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子本就狭小,挤入两个人后更显局促。
男人强劲清晰的呼吸和心跳,几乎不用刻意去听,就能落入耳中。
桑云寄却面不改色,闭目颔首,靠在窗边。
密钥关乎苗疆族人的生死存亡,她决不能辜负赤练三归鸟的忠心。
可当务之急,是查看一下密钥是否存在于男人体内。
这样思索着,桑云寄暗自运起丹田处的蛊毒之力。
一道莹紫色的光线自男人身边围绕,几乎马上就要探到那处散发出灼热和灵气的地方。
可下一秒,一股强劲的灵力猛地反弹,直直冲着她的命门袭来。
桑云寄喉间一紧,忙抬手抵挡。
预料之中的疼痛并未降临,却只听见男人清冽的轻笑。
“看来,桑大小姐并不像传闻那般无用。”
桑云寄敛眸,纤白的指尖轻捻,还未消散的莹紫色光芒一点点消失。
这个羌疾,的确是个棘手的角色。
她抬起头,笑意不减:“可六殿下的威风,却和传闻分毫不差。”
闻言,羌疾饶有兴趣的挑眉:“哦?传闻如何说我?”
桑云寄托腮做沉思状,一本正经的回答。
“八殿下乃武将奇才,风流倜傥。醉卧白骨滩,放意且狂歌,是无数京中女子的仰慕之人。”
男人愉悦的眯眼,一双凤眸饶有兴趣的打量她。
“也包括你?”
“包括什么?”桑云寄愣了愣。
羌疾抿唇,锐利的眼眸自她脸上刮过,似乎想看出几分破绽,但很遗憾,并没有。
他收回目光,语气淡淡的:“没什么。”
短短半个时辰,轿子停下。跟着羌疾,桑云寄来到了威严矗立的乾坤殿。
高台之上,一身明黄色龙袍的九五之尊身居高位,面色沉重。
皇帝约莫四十多岁,比鼻高眉深,修长的脸上,是狭长微扬的眼尾,与羌疾有着七八分相似,只是看着,便让人无端端生出几分畏惧之感。
而皇帝的身边,则是脸色铁青的五皇子羌琒,他一双眸子浸透了恨意,死死地瞪着桑云寄,似乎想将她瞪出个窟窿。
桑云寄双手交叠,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高位上的君王眉目威严,望着入内的两人,声音沉稳有力。
“桑大小姐,国师府变故,实属意料之外,望你节哀。你也不用紧张,今日,便当是朕作为你的父皇,和你说说家常话吧。”
进宫前,说是商议退婚事宜,现在又为何是这样熟络热情的态度?
不等皇帝再次开口,羌琒已然按耐不住。
他刷的一下从椅子上坐起来,怒目圆睁的指着台下的桑云寄。
“父皇,这个妖女昨日害死了孩儿的侧妃,您居然还要让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做您未来的儿媳?!”
“琒儿,说话要有凭证!”
皇帝的嗓音威严如旧。
大殿上,没有阳光涉及的暗影拢住了帝王的面颊,为其增添了几分危险与深不可测。
自觉被质疑的羌琒气急败坏道:“父皇,孩儿的侧妃死于巫蛊之术,她可是圣女之女,除了她之外还有谁能办到?”
殿内气氛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