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摸了摸心口,感觉越来越疼了。
“阿煜,你回来了!”
程英从里面走出来,帮他脱下龙袍,解下皇冠。
细心的她,发现他一直紧蹙着眉头,不由问道,“阿煜,你的脸色很不好,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百里长尧伸手抱了抱她,说道:“无碍,可能是这两日有点忙,等过了这一阵就好了。”
怕她担心,并没有说实话,想等用完晚膳,再让御医来瞧一瞧。
程英倒来一盆热水,拿来巾帕打湿,然后拧干递给他,“先擦把脸吧!”
“嗯。”百里长尧接过巾帕,本想跟她多说几句话的,但奈何心口疼得难受。
简单地擦了擦脸和手,才牵起她的手,两人坐到餐桌边上。
“我们先用膳吧!”
“阿煜,你是太累了,先喝点汤暖一下肚子。”程英给他舀了一小碗参汤。
“好!”百里长尧端起碗,拿着小汤匙慢慢喝着。
忽然,他面色更加痛苦起来,放下碗,手捂住了心口。
“阿煜,你这是怎么了?”程英惊得连忙扶起来他,“快到床上躺下。”
百里长尧刚站起来,只觉一股腥味直冲喉头,嘴里突然喷出一口浓血,“噗——”
“阿煜……”程英大惊失色,接住软倒下来的人,呼叫道:“阿煜,你不要吓我啊!”
德公公就守在殿门外,听到动静连忙跑进来。
看到这一幕,吓得魂都要飞了,连忙又跑出殿门外,喊道:“来人,快去请御医!快!”
“是!”一个禁卫军飞身上了屋顶,急急找御医去了。
德公公又跑回寝殿里,和程英一起,把皇帝扶到龙床上。
“快去…叫卿儿……”百里长尧艰难地说出这一句话,就昏死过去。
程英担心又着急,听到他的话,连忙对德公公道:“公公,快去把卿儿叫来。”
“遵命!”德公公退出去,匆匆找人去了。
“阿煜……”程英抓起百里长尧的手,眼泪汹涌流出:“你千万不要有什么事啊!”
而此时的程卿卿,正走在出宫的路上。
她把弟弟送到东宫后,安排好他的寝殿,又陪他吃过晚膳,才出宫回公主府。
因为厉北墨与洛钦都住在她的公主府里,想回去看一看,并想把父亲明日登基的事情,告诉他们。
但刚走出皇宫,忽觉得有些心神不宁。
她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因为她每一次出现这样的状况,都会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
抬手掐指算了一下,脸色微微一变,转身又返回皇宫。
果然,她刚进入皇宫宫门,就见德公公急急追上来了,“公主殿下……”
她连忙迎上去,问道:“德公公,你怎么来了?”
德来跑得气喘吁吁的,着急地道:“公主…殿下,皇上龙体欠安,您快去明庆殿看看……”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眼前的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程卿卿施展轻功,用最快的速度来到明庆殿。
走进寝殿里,见父亲静静躺在床上,面色惨白如纸,娘亲拉着他的手哭得不知所措。
龙床前还跪着几个太监和宫女。
“娘亲……”她快步走到床前,“父亲怎么了?”
看到女儿来了,程英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拉着她的手道:“卿儿,你父皇刚才吐血了,只说了一句去找你来,就昏过去了,你快救救他。”
“好的娘亲,父皇会没事的,您先不要慌。”程卿卿安慰了她一句,拿起父亲的手把脉。
片刻后,她脸色冷得可怕。
程英见她如此,心里更不安了,“卿儿,你父皇怎么样了?”
“父皇有些不好,但你不要太担心,我会治好父皇的。”程卿卿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银针包。
她将银针包打开,露出里面长短不一的各式银针。
“娘亲,解开父亲的上衣,我给他做针灸。”
“好,”程英爬到床里面,解开百里长尧的衣带。
程卿卿开启术眼,见父亲胸口上萦绕着一股黑气,果然是司文昌对父亲动手了。
玛德,想用这样的下作手段阻止父亲明日登基?
她捻起一根银针,扎入百里长尧胸口一个穴位上。
正在这时,程翊飞与几个御医也来了,但德公公示意他们不要说话。
程卿卿施针手法极快,不过片刻间,百里长尧的胸口上,已经密密麻麻扎满了银针。
程翊飞与几个御医看得仔细,一共是八十一根银针,在皇帝的胸口上布成了一个阴阳八卦小阵法。
他们心里顿时明白了,皇帝这是中了别人的邪祟之术。
程卿卿两手掌抬起,嘴里默念几句咒语,片刻后,她两手掌心上都凝聚出一团氤氲之气。
渐渐地,那两氤氲之气越滚越大,她蓦地翻掌朝下,那两个气团散开,氤氲的雾气缭绕在小阵法里。
忽然,那八十一根针尾都抖动起来,发出“嗡嗡嗡”的轻鸣声。
***
而在另一头。
在一座房子里,烛火把整间屋子照得明亮。
房间里,司文昌手持着拂尘,单手掐印,嘴里念念有词正在做法。
在他的面前,扎着一个稻草人,身上还披着一件龙袍,稻草人额头上还被贴一张黄色符箓。
“父亲,事情怎么样了?”
司长泰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有些神色不宁。
“已经成了,虽然不能要了他的命,但至少让他躺几日,哼!他这一辈子休想登基为帝。”
司文昌眼睛泛着阴狠的戾色,恨恨地盯着眼前的稻草人。
“哈哈哈哈——”
父子俩得意大笑起来。
忽然,司长泰心口一痛,脸上露出痛苦之色。
“父亲……”司长泰手握住心口,整个人跪倒下来。
“泰儿……”司文昌大惊,自己的术法居然失败了。
他手快速掐动印诀,接着右手掌按到了稻草人的胸膛上,封疾法印迅速使出。
刹那间,一股黑气从他手掌冒起,渐渐地笼罩整个稻草人。
陡然,一道耀眼的红光亮起。
“啊——”
司文昌如遭电击一般,整个人被逼退五尺之外。
“噗——”
司长泰嘴里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栽倒下来,昏死过去,那情况跟百里长尧一模一样。
“这怎么可能?”司文昌看着那稻草人,眼里是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