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国的冻土再一次披上了雪白的嫁衣,漫天纷飞的雪花宣告着冬季的降临,路上飞奔的足迹也被雪花一点点的埋葬,这个充满了寒冷与冰霜的季节,似乎在默默吟唱,宣告着秋季已经离去,现在是它的主场。
“哥哥有人叫你。”阿纸冲着屋里喊道。
官木听到急忙下楼走了出去,出门前对妹妹说道:“外面下雪了,老老实实在屋里待着不要乱跑。”官木走了出去紧紧的关上了门。
阿纸孤零零的一人坐在家里,外面的寒风阵阵呼啸,如同地狱中的厉鬼在阵阵哀嚎,阿纸则不慌不忙的跑到窗子前,看看窗子是否关严了,然后又跑到火炉旁往火炉里添几块柴火,孤独和寂静并没有是这个小女孩感到一丝害怕,反而有条不紊的工作则显现出了她的成熟。
咚咚咚
房门再一次的被敲响,阿纸以为是哥哥回来了便兴冲冲的去打开门,可开门发现敲门的并不是哥哥。
“阿纸,你还记得我吗?”
“~~~”阿纸思索了片刻“你是云鸣哥哥!”
云鸣的嘴角微微一笑,用手抚摸着阿纸的头,“你哥哥去哪了?”
阿纸便将今天早晨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回答“早上有个人来找哥哥,哥哥跟着那个人出去了。”阿纸刚把话说完,突然门被推开了只听到一声
吱~
官木拍了拍身上的雪走了进来,“阿纸我回来了。”阿纸看到哥哥回来,便立刻兴冲冲的跑了过去。
“哥哥,云鸣哥哥来了。”阿纸抱着官木说道。
官木看到云鸣,立刻热情地说道:“云鸣兄弟来了,唉,怎么不见幻灵她们。”
“官木,我有点事要跟你说。”
看到云明严肃的表情,官木觉察到应该有严重的事情要发生,便转身对阿纸说:“妹妹你先回房间,哥哥和云鸣哥哥有重要的事情。”
阿纸十分听话,蹦蹦跳跳跑回了房间。
“来云鸣兄咱们坐下来聊。”
“官木兄事情是这样的……”
听完云鸣地讲述官木大为震惊,长这么大他也没有想过将活人送入冥界,满脸吃惊的说道:“不可能,我不可能将活人送入冥界的,将活人送入冥界,这是有违天理,这根本不可能。”
“但是,他们告诉我,只有你有办法将人送入冥界。”云鸣并不相信官木刚才说的话。
“这……长这么大,我也仅仅只是将失去的亡魂送入冥界,这活人还真是第一次。”就在俩人都一筹莫展的时候,突然官木的脑海中灵光一闪。
他激动的说道:“我记得祖上传下来的殡葬日志中曾经记录如何将活人送入冥界,但又好像不是活人,好像是……一位神明?!”说完,官木便跑到楼上,大概过了半炷香的时间,他便跑了下来。
“找到了找到了。”官木翻开厚厚的古书,在最前面找到了他们想要找到的东西。
“辛丑年,七月十五日,战争后四年,今日……”看了半天,官木终于明白了方法,而云鸣只能在一旁呆呆地等着,因为书上记载的东西都是使用的古文。
官木小心翼翼的合上了古书“大致流程我已经明白,但今天不能帮你。”
云鸣有些疑惑“为什么?”
“因为今天老张家的老头去世了,他们想要制定一口棺材,明天就要用,没办法自古以来都是活人给死人让路。正好今天你也在,给我打打下手,尽快完事儿。”说完官木带着云鸣走到了后屋。
看着后屋里摆放着各种的棺材和纸人,明明感觉背后顿时升起一阵寒意,官木安慰道:“不用害怕这些东西都是人做的。”
说着两人正式开始了工作,官木拖出了一个根很粗壮的木头,又拿出了一盒墨线递给云鸣,“这棺材做起来是十分讲究的,不能有一分一毫的差错,否则都是对死者的不敬,干白事这一行要对生命有敬畏之心。”
官木和云鸣配合着在木头上弹着墨线,“这墨线呀是万万不可弹歪,否则后期制作会有偏差和纰漏的。”弹好墨线后,官木拿出了一堆工具……
一直忙活到下午,棺材才终于打好了,云鸣气喘吁吁的坐在地上,但被官木扶了起来,“这后屋终年不见阳光地下潮湿阴凉,直接坐在地上很容易生病,快起来。”
这时阿纸走了进来说道:“哥哥,我都做完了。”
“这么快!”官木说完带着云鸣走出了后屋。
阿纸指着已经装扎好了的纸说道“你让我扎的这些纸,都在这里了,都已经扎完了,厉不厉害。”官木摸了摸阿纸表示厉害。
第二天,官木带着云鸣和阿纸来到,死者的家里,进入死者的屋时,官木拦住了云鸣“我要给死者穿寿衣了你就先在门口等候吧,帮我照看好阿纸别让她乱跑。”
云鸣站在门口瞄了几眼屋内,屋里的官木正在有条不紊地给死者穿上寿衣,过了一段时间,官木招呼几个壮汉抬着昨晚刚打好的棺材走进屋,几个壮汉小心地将死者放入了棺材中,然后由官木盖上了棺材板,几人合力抬起了棺材。
“日落西山了,老爷子最后一天了。”官木喊着号子走出了屋。
“众人帮忙了没有,孝子守灵了吗,老子一人喊号子,众人搭腔了没……”即便是寒冷的天气,豆大的汗珠也从棺木的脸上流了下来。
抬棺的几人喊着号子,孝子在前面扛着幡,走了一段路程后,棺材停了下来放在了地上,一个孝子举着碗在棺木前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孝子打碗~”官木大声喊道。
撕心裂肺的哭声在云鸣的耳边一直回响着,棺材被再次抬起,浩浩荡荡的队伍随着棺材走向了墓地。
这里埋葬着这个村庄祖祖辈辈的先人,现在又有一个人要埋在这里了,官木拿着罗盘找到了地方,壮汉拿着铁锨在官木手指着的地方开挖。
很快一个四四方方的坑被挖了出来,在准备了一系列的入葬仪式后,官木命人将棺材放入坑中,随后就是将挖出的土重新埋回去,一个尖尖的坟包便立了起来。
在坟前立好碑后,基本就没有官木什么事了,官木回到了云鸣身边,看着那群孝子贤孙在坟前摆好了贡品,并点燃了火盆。
一沓沓的纸钱被扔进了火盆里,本是被风吹的起不来的火焰,一时间竟升到了一米高,并稳稳的燃烧着。
“这是什么灵异事件吗。”云鸣淡淡的说道。
官木托着下巴“我想应该不是吧,人往哪边站,火就会往哪边吹,使得人们的脸上发烫,这不一定就是巧合,或许是逝去的故人在抚摸他们的脸颊,阴阳相隔,在这之间是生与死的禁忌,灵魂触摸的是禁忌,而他们感受的却是脸上的滚烫,当肆意凌乱的风安静下来,便是他们未曾离去的身影在默默的看着我们。”
到了晚上,云鸣陪着官木将逝去的灵魂送往冥界,回家的途中,云鸣问道:“人类的灵魂如此短暂,那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呢?”
“或许每一段不同的人生,都会有不同的精彩。”
当我们真正的认识死亡的时候,或许才能了解到人生真正的意义,死亡并不是生命的终点,它或许暗示着某种生命的诞生,直面死亡,才可以消除内心中对死亡的恐惧,这个道理似乎人人都懂,但似乎又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