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乒乓球桌丝毫不动,就像他的腿,好像被粘老鼠的强力胶死死粘住一样。
他就像一只被粘住老鼠一样,被困住直到死去,发臭。
庄家和其他两人冷眼旁观。
张大庆折腾到自己都累了,扒拉着桌子的手还裂开了,冒出了血。
庄家眼神阴霾地说:“要么赌,要么死!”
张大庆被吓得身体像筛糠一样抖个不停。
一缕黄色的液体从他裤子里流出来。
庄家三人躲开。
“我不要!我不赌了!不赌了!真的不赌了!”
张大庆不停地挣扎。
等液体从桌子上流下去之后,庄家用右手一把拉过张大庆的左手。
左边的同学笑眯眯地咧开鲜红的嘴,拿起刀对着他说:“哪两根?”
张大庆心里直冒冷汗,闭上眼睛不说话。
左边的活阎王:“那就食指和中指吧!”
张大庆:“不要!不赌了!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啊啊啊!”操场上响起了一阵杀猪声。
张大庆面前摆着两根粗糙的手指。
心里哀嚎。
他们竟然强行砍手指!!!
但是怎么感觉不痛呢?
他一边用右手抓起牌,心里还在嘀咕着。
32点。
稳了!
“大还是小?”
张大庆:“大!”
左边的活阎王:“小!”
对面的敢死队:“小!”
庄家笑眯眯翻开牌。
K,K,K。
三条K!
张大庆晕死过去。
再醒来就看到工头在他床前叫醒他。
张大庆和工头讲述完后,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没那么害怕了。
工头听完,心里蓦然沉下来,他看向枕头旁边的冥币。
从口袋里摸出烟。
作为一名工头, 他见识也算广了,但是这种梦里赌钱的还真是第一回见。
一根烟都抽完了,心里还在思索着怎么处理,手拍向张大庆的肩膀。
“先去工作,不要多想,可能没什么事呢?先去干活,想想你家里的老婆孩子。”
张大庆哭丧着脸点头,从床上下来,裤子还是湿湿的,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工头。
工头努努嘴,转身走出去。
工头出去后,晒着太阳,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喂?穆婶吗?我是阿威啊!还好还好,工作还行……找你问个事……”
挂了电话后,工头找到张大庆。
“昨晚一共捡到多少钱?”
张大庆有些摸不着头脑。
“垃圾桶那捡了四百多,桌子底下两百多,怎么了威哥?”
阿威没说过,又抽了一根烟。
“我问了我们村里的神婆了,她说你这……是拿了不该拿的东西。”
“除了钱你没拿别的吧?”
张大庆脸都白了,点头如捣蒜,“没拿了真的没拿了!那些钱除了今天枕头旁边的我全都输出去了!”
“威哥,这样算不算还钱了?应该没其他的事吧?”
工头蹲下来,听到这句话仰首瞥了他一眼,手中的烟还在不停地烧着。
烧得很快,烟向着旁边飘过去,工头毫无察觉,有些发愁的挠着头。
“你昨天晚上拿的是人家的钱,昨晚捡到的钱都是下面的鬼魂的,专门给穷苦人家。发的钱,有人捡的话就得还双倍。”
“昨晚你捡了600,按理说应该要还1200,但是你最不该就是拿去赌了。”
“难道你就不好奇为什么捡钱的地方还有赌桌吗?”
“这都是引别的鬼去赌博的!”
工头愁啊,觉得这贪心真的害人。
如果张大庆不贪,或许也不会有那么多事。
他没有说的是,穆婶子还说了,张大庆梦里和鬼赌博赌了两根手指,如果不送相应的钱回去,张大庆可能会没两根手指。
“那现在怎么办?我现在给他们重新烧过去,可以吗?”
“应该可以,去吧,多烧点衣服之类的,买点金银元宝,等会我和你一起烧。”
“好好好!”
两人一同请了假去买下午要烧的东西。
工头琢磨着,再买两个纸人一起烧过去。
……
工地上。
“你这孩子,快下来!怎么走出窗台?快下来!这里很危险!”老何老远地就看到有一个小男孩,举着一包零食在窗外递出去。
顾不得其他,老何远远地就呵斥男孩,想让他赶快回房间里。
工地上有些干活的工人会带上妻子孩子来工地住。
孩子太小了,带上孩子的夫妻都会把孩子放在钢架棚里。
钢架棚都是工人住的,为了省位置会做成两层的房子。
老何看到的那个男孩就住在二楼,一只脚已经踏出窗台了,手上还拿着一包看着很像零食的包装袋。
一只手紧紧地抓住窗户,把身体探出去,像是给什么人递东西一样。
周围的工人都听到老何的声音都看了过去。
不远处一个妇人正在洗菜,听到后也转过头望过去。
下一刻她吓得把手里的菜都扔了出去,往男孩所在的钢架棚飞奔而去。
“轩轩!轩轩!快下来!不要往前面走!快下来!”
陈红心脏砰砰只跳,眼看自己的儿子的小手抓着一包薯片还要往前面递。
她又怕自己喊得太大声会吓到孩子,怕孩子一个不留神就掉下来。
老何和几个比较近的工人已经跑到男孩钢架棚窗户下面。
轩轩迷迷瞪瞪的使劲的把自己手中的图片往前面递。
“怎么不拿呀?你快拿呀?”轩轩此时双眼无神,一只手扒拉着窗户。
好像根本看不到在下面的人和远处还在叫着他的妈妈。
老何见状,和另外几个工人对视一眼,两个工人悄悄上楼。
老何:“这小孩好像和谁在聊天?”
工人眼底有些害怕,想到以前父母说的话,腰脊又挺直起来。
“小孩子好像天生那个眼睛没闭合起来,所以能看到我们看不到的。”
工人:“骂他!骂得越脏他们就会离开了!”
老何点头,几人对着窗户前虚空的地方开始叫骂起来。
夹杂着各种方言的脏话,不断的在他们的嘴里输出。
陈红心里害怕的发抖,感觉自己腿都软了,走上楼梯的时候一个不稳,还差点摔倒。
宿舍的门已经开了,两个工人静悄悄的走到轩轩的身后。
听到身后传来了脚步声,两个工人回头看是陈红,同时竖起一根手指在嘴巴前,示意她别说话。
陈红哽咽着点点头。
下面老何几人越骂越脏。感觉空气有一丝凝固。
轩轩的身体突然抽搐了一下,手里拿着的零食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