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珍珍小心翼翼将人放在稻草堆上,从自己的背包里取出保温杯,“还没晕过去就自己吸两口。”
女生意识模糊,但听到白珍珍毫无起伏的声音下意识睁眼,本能的喝了两口。
保温杯里的水很还很烫,可对于她来说是寒冷冬夜里的明火。
水流顺着咽喉一路流到胃里,暖烘烘的。
“谢谢。”女生面露愧疚,“对不起。”
白珍珍疑惑,“跟我道歉?”
女生把手机递给白珍珍,“给你。”
白珍珍没接,直接把人放在草堆上,“好好休息,等待救援。”
她的视线落在摄影身上,眼中带笑,“大哥,你是一直在录吗?”
摄影瑟缩了一下,不敢与她对视,白珍珍和外界传闻一点都不同,娇俏可爱没看出来,温柔体贴没看出来。
“我想记录这一刻,万一出不去,也有人能看见我们。”
他从小就爱记录,录制结束后他录了一路,这是他的任务,也是他的职责,就算大家死在这里,等救援人员来的时候他们也能通过录像了解更多。
白珍珍点头,指了指还在往上爬的男人,“多拍拍他,平时那么爱抢镜,现在都给他。”
山洞有些高度,男人被冻得手脚僵硬根本爬不上来,而白珍珍压根不打算帮他。
洞内其他人也没动,看着他像个小丑一样在洞口蹦跶。
洞内的人眼睛都不瞎,女生脸上的巴掌印,脖子上的掐痕,凌乱的衣服足以说明很多事情。
而他在圈子里的口碑也很烂。
白珍珍靠在墙上戏谑看向他,“动手打女人,还是你的女朋友,关键时刻不仅不想着救女朋友,还抢女朋友御寒衣物,小子你很有前途啊。”
“你胡说,我和她没有关系。”男人扯着嗓子,可太过虚弱,导致声音有气无力。
“哦,没有关系。”白珍珍点点头,“没有关系你凑到人家脸上亲,手还很不老实,原来你在性骚扰。”
女生抿着唇一言不发,看向男人的眼里带着无尽的恨。
摄影大哥转动镜头,记录这一切。
“对了,导演他叫什么名字来着?”白珍珍拧眉沉思片刻转头问导演。
导演抹了把汗艰涩道:“黄文斌。”
“哦,好像听过这名字,是在哪个八卦上看到的,是不是被爆出调戏女助理那个?”
导演没吭声。
黄文斌本身就挺糊的,又因为调戏女助理,那女助理也不是吃素的,直接在微博实名举报,在网上小火了阵子。
但互联网没有记忆,大家很快忘了这些事,他换了个人设重新出现在大家视野里。
凭借乖软的面貌俘获大批少女心。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那件事我早就澄清了,是她因为工作失误被我开除。”他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怒吼。
不过是被踩到痛点急了。
白珍珍好整以暇的看着他狡辩,“你现在这样子挺狰狞的。”
摄影大哥放大镜头怼脸拍。
黄文斌脸都气歪了,奈何他实在没力气爬上来。
白珍珍慢悠悠起身踱步走到黄文斌眼前,“承认自己是人渣我就拉你上来。”
名声和命,二选一。
黄文斌忍下心中的恨,咬牙切齿的求白珍珍拉他上去。
白珍珍轻笑,“当然没问题,毕竟我很善良,即便你是人渣我也会救。”
她出手冻得发红的手,一把拽住黄文斌的手臂,一只手把人提了上来扔在地上,“不必感谢我。”
黄文斌脑袋发蒙,他还想上来教训一下白珍珍。
可看着弱不禁风的人竟然一只手把他提了上来。
不只是他,在座的每个人皆目瞪口呆。
刚才扛着女生进来他们还能理解是女生比较轻,可一个男人……
摄影大哥咽了咽口水,还好白珍珍没有想弄死他的意思。
……
临近下班时间,苏景眠换上西装,最后盯着歪歪扭扭的领结发呆。
他不会系领带,毕业第一次面试他打算穿西装,但是因为领结他放弃了,穿着大白T和运动裤就去了。
其他面试者每个人都精神饱满,着装整齐严肃。
他就像一个误入职场的小孩儿。
然后他就是从这么多人里被选中了。
学不会的东西苏景眠从不勉强自己学,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短板。
所以他探头寻求裴舟珩的帮助。
“裴先生,帮我系个领带可以吗?”
裴舟珩第一次见苏景眠穿正装,让人眼前一亮。
得体的剪裁衬得他身材愈发好看,尤其是一双腿又长又直,经过正装的修饰更为禁欲。
没有领带加持,反而有种随性的慵懒。
裴舟珩眼神灼热,起身缓步走到苏景眠身边,拿过领带整理好西装为他系上。
“很帅。”
苏景眠照了照镜子,很满意,看着有贵公子那味儿了。
“我走出去不知道还以为是谁家少爷。”他又整理了一下头发,“要不要喷点发胶?”
“就这样挺好的。”
“好吧。”
“等我把手头上的事处理完就走。”裴舟珩难得没动手动脚。
苏景眠嗯了声。
C市裴氏总部因为涌进大批受灾群众,很多权限需要得到裴舟珩授权。
今天下午都在忙这件事。
等他处理完已经是半小时后,两人开车来到约定好的餐厅。
“裴氏这样做真的不会亏吗?”苏景眠一想到现在裴氏还在下滑的股价心中依旧不安。
裴舟珩笑笑,“你要记住一句话,得民心者得天下。经商也是同样的道理,他们是普通百姓,也是消费者,无论现在网友怎么口诛笔伐裴氏,裴氏要做的是把百姓放在第一位。
最后的公关不是严肃刻板的文字,而是温暖人心的行动,是公关手段,也是企业责任。”
“哦。”
“这边。”裴舟珩拉着苏景眠的手上二楼,“裴氏不是你应该担心的。”
苏景眠垂眸,他的确不应该担心,他什么也做不了。
“到了。”
苏景眠露出笑,又觉不妥,面无表情的跟着裴舟珩进了包厢。
白尤祯已经到了,一个人坐在餐桌主位,不怒自威。
苏景眠下意识有些自责,作为一个父亲自然不想自己女儿处在危险之中,他又应该怎么说才不至于像推卸责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