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自己蠢,明明出身在这样的大染缸,那样的时代……
怎么就傻傻地相信爱情呢?
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爱情?
也就是她这种从小就渴望爱情的,从小就缺少爱的才会终其一生都在追求自己想要却很难的到的。
如果问她还要不要重来一次,重来一次她后不后悔。
她肯定会重来一次,远远地躲开那个圈子的所有人。
容里的高跟鞋慢慢化成一摊血水,身影也慢慢消散了。
突然出现一阵风把拉出来的那个抽屉里面的报纸吹得到处都是。
泛黄的报纸中,一张女星退出歌坛出国的标题吹到血水中。
黑白照片里容里的面容生动极了,似乎在注视着在场的所有人。
而在场的三人都感觉到一股力量冲向脑袋,孟笙先是微微挣扎了一下。
那股阴性能量似乎并不想伤害她,而且玉镯里的白虎也只是懒懒的掀了一下眼皮。
她就放下心来,让阴性能量进入,不过手里还是准到包包那堆符箓上,预防有意外出现。
程墨看到孟笙不反击,他也莫名其妙地不反击了,手里拿着收精怪的法器,站在原地。
孟笙的手机也被那股能量包裹着,阴性能量冲入脑袋后,三人似乎身在另一个空间一样。
“你别吵了,赶紧去把弟弟抱起来,给他换个尿布!”
“你吃那么多干嘛?一个女孩子又不用做什么重活,少吃点,你没看到你爸爸那么辛苦吗?”
“知道种地辛苦了,以后就好好挣钱知道吗?像我们在地里刨食的都是那么辛苦的。”
“现在说你一句还不行了?我也就吃饭的时候有时间和你们说说话,平时那么忙,都没有时间教育你们!”
瘦瘦小小的女孩子,从童年到十五岁都伴随着这种声音长大。
女孩出生在一个农民家庭,爸爸妈妈还有一个弟弟,每一天,她都要帮家里干活。
她喜欢唱歌,但是每次听村长家的录音机的军歌跟着唱的时候,她妈妈就会扯着大嗓门让她回去带弟弟。
每次她饿得多吃半碗粥的时候,她妈妈就会说女孩子不要吃那么多。
但是她的弟弟就可以吃很多。
她很小就跟着妈妈上山除草,每次都要干到晚上太阳下山的时候才回来。
每次吃饭,她那个不怎么说话的爸爸就会重复说重复说以前自己过得有多苦,现在她们怎么怎么幸福。
只要她有一点不耐烦的神色就迎来一顿臭骂。
十五岁后,村里的大哥说国家政策开放沿海地区了,然后出去打工了。
她偷偷收拾了东西跟着出门,去到从来都没有想象过的大城市。
听到了很好听的歌声,她还是很喜欢唱歌,不顾村里小姐妹的劝导,偷偷坐船去了港市。
那时候的港市才是大明星的孵化基地。
刚到港市没多久,她就因为她的脸得到了群演的角色。
后来被一个公司的星探发掘到,进了娱乐公司。
但是她不会港市的话,因为口音被笑了很久,每个人都叫她大陆妹,为了学语言她花费了很多时间。
因为她长得艳,身材也在公司里被经纪人特意调理过,身材也发育得很好。
所以很多配角都是那种艳丽的角色,剧组里那些男人都会占她便宜。
后来她的港市话说的好了,影路也好了不少,不过还是没能改变艳星的形象。
港市的明星都是才艺多多的,在公司的包装教导下,她终于可以唱歌了。
而且,她也因为唱歌出名了,红了。
出国的时候,她遇到了一个男人,金发碧眼的男人,绅士的男人。
她迷恋那永远看着她的深情眼眸,似乎除了她,眼里就装不下别人。
正巧那时候因为得罪了人,公司让她让一下,低头,只要她低头,就给她资源。
有大老板找到她,做他情人的话也可以摆平这些事。
但是为了他,她退圈了。
她觉得娱乐圈并不是她唯一的出路了,还有一个后路是他,金发碧眼的欧思基。
但是他的家庭不希望未来的妻子是个歌星,所以退隐了。
到了外国后,她如愿地住进男人家里,每天经营自己的小家庭,幻想着以后甜蜜的日子。
只是没想到,男人并不爱她,她被送到很多肥头大耳的人床上。
那些人嘴里说着“东方女人”手里却紧紧抓住她的命脉。
她开始和欧思基吵架,每天都在争吵,想要逃离这里,但是男人的势力让她逃脱不掉。
一年后,她被秘密送到这个小区里。
因为她染了性病。
那些男人很脏,但是每天还是有很多女人在他们身上。
在这个小区里她足不出户,不到半年就死了。
又被欧思基的人偷偷安排火葬了,没有惊动到别人。
三人看完容里作为大明星的一生才清醒过来,醒来后沉默不语。
脑子里全都是她在外国被家暴,被骂,还被送到各个男人床上的情景。
欧思基说,这个东方女人是东方国家最性感妩媚的尤物,还是他们国家的大明星。
宁珍珍满眼的心痛,看着地上那张报纸,手颤抖地想要握住。
报纸飘飘扬扬地又飘到阳台,黑白照里容里笑得很开心,即使是黑白照片还能看到她的艳丽。
似乎死后她才自由了,自由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自由地想要飘到哪里就去哪里。
孟笙抿了抿唇,虽然早就从脑海画面里看到她的一生,但是刚刚那种感觉是沉浸式的。
那种感觉不知道怎么形容,就像一只一直被捆绑着的风筝。
从小困在那小小的农家院里,长大被困在公司里,后来被困在那种尖塔形别墅里。
死后,困在这小小的房子里。
直播间因为那个阴性能量不是特别强大,倒没有让所有人都沉浸式进去那个年代。
不过,容里的一生还是以黑白影片的形式在网友的手机上播放。
网友们哭的稀里哗啦。
小时候容里被家人骂,他们哭;
小小的容里跟着妈妈上山除草,他们哭;
偷渡到港市人生地不熟,被骗钱,他们哭;
口音被笑,被占便宜,他们还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