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长大的巷子可长可短,短的是它区区几户人家,长的是恐怕是我走过最久的路,而且我们经常会说“远亲不如近邻”,这个“邻”就是说的我们巷子里的邻居,而巷子里的不同人家的故事又相互交集,总有远近、冷暖、好坏之分,谁又比谁过得如意几分呢?但多少年回想起来,兜兜转转,巷子里的故事才是最温暖的,无关乎财富、阶级和顾虑。但我们又听说了另外一句话:那就是幸福的家庭往往是相似的,而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进巷子口的这一家人口,不能严格意义上属于巷子里的,他们家的大门是朝着马路往西开的,但房子是在巷子里的,家里三个孩子,最小的女儿跟我同龄,但学习不是很好,早早辍学在家并结婚了;另外两个孩子是哥哥,大哥二哥都英俊潇洒,大哥虽然也没有上大学,但还好自己开了个修车的店,媳妇找的也挺好,就把日子过了起来,那时候结婚,小朋友都会去家里玩耍,还能吃到喜糖、看到电视和VCD啥的,很是稀奇;二哥就有些不幸了,天生的聋哑人,但人真的很好,我们经常一起在巷子口聊天,我比划着手势,多少都可以看明白他想说的话,当然了,由于他的聋哑,至今好像也没找到媳妇;跟这家的母亲也有交集,前面说过我有次砸了家里的玻璃,就是她给我向我的母亲说情,后来我的爸爸在酒店做的好的时候,也给她介绍了工作,所以一向对我们很客气的样子。
再往里走,就是第二家了,岁数稍微大一些了,好像父母已经不在人世,我跟他们孩子的交集不是在学校(他们好像也是早早辍学),他们家的一个女儿嫁出去后住的离学校不远,时不时可以在学校附近看到;儿子呢,怎么说呢,挺胖的,看起来有点不太亲近,但也是结婚了,但多年之后,听说日子过得不是很顺,可能也是因为“贫贱夫妻”吧,就把婚给离了,后面有没有再婚就不清楚了,但因为他和我前面讲的“二哥”是同学,所以见面了都会一起打招呼。
再往前走就是亮哥二哥的家了,我跟他们玩的很是好,而且“大爷、大娘”跟我们家的关系也是很好,所以有什么忙,我们会相互帮忙。而且周末不忙或者放假的时候,我们也经常会去大娘家串门,聊着聊着家长里短,从白天就到了夜晚,回想起来还是很温暖的。二哥结婚的是自己的同学,一个村子里的,住西边,我记得当时结婚是冬天,为了保证婚车的路好走,他带着我们几个提前去把要走的路清理了一下,路虽然不长,但我们很是小心的清理,也表现了男方家的重视,多年之后,二哥家庭过得还不错,可能也是因为他性格很好喜欢“哈哈大笑”吧,现在也是在外地开五金店,做点小买卖,但已经在县城买了房,自己也买了车。但谈到我那老实的大哥就没那么幸运了,结婚两次,两次都离婚了,了解下来,最核心的原因还是嫌我大哥没有自己的买卖,没有在县城买房子,但他们在农村有自己的一个宅基地,而且当时盖起来还花了不少钱,后来兜兜转转,一直留在家里跟我大爷一起做些水泥厂的活,卖卖水泥厂的渣子里的铁,最近些年生意也不好,渐渐淡了下来。如今他们两个都退休了,而且大娘也有了自己的退休金。总之,我是要为我的大哥抱不平的,希望他的孩子能健康成长,这个成长不仅是身体,更是人格上的健康成长!
我家东边的邻居也没有那么幸运,辈分小,我叫他大哥,因早年在县里的化肥厂上班,突然脑溢血造成了自己半身不遂,在家整整躺了将近二十年,一直是我那嫂子在细心照顾。嫂子呢,也没有正式的工作,早年在村里的学校当过临时工,所以有几百块钱一个月的补助,自然也申请了低保下来了,总之日子勉勉强强在往前过,如今大哥去世,留下了大嫂和三个孩子。大女儿嫁在很远的外地,小女儿离婚了一次,唯一的儿子虽然娶的本村的,有了孩子,但现在也是闹的走散了,想想一家也是太不幸了。
再往下的沟下面,就是我之前说的跟我们走的关系很近的大娘大爷了,他们家养鸡,不知是不是因为环境的问题,两个人早早因为得了鼻癌双双去世,已过去很多年了。那个时候我们两家关系好,我爸还在酒店上班,偶尔会带回来一罐甲鱼汤,让我的大娘补身体,大娘先走,似乎没过多久,大爷也离开人世了,想想也有些悲凉。可能也是记着当初的恩情,至今他们的儿子、女儿跟我们还在来往,过年也会拎着东西来我家坐坐,包括我结婚也给了我随礼礼。
当然,巷子里也陆陆续续搬来了新的人家,但都在房后了,很少有一些交集。与我家相邻的是我们的长辈,虽然年龄比我小几岁,但我叫他们的女儿“姑姑”,如今也已参加工作多年。他们的儿子也考上了研究生,好像是第二年考上的,但考上研究生的选择似乎是对的,毕竟现在的本科生已是满大街,也不太好找工作。说来也巧,他们后来县城买了房子,跟我们是一个小区,更巧的是还是在一栋,一个12楼,我们是16楼,又是像老家一样属于“邻居”。
也有另外一家关系近点“本家”,他们家的女儿多,最小的一个是儿子,虽然没上过什么学,如今自己做做装修,小日子过的也蛮不错。几个姐姐中,也有一个上了大学的,现在在一个公司当工程师,但我印象最深的是另外一个大姐还是二姐,记不太清了,经常会在炎热的夏天里与她的父亲在水泥厂的渣渣里拉着吸铁石去吸铁,似乎也是最照顾家的那个姐。那个年代的人,少不了攀比,以前拿我结婚晚跟他们儿子比,现如今是拿他的孙子有多大了与我们比,不过还好,我们已在县城中住了十几年,耳不听不足以烦恼。如今,每年过年的时候我们都会回村里过年,第一站也会和父亲去给他们拜个年,然后一起去串几个长辈的门,最后再一起上个“祖坟”。
如今一年一年过去,需要串门拜年的人家也来越少,长辈们也就只剩下两个八九十岁的人,但大家还是会年年回去,疫情严重的那两三年也会回去,也是父亲母亲那一代放不下的习俗。但回头一想,等90后,00后成为“主力”,也许就几乎没有亲戚可以串门了吧!
最后一句话也是感慨:“一百年之后,我们将被这个世界遗忘,所以还有什么一定要过意不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