下去。
刘彼收了瓷瓶。
苏晴收了葫芦,“舅舅有事未说?”
“你是如何看徐谡的?”
“修炼刻苦,前程似锦,灵根上乘,若要飞升上界不难。”
刘彼道:“你对他是何感情?”
“谈不上感情,只是一个故人,说不好听,他在我心里,还不如枯井这个朋友。”
“清婉呀,枯井不像你看的那么简单、单纯。你可知道,枯井将南康许给徐谡。徐谡并没有反对。最近几年你不是制符就是在炼丹,这二人结伴去西域寻找法王宫,一路困难重重,患难与共。
你舅舅见过人和事多了,是真情还是假意,一眼就能瞧出来。南康爱上了徐谡,徐谡真心喜欢她,枯井更放出话,南康结丹后就令他们二人结为道侣。”
刘彼觉得徐谡此人有些过分,不是与苏晴表白,这才几年,调头就喜欢上另一个人。
南康的灵根、天赋是不错,可在旁处真不如苏晴。
苏晴道:“原有此事,谢谢舅舅告诉我。”
“徐谡是二老祖,除了我们,掌门也不会提及此事,他乐见其成,徐谡是金丹中期巅峰修为,清婉,你得闭关修炼了。”
“谢舅舅提醒,我想将河中岛建成,待落成之后,我在河中岛上闭关修炼。”
刘彼道:“你有想法就好,防人之心不可无,别让自己受到伤害。”
“南康是不是知道我是曾经的华凰?”
“是,她知道。”
苏晴悠悠吐了一口气,“我将祖父母、父母与两位胞兄的尸骨带回来,准备择个吉日,送他们到公主墓安葬。假华凰的尸骨迁入古墓,我会在墓内言明他们的真实身份,亲自为他们撰写碑文。”
刘彼道了声“好”,掐指算了起来。他微微一笑,“掌门会观天相、占卜,便与阵堂首座学了一些。”
“四月十二的子时三刻,是个下葬吉日。”
“好,那一日我去下葬。”
“魏王妃是我族姐。”
苏晴送走刘彼。
刘彼心挂下葬的事,并未闭关修炼。
苏晴坐在寝房的窗前,拉上了窗帘,房门紧合,只听一个声音:“晓诗,快,哈哈……”
徐谡仿若情动的少年,拉着南康进入禁地,两个人手拉着手,依然是热恋着的爱侣,南康看着徐谡的目光里,蓄满了情意。
徐谡的眼里是满满的温柔。
苏晴又忆起年少时,她回丁庄给丁大平送钱,看到农妇给田间劳作的丈夫送茶饭时的情形,丈夫眼里的柔情,妻子脸上的幸福笑容,这一辈子怎么也忘不了。若干年后,她再见同样的画面。
南康问道:“大老祖没在?”
“不是制符室便是炼丹房。”
“她是将这些当成了求生的本事与手段,哼——我师父说,她舍本求末。”
南康眼里颇有不屑。
徐谡道:“无论如何,没有她,我们无法成为修士。”
“她是运气好,换成我师父进入神龙秘境,也一样会这么做。”南康说得很肯定,“不就是孽王后人,还做了奴婢,有什么好得意的。”
魏王府上下是死了,是他不争,一旦相争,也没其他人什么事。
徐谡道:“我说过,不要诋毁她。”
“她还真以为自己讨喜,在皇家时,仗着才华目中无人,要不是她是此界福运女,谁会巴结她?她在此界福运好,到了上界可不一定。”
原来她是福运女,枯井等人才会待她好,在背后却瞧不起她,觉得学符术、丹术是舍本求末。
她不欠枯井了,以前以为是前世,后来第二次入梦境,方晓那所谓的前世就是一场梦。在梦里,枯井传授了算学,又救过她一命,可她洗掉了枯井的灵根,助她修行顺遂,从今往后,只作泛泛之交。
你们相爱,只管相爱,但是不该这么翻脸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