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顾渊将脚收回,重新变成了一位一尘不染,举止端方的贵公子。
“你都会些什么?”
“琴,奴为您抚琴。”
顾渊端坐在主位上,目视前方,完全不像是来嫖的。
假正经。青衣男子在心底暗骂道,还真是个无甚情趣的。
“奴名桑月。”
桑月言罢,便开始抚琴,从风雅小调,到坊间流传的调情曲子,桑月弹了个遍,也不见顾渊有什么反应。
“公子?”
顾渊正坐在席上愣神,便觉察耳边轻柔、带着些许讨好的叫声,“是奴弹得不好吗?”
顾渊被吓得全身僵硬,放在膝盖上的手紧紧的握住衣袍,
“为何不看我?是因为我长得丑吗?”
桑月本就不是什么清倌儿,更何况矜持这种东西,也不可能出现在花楼里。
“奴服侍您就寝。”
桑月的手搭在了了顾渊的肩膀上,“您——”
“您怎么了?是小奴哪里做的不好吗?”
桑月抬头望向忽然起身的顾渊道,“奴认错。”
桑月垂着脖子,露出一截雪白、莹润的圆肩,我见犹怜。
“无事,你先下去吧。”顾渊将腰上的荷包解下来丢给桑月道,“这是给你的报酬。”
“是——”
桑月依旧跪在地上,抬起双手接过荷包,一步三回头的退了出去。
将将合上门,顾渊便听到了外面的骂声,“呸,老子手都要弹抽筋儿了.......怕不是个不行的吧?........啧啧啧,还挺大方。”
脚步声渐渐远去,顾渊坐会席上,喝了口茶水压惊。
他现在确定了,自己对桑月没有那种感觉,只有抵触感。
难不成......是自己就喜欢尸妖这一口儿?
不不不,不可能。
那尸妖祸害无数百姓,绝对不能留。
思及此,顾渊再次振作起精神,左手摸向玉葫芦,右手摸上佩剑。
唰——
寒光闪过,汤笙毫发无伤,顾渊的剑直直的插在了地上,一行温热的血液顺着顾渊的人中流下,滴在顾渊衣袍上墨线暗绣的君子竹上。
“你——为何不穿衣服!”
顾渊羞赧的撇开视线,“不知羞耻!”
“嗷?嗷!”
汤笙就算是没上过学,也能知道这四个字不是个好字。
“嗷嗷!!!”
顾渊从没对他说过重话,汤笙气的不行,上去抱着顾渊的脖子就啃,
犬牙在接触到皮肉的那一刻,便深深的陷了进去,
咕咚—
咕咚——
咕咚———
顾渊十分清晰的听到鲜血在眼前这个尸妖喉间滚动的声音,渐渐的,顾渊的内心生出了一份不该有的悸动。
“放开——”
顾渊的手上用了劲儿,推开汤笙,右手捂住了自己的脖子,“你——放肆!我可是捉妖师!”
“嗷?Pei。”
汤笙彻底被点炸了,弓着腰半趴在地上,两颗小小的犬齿呲着,
顾渊不禁暗道:真的,好可爱。
顾渊低头看了眼自己捂着脖子的手,半晌道,“没血.......”可疼痛却是存在的,顾渊甚至觉得直到现在,自己脖子上依旧隐隐作痛。
“heng。”
顾渊猛地抬头捂住了鼻子,“你......都是你!你还笑!”
顾渊的鼻血有些止不住了,慌乱间,顾渊从芥子空间中拿出来一颗粉白色的玉丸,吞进了口中。
“嗷?”
汤笙的手摸上了顾渊的靴子.....裤子.......腰带。
“你先穿衣服!!”
“wu?有病。”
闷闷的嗓音从墨黑色的斗篷下传出,汤笙从斗篷底下探出头时,顾渊已经站的老远,冰蓝色的佩剑被丢在地上,发出不满的嗡鸣声。
“你会说话?你不是尸妖?”
“蠢。”
“不是尸妖.......不是尸妖就好。”
顾渊深深的出了一口气,“至少这样,就不用被师父打死了。”
“什么?”
“没什么?”
顾渊冷静下来,第一时间便去翻看考核令:
只有完成相应任务,考核令顶端的灵石才会亮起。
亮了。
石村镇的尸妖死了,这也就更说明眼前的‘人’不是尸妖了。
“听闻,山间豺狼死了幼崽,会将山中村民幼孩叼走养大,这些孩子长大后不通人性,行为异于常人.......你,也是这样吗?”
顾渊怜爱的将汤笙上下扫视了一遍,“你真可怜。是我误会你了。”
汤笙:“.......有病。”
顾渊胆子稍微大了一些,踉跄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将脸上的血迹抹在一方帕子上,斟酌半晌,道,“我是昆仑的派掌门的嫡传弟子,你愿意跟我回昆仑吗?”
“嗷?”
汤笙扯着嘴角,眼神仿佛在说你是不是有病?
“咳,我既然看了你,那就得对你负责!就算是你不愿意嫁给我,我也会供养你到......到你死的那天!”
顾渊的脑子告诉他这句话有些不吉利,至少是后半句不该说出来,但是,
嘴比脑子快了一步,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