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睁开眼睛,前世和今生的记忆混杂在一起让他头痛欲裂,那些遗忘了的伤痛全部再次浮现于脑海。
他只觉得那些痛苦的回忆和情绪如浪潮一般席卷而来,让人窒息不已。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体会过这种情绪了……
“念安。”
少年闻声抬眸,迎面就是男人满眼担忧的目光。
顾念安微微扯起了唇角,试图露出一个笑来,但身体的疲惫让他动弹不得,甚至连张开嘴都十分费力。
傅修远抚摸着少年苍白的面庞,眼中满是掩盖不住的疼惜与柔情。
顾念安望着男人的眸子许久,终于挤出一抹笑来。
轻轻拉下男人的衣领,顺势落下一个亲吻,这吻中不含一丝情欲,不带一点暧昧,只是单纯带着爱意的吻。
傅修远瞳孔微微放大,不敢用力只任由少年亲吻。
半晌后,顾念安松开男人衣领,有些费力的开口道:“这就是我给你的答案。”
见男人愣怔在原地,少年不由勾唇一笑,声音中还带着些许沙哑,一字一顿的道:“我喜欢你,傅修远,只要你还需要我,还喜欢着我,那我就不会离开你。”
傅修远揉了把脸,他知道顾念安愿意留下,可当对方真正说出来时不知为何还是控制不住心中情绪。
眼泪一滴一滴砸落在床单上,晕染出一片深色的水花,不断重复着:“我爱你,我爱你的。”
顾念安伸出手将傅修远脸上的泪水轻轻擦过,却被男人握住了手腕,细碎的亲吻落于掌心满是缱绻与爱意。
转眼间,盛夏随着气温的降低渐渐接近了尾声。
“安安,我们搬家好吗。”傅修远揉了揉怀中人柔软的碎发,轻声问道。
顾念安有些困倦的抬了抬眸子,有些茫然道:“为什么要搬家呀,这里不是住着挺好的嘛。”
不管从哪方面来说,京林区这块的房子都很方便,怎么会忽然要换地方。
傅修远吻了吻少年脸侧,声音很轻,似有若无的哄了句:“我们搬到安全点的地方好吗。”
顾念安有些迟疑,但思索片刻后还是点了点头,这次的事情想必把对方吓到了,想到这不由有些愧疚的回吻了下男人。
傅修远勾唇一笑,正要继续,就听少年继续道。
“对了,先生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那绑架他的人,告诉过他四周都没有监控,傅修远是怎么在后面找到他的。
之前因为事情太过多了,所以忘记了询问,回过神来后百思不得其解。
傅修远眸中闪过一抹暗色,很快又将目光敛下,柔声回道:“我查了很多监控,排除了所有地方之后,找到的那个地方。”
顾念安沉思片刻想到也是,就算再怎么躲着,城市里也总有一两个监控能拍到他们,有些疲倦的揉了揉眼睛。
随即有些困倦的往男人怀中一缩,不一会就陷入了沉睡。
看着顾念安乖巧的倚靠在怀中,男人幽深的眸中泛起一丝波澜,目光轻轻扫过少年耳垂上蓝宝石,随即露出一丝笑意。
注视着对方许久,打量了一下外面不早的天色,又将人又往怀中紧了紧,缓缓闭上双眼。
几日后,随着几个小时的车程,来到一处私人庄园。
一眼望见的是极尽奢华的前院,四方高高的围墙上种满了不知名的花枝,周围种满了茂密的树木,外观则采用了现代与古典的结合体,白色大理石上刻满了精美的古典浮雕。
花园中还设有一个湖泊和小山,湖中养殖着许多金鱼,而除了花园种满了大片的红玫瑰外,还有各种名贵的其他花卉种植在花园玻璃房内。
走近豪宅内部,高挑的天花板上挂着华丽的水晶灯,墙壁上则是各种拍卖而来的油画和艺术品。
室内布置了许多娱乐设施,电影院,泳池,猫屋,甚至还有琴室。
看到房内摆放的钢琴时,顾念安双眸不由亮了亮,有些兴奋的上前拨弄了下琴键。
豪宅内外到场布满监控和报警装置,外圈还有保安24小时换班轮守。
外侧还有专门为庄园工作人员准备的房间。
本来以为傅修远是在这片区域有一栋房子,结果到了后才发现整片区域都是傅修远的,而且四周全是郊区,没有任何邻居。
虽说坐车可能半小时就能到市区,但还是不免让人有些担忧,如果发生什么事是否能及时到达市区。
顾念安不由有些疑惑道:“住在这里的话,生病怎么办。”
傅修远轻笑了声,缓缓解释道:“庄园外面有专业的医疗设施还有私人医生,随时待命。”
默了几秒又补充道:“况且后面还有直升机,有紧急情况也可以启用。”
从这里到他的专属医院,直升机接送的话也不过十几分钟就能到达。
顾念安微微有些错愕,暗自咋舌了一番傅修远的豪气。
又打量了一番四周环境,不由感慨道:“感觉可以在这里呆到挂掉诶。”
这设施也太齐全了吧,感觉不出门都可以安安心心呆到老了。
听到这傅修远不由轻笑一声,俯身温柔的抱住少年,柔声道:“我们可以一直住在这里。”
夜幕降临。
傅修远看着窝在床上玩着手机的少年缓缓脱下外套侧身躺在一旁。
感受到身边传来的动静顾念安放下手机,转身将自己埋进男人怀中,满眼依赖的看着男人。
从知晓了自己就是“顾念安”后,两世的记忆就不停纠缠在一起,整日整日的梦境,让他有些分不清现实与虚幻。
他不清楚,前世的记忆到底是真实发生过,还是他所幻想出来的,可如果是幻想出来的,又为何会让他如此痛苦。
两世都未曾有过什么好的经历,每日的梦境也多是些苦涩的回忆,每次醒来都让他感到胸口仿佛被压了块巨大的石头。
只有向身边的人索取温暖和拥抱时,才能勉强缓解他的痛苦。
想到这顾念安不禁有些疲倦的喘了口气,试图将自己埋的更深一些,似乎这样就能远离一切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