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孩子过来的秀丽听到这话,和六叔一样愣住了。
她奶居然会说出如此高深的话,是她对老太太了解的太少,还是老太太逃荒路上,爆发了深层次的智慧了!
但不管怎么着,奶的变化她都喜欢。
温六也震惊的瞪大了眼,他也仿佛头一回认识这个娘。
老太太淡淡一笑。“下去想想吧,没事多揣摩多学,人啊,真是长到老学到老。”
好么,又记住一句话了。就觉得老太太现在说话比有学问的人还要有深度,但这深度中又透着生活的理。
是错觉?
温六不懂,但他冲自己娘深施一礼,内心复杂的到了自己媳妇那。
温秀丽凑过来一脸祟拜的看着她。“奶,你好厉害啊,难怪我婆婆总是说,不要小瞧了任何一个女人。
说一个好女人可以让一个家族兴旺三代。若是一个坏女人,可以毁几代人。
奶你肯定是好女人,正在影响着咱温家的几代人呢。
想想咱们温家往后出息了,哈哈哈,奶,我怎么就这么兴奋呢!”
这欢腾的大孙女,老太太都要被她捧飘的找不着北。
“你个丫头片儿,嫁到包家这几年旁的没学着,到是学会了嘴巴上抹油了呢。不过,我得承认这好话儿听着是顺耳。
怎么这会儿还过来了,不跟你那相公在一块?还有我大宝贝儿也没抱来?”
“嘿嘿,奶,是我婆婆让我来感谢你们的。要不是你们叫我们加入,哪会有我们五两银子的进项啊。
不巧就听到你说了,真不是故意说好听话,是发自内心觉得是那样的。”
包凤明和他两个徒弟,还有两个弟弟一来就被挑入了护卫队。之前出力也出的很是不错,是以,护卫队一人两银子的奖励,就有他们几个。
因为是才加入,所以以户为单位的奖励暂时没有,毕竟,才一天就给了,那别人还不得闹腾啊。
但就算是五个护卫队奖励的钱,也让张氏很是感激。
“我婆婆一个劲儿说了,要不是跟着亲家,哪能有这好事儿。还说你们就是命中带财。
跟着你们一路走,不仅安全感足,就算是生病啥的也不害怕。毕竟咱这一行可有三个大夫呢。”
听的出来,张氏是真感激呢,祖孙俩又唠了几句,便赶紧各自去收拾收拾,毕竟,清扫完战场后,就是新的征程。
虽然战斗了大半夜,但今天早上的厚山村人家家户户脸上都有笑容。
就算那几家受伤严重的人家,也没有往常的沮丧之类。
一个个干劲冲天收拾着东西,说着谁家扒尸又得到了啥,谁家又得到了一双七成新的鞋子。
就有人打趣,说那都是死人穿过的了,你们往后穿着不怕人找上门啊。要不然我们帮你忙穿了得了。
那人就啐了她一口,笑骂了一番都逃荒了,还怕啥死人。要是来了还给他涂了料的一刀。
说完扒尸,一个个的又说到了昨天晚上护卫队的战斗。
“我当家的说了,对上那群近百名悍匪,其实心里还是很慌的。毕竟人家是杀惯了的人,他们就是一帮泥腿子啊。
但是真的对上了,又啥也不怕了。俩俩一组的你攻我守,我守你攻,再加上我们后面加入的协助,愣是把那帮人弄的受伤不断。
一旦受了伤,那些人瞧着可热闹了,有的刺挠的哇哇乱叫。有的再动了动,然后就被他们砍倒了。
乖乖,那些涂上去的药可真是管用啊,往后咱这一队的人,不光是男人可以战斗,其实我们女人有那些药,不定也有一战之力呢。”
秀水在人群中听到众人不断夸奖药物的神奇,悄悄笑了。但在听到这些人膨胀的想法后,又皱了下眉。
若是给了她们有药万事足的错觉,以后锻炼什么的都松懈下来,那可就舍本逐末了。这种事情绝对不可以上演。
转身,她找到李氏。
“五婶婶,我刚才听到他们在说药物厉害,还说以后老人孩子都有一战之力。这样下去,我怕他们以后都自大起来……”
不用多说,李氏也想到了。
这一村的人,早前是士气不够。
接连几场战斗后,一个个膨胀的都不晓得姓啥了。
“这样下去确实是不行,我还得跟他们敲一下警钟,紧紧皮才行。”
“嗯呢,再说了,我提炼药的都没狂,他们一个个的狂啥啊!昨天晚上也就是我们有准备。
要不然真碰上那帮悍匪,咱这一波人还想不死一些人,那真不可能呢。”
李氏点头转身把护卫队的人招来,当场驯了一番话,告诫大家,自身强才能全家强。
若是因为借助了一点外力,就开始各种飘飘然,以为老子天下无敌,那肯定是要不得的。
老村长搁一边儿听了他们的意思,也沉着脸告诫。
“昨天晚上的事情,是因为我们提前有防备,有准备。
要是搁平时没点儿准备,被人家这样一冲,你们早就吓的四下逃窜,还想立功捞赏钱,呵,不让家里人捞你们尸体就不错了。
以后都把皮繃紧了,不到目的地,这训练和警惕不能松。平时应该学的就得学,应该训的也得训练起来。
若是谁不愿意配合,敢捣乱啥的,那咱们队伍不留人。”
这一番话,让打了几场胜仗飘飘然的村民们,瞬间就栽到凡尘,一个个繃着皮,生怕触犯了啥村规,再被人撵出去……
不过,有人欢喜,也就有人不欢喜。
此时,在队伍最僻壤的一角,李老头满脸阴鸷的的收拾打包着东西。
林寡妇在做饭,周逢春满脸郁色的在发呆。
李老头张了好几次嘴,想催周逢春别矗着了,赶紧收拾收拾,或去干点活。但最后又闭上了嘴。
才被分出来几天啊,他后悔了。
扫一眼面前的母子俩,又瞅瞅自己那不孝子李大李二,以及,他曾经恨不得去死的老婆子身上。
老婆子哪怕是逃荒,头发也收拾的利索的很。察觉到他在偷偷看她,抬头狠狠瞪他一眼,再啐一口,脚还在地上撵了撵。
那嫌弃的眼神和动作,无一不告诉他,她现在不稀罕他了,更是看见他就恶心如吐出嘴的唾沫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