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金诚银没有打断他的意思，看了一眼就继续低头看钢笔了，王川只能顶着压力继续说道。
“根据在夏家的眼线所述，我猜测研究所也被攻击了，就是我刚刚说的技术失误，导致数据错乱，很多工作需要重新开始。”
金诚银手中的笔不转了。
王川则继续说道:“可能有贵人相助，或者夏季自认倒霉。”
可对面的金诚银并没有被自己刻意引导的好方向所愉悦，反而脸色差了些，在他想细看一眼准备补救时，金诚银突然抬手示意他出去。
王川如蒙大赦一样点头哈腰了一会儿，走得干脆利落，他发现自己多待一下老板的脸色越差。
他跟着金诚银做了很久了，十分了解金诚银，自然知道他是心烦意乱不想被人打扰自己思考，自己待久了反而招烦。
确认王川的脚步声渐渐变小直到消失，金诚银才不再维持冷静模样。
紧紧锁着的眉心昭示着他内心的不平静。
这些日子，手下汇报的夏家研究工作进度本应该是让自己安心许多的。
但前些时间因为夏家查出金蝶存在的问题，金诚银焦虑了许久。
神经紧张许久，突然一切坏的发展都折回，似乎开始向着有利自己的方向发展。
他并没有放松，或者说只是给自己紧张的心放个假，很快又提了上去。
但放松的时间很短暂，他重新回归了缜密的思考中，这些天他一直有不真实感。
王川的报告像是别人特意给自己定制的“愿望书”，一切是那么如意……
但就是这种直转而下的发展让自己感到了不对劲。
如果说这种隐隐的怪异让自己轻松时还能压制，那么现在听了王川的话，一瞬间他就感到了不安。
“贵人相助么？巧合吗？”
金诚银不信，因为他多年的习惯是以最坏结果为打算，他生性多疑，自然不会单纯乐观。
“一定是有人操控，有人发现了……他如果黑走了关于金蝶的那份关键资料……”
金诚银拿着钢笔，狠狠在桌面上划了一道白痕。
“不行，绝对不对劲。”
门传来了轻叩声，有些紧张的女生声音响起。
“父亲，深夜了，您该吃药休息了，我带了份助眠汤，您——”
“滚。”
金诚银冷冷打断，语气里是藏不住的暴戾。
门外之人是端着汤和药的金梦，金诚银知道是金梦后语气冷淡至极。
门外的金梦无声地自嘲一笑，又端着汤默默离开。
一路上有许多仆人，但没人敢也没人愿帮堂堂金家大小姐——他们的雇主女儿。
不光是金梦在金家的地位众所周知，还有刚刚回家的金武的原因。
他是让佣人一起冷落金梦的主谋。
新来的佣人们本还担心自己得罪金梦，但跟着金武一起冷落金梦后，渐渐就不把金梦放眼里了。
甚至有些人把冷落或者暗暗找金梦不痛快当作获取快感的方式。
而有良知的人却还是怕自己帮金梦会得罪金武，毕竟金诚银独宠金武，对前妻所生的金梦向来冷言冷语，明摆着顺从金武才能在金家混饭吃。
金梦则无视所有人，面无表情地端着汤和药，放到了旁边的柜子上，转头就走。
金梦的目光没落在任何人身上，都是轻轻带过。
曾经遇到同样的事情还会带着屈辱的神情，如今却毫无表现
金武被金梦无所谓的样子所刺激，在金梦准备离开的时候开口了。
“喂，我爸让你滚你就真滚了？怎么跟只狗一样。”
金梦是金诚银前妻白玉莹的女儿，而白家早已落魄，金武本就看不起金梦。
从小周围人给他的优待，又让他越发不把金梦放在眼里，认为金梦既然已经成了金家的拖油瓶，就该低下头好好捧着自己。
可金梦从来没对自己低头过，对母亲也从没有过好脸色。
金武在年幼时，在家中玩游戏机玩腻了，便闹着佣人闭上眼睛，自己要玩捉迷藏。
佣人叮嘱他只能在一楼玩，但他并没有听佣人的劝阻，偷偷躲到金家后花园的花圃后。
却不料旁边的石凳上坐下两个园丁，似乎打算在这休息，金武有些被打扰的不快。
“唉，这天气真是冻得手哆嗦……”
“你说金董会不会把我们两忘了？”
(金董？是爸爸吗？）
金武成功被转移了注意力，微微探出脑袋偷看，两个园丁是背对着的。
“什么意思？”头戴鸭舌帽的园丁闻言看向旁边的光头园丁。
“你没发现吗？”光头园丁压低了声音“白小姐还在的那一批佣人都被金董换了，我们俩没什么存在感，到现在都没换。”
(白小姐？白玉莹吗？妈妈说的，金梦她妈？）
金武小时候就没少听到这个名字，听妈妈说，金梦一直对我们母子二人黑脸，就是因为白玉莹。
白玉莹是她妈妈，白玉莹是个早死命，爸爸再娶又如何，金梦自己不接受现实，反而还对妈妈和我黑脸。
“他这是做了亏心事，这么急着把我们赶走？没事，我已经找了新工作，明天就走。”
鸭舌帽园丁有些不平，但还是压低音量。
“靠白家起来，转头就抛弃了白家，要我说，当初没有白小姐，他根本就没法有今天，白小姐才走了一年不到就有了新欢。”
“虽然是来了金家才显孕，但算了算月份，这金武怕不是早就有了吧……”
“呵，白小姐对我们以前这些人多好，真不用多说，她才来多久就没少摆架子，金武一出来更是天天拿下人开涮。”
“真是苦了金梦了，小小年纪妈妈就走了，不愿接受那假惺惺的女人和那臭脾气的私生子还被暗里针对……”
躲着的金武终于忍不住气了，一下跳了出来。
“你们胡说！”
两个园丁被吓了一跳，一下止住了话题，满脸惊慌看着不知道听到多少的金武，心里七上八下。
还没等两人反应过来，金武就一拳拳打在两人身上，他们也没敢还手，只能虚挡着拳头。
见拳头打不到，金武马上换成了踢踹。
动静很大，不一会佣人们就向后花园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