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螽”气势汹汹地朝他们奔了过来,八字胡被风吹向了两边,墨言惊呼:“他怎么吹胡子瞪眼的,不会是想打我们吧?”
“呀~~~”“灶螽”飞奔而来,黑狗跟个弹簧似的跟在他身后,吓得墨言拉上白木香躲在了白商陆的身后,好吓人啊!这狗怎么一跳一跳的,它是练跳高的吗?
白商陆叼着桂花糕站在两人身前,警惕地看着这对主仆,你们是来搞笑的吗?“想干嘛?”白商陆冷冷地说道。
“……”“灶螽”一个急刹车直接跪在他的面前,“恩人!”
什么东西?白商陆赶紧躲到一边,别拜我,千万别拜我。“你干什么?”
“灶螽”激动地泪水直流,上嘴唇碰下嘴唇,愣是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利索。“我……你……走……吃!”
“你想说什么?”白木香同样躲开了他的跪拜。“你好好说话,别激动。”
墨言搂着白木香的胳膊,阻止他上前。“你……你别过来啊!”
“灶螽”调整了一下呼吸才终于把话给捋顺了,激动地说道:“你们是不是想吃饭啊?去我家,我老婆做饭还不错!”
三人眨眨眼,不知道如何抉择,墨言一头雾水,这人不是来找香香报仇的吗?怎么还请我们过去吃饭呢?“你不是想害我们吧?”
“不不不,怎么会呢,我是真心想要感谢你当年的救命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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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事后白木香跟他解释了切断因果线的缘由,并且给了他一笔路费。“我实在是舍不得用这笔钱,为了省钱给冬瓜治病,我背着它日夜不停地赶路,碰到好心的司机就求他带我一程,就这样走走停停花了1个多月的时间我才赶到付家。”“灶螽”殷勤地给他们倒水。“你们不知道啊,我付完冬瓜的医药费口袋里就剩下2块钱,幸亏我没舍得花这笔钱,幸亏恩人给了我这笔钱,不然冬瓜也活不了了。”“灶螽”拍着大腿感慨万千。
“你不恨香香吗?”墨言不解地问道,“毕竟是香香是介入才会……”
“恨啊,刚开始我特别恨,可是丝瓜它叫我别恨,它说这是它的选择……我不是一个好主人啊~”“灶螽”泪眼婆娑地看着白木香,“谢谢你帮助丝瓜,它的灵智不高,我能力又有限,根本听不到它的劝告。”
墨言安静地听着“灶螽”的叙述,地上的黑狗安静地蹲在他的脚边,墨言掰了半块桂花糕给它,它开心的吃了起来。
“谢谢~”冬瓜小声地说道。“丝瓜一直跟我说它快死了,可是主人不肯放弃,它只能咬牙坚持,可是是丝瓜它不是受伤啊,它是老死……”
“它的寿命只剩下几天了。”白木香淡淡地说道,“它想安静地死去,可是又放心不下你们。”
“我不是一个好主人啊~”“灶螽”向他们说起来自己的故事。
“灶螽”原名赵忠,出生在一个穷乡僻壤的小村庄里。丝瓜和冬瓜原本是他家厨房墙壁上的“灶螽”,赵忠心善,每餐过后都会为它们留下几颗米饭。久而久之,“灶螽”感化成灵,成为了赵家的守护神。五岁的时候,因为江口决堤淹没了整个村庄,他的家人不幸遇难。两只灵宠驮着他和妹妹跳到了岸上,才救了他们一命。
“我太小了,养不活妹妹,只能将她托付给了一户没有孩子的人家。”此后,赵忠带着两只灵宠远走他乡,靠卖艺为生。可是流年不利,命运又捉弄了他一次。“我给冬瓜和丝瓜穿上了狗皮,冒充黑狗卖艺为生,可是那天假黑狗碰上了真黑狗,黑狗犬灵疯狂地攻击我们,它们为了救我受了重伤。”赵忠抱起冬瓜,拨开它的狗皮露出它腿上的伤口。“冬瓜的腿被咬断了,灵体受了重伤。我抱着它们跳进了河里,这才躲过了黑狗的攻击。”
“那只黑狗为什么要攻击你们啊?”墨言愤然道,“它也太坏了!”
“可能是因为它身上的味道!”兔子出声道,“它身上是公狗的味道。”
赵忠恍然大悟:“是不是我换成母狗的皮就可以了?”
兔子摇头:“它身上有死掉的公狗的味道,任何一只犬灵看到它都会想要杀死它给同类报仇。”兔子嫌恶地别开头,“我劝你给它换一身人造的狗皮。”
“我明白了!谢谢兔子老师!”赵忠的黑豆眼精光四射,困扰他多年的问题终于找到了答案。“英子~”
憨厚的中年妇人从屋内小跑着来到跟前,打着手势跟赵忠交谈。她的手语不像是系统学的,墨言看不懂。“英子,快上菜~”妇人憨笑着跑了回去,很快一桌农家小菜就被摆上了桌。“我今天生意还不错~”赵忠腼腆地笑笑,招呼他们动筷子,自己则盛了碗饭菜拿给冬瓜,冬瓜开心地吃了起来。
三人饿极了,顾不得寒暄直接动了筷子。英子殷勤地替他们上菜,添茶。“姐姐,菜够了,你也坐下来吃~”墨言拉着她坐下,英子腼腆地低头扒饭。
白木香静静地看着赵忠,比起上一次见面,此刻他的身上多出了两条因果线,一条好的,一条坏的。他低头看了看埋头吃饭的冬瓜,后者抬头腼腆地看了看他。你不想告诉他,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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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月如弓,弯弯的挂在天边,集市的灯火却依然通明。三人告别了赵忠一家,踏上了回家的路,临走前白木香拿了笔钱给赵忠,说道:“这是今天的饭钱,这是给你的路费。”赵忠愣了一下,欣然接受。
三人去集市买了点吃食,便打道回府。直到车子驶离小镇,墨言才忍不住发问道:“香香,你说的路费是什么意思啊?”
“离开小镇的路费和送他离开的路费。”白木香摸着兔子的背毛,兔子舒服地打起了小呼噜。“英子马上就要当妈妈了,他们会离开这个小镇去一个更好的地方定居,还有……”白木香顿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说出口。
白商陆撇撇嘴:“你是不是又看到了什么因果?”
“是啊!你羡慕啊?”白商陆咬牙切齿地哼了一声,催促他不要卖关子。
“赵忠快死了。”墨言和白商陆都沉默了,刚才还一起吃饭的人,突然就得知了他的死期。“他刚才说谎了,他没有将他的妹妹送人,他把他的妹妹吃掉了。”
“什么!”墨言惊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吃人?”
“有什么奇怪的,洪灾,饥荒,一个五岁的孩子就算有灵宠相伴也是很难存活的,更别提两个了。”白商陆比墨言冷静,他见过的生死离别太多了。
白木香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缓缓说出了当年的真相。
“妹妹病了,灶螽本就弱小,大灶螽驮着孩子尚且吃力,小灶螽几乎拼尽全力,可是小孩还是泡在了水里,她病了,活不了了。赵忠和两只灶螽吃掉她不过是为了活下去罢了!天寒地冻,不吃怎么活呀?”白木香还是那副淡然的神情,墨言却无法苟同,她没有经历过蛮荒,无法理解饥饿的可怕。“他没有错,错就错在她那个时候还没有死,灶螽灵智不高只知道执行命令,它们误杀了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