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临近,许清欢再次坐在阳台上,沈默特意躲着她似的,许久未见,从前的感觉也不复存在了。
她最后一次逗弄如风说:“对不起!以后不能照顾你了!我把你困在了笼子里,也把自己锁在了心门之外。你马上就自由了,我……我也自由了!”
许清欢跟如风说了几句心里话,寻者听懂了似的,在笼子里焦躁的转来转去,像是舍不得她离开。
她蹲下身抚摸着寻者雪白的身躯问:“你会想我吗?我可能还会想你,只是不得不说再见了!”她提起鸟笼关上了那扇再也不会踏入的家门。
把如风还给于大爷的那一刻,许清欢的心已经流离失所,她仰望着天空,看着同生活一样变幻莫测的云卷云舒。
如风似乎懂得她内心的悲凄,烦躁不安的煽动着翅膀,不停的咕咕叫着。
“鸟是有灵性的。姑娘,它舍不得你哦!”于大爷打开了笼子,放如风飞向了天空,它在空中盘旋了几圈不停鸣叫着。
“于大爷,它还会回来吗?”清欢还有些恋恋不舍,放飞了如风,也卸下了心中解不开的枷锁。
“会回来的,它的记忆留在了这里,飞多远都会回来的。对了,当初那个小伙子付了押金,我不认识他就退给你吧。”
于大爷从衣兜里掏出一个鼓鼓的布包,打开来是被手绢一层层包裹着的现金。
许清欢不要,于大爷又不允。
推来让去,最终于大爷还是固执的放在了她的手中,也等于彻底解除了三人之间的约定。她当着于大爷的面把押金以微信的形式转给了沈默。
“收下吧!如风物归原主了。谢谢你曾经收留过它,也收留过我!”
许清欢留言后看着湛蓝的天空,不知道如风飞向了何方,会不会有人像她一样也想给它一个家。
“在家里等我,有话跟你说。”沈默秒回了信息。
“不打扰了,纪澄会联系你取我未拿走的东西。”
沈默急匆匆赶回家里时,她的随身物品都已经打包好放在了门口,唯独墙上的那些画还挂在原来位置。
卧室的一切还是当初的模样,如果不是那条信息,沈默感觉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送别如风后,许清欢徒步行于高楼大厦中走了大半个城市。期间她还笑自己,如果迷了路,谁会为她报警,谁又会为她担惊受怕。
可惜,她并没有如愿以偿的弄丢自己,辗转了大半圈后还是找到了返回学校的路。
秦老师紧绷着脸,严肃的像是私塾里的教书先生:“许清欢,你不知道今天期末考试吗?这个时候还敢迟到。”
“对不起老师,我去给城市画了半张地图,所以迟到了。”许清欢把遗憾化为了语言的力量,不合时宜的笑着。
教室里不时窃窃私语,他们旁若无师般哄堂大笑。
同学们一致认为,没有了许清欢,这个课堂就成了“夫子院”除了之乎者也,没有一点乐趣可言。
“都别笑了,开始考试。许清欢,坐到你的位置上,有一科不及格都别想拿到毕业证!”教室里立刻安静了下来,每个人都进入了专注的思考模式。
“又是拿不到毕业证,没有就没有,又不是没经历过。”她嘟囔着。
下课铃响,同学们纷纷交卷陆续走出了教室。
许清欢磨磨蹭蹭,走了整天的路,感觉腿灌了铅一样的沉,赶到车站时还是错过了最后一班公车。
她漫无目的的在公交车站边徘徊着,那种迷茫的神态极像如风在天空中盘旋着不肯离去,最终还是要飞向自己该去的地方……
该去的地方是哪里?不知不觉中她又向江南风景走去。
这条路走了一年,路上的每块石板她都踩过,每棵花草树木她都抬头望过,曾经的往事历历在目的闪现。
她站在昏暗的路灯下,视线延伸至最远处的视野,没有月光的夜漆黑的令人心慌。
太晚了也该回医院了,她即刻转身看向路边,怎么一辆出租车都没有,就连不远处的夜市上都没有了行人。
“许清欢,李丛在口袋公园里等你。”瘦高个像是横窜出来似的站到了她的面前。
许清欢似乎被他吓到了,她抚着胸口惊讶的问:“你知道我的名字,也认识李丛吗?”
男子搂了搂嘴巴下仅有的几根毛发,嘿嘿笑着说:“李丛准备了惊喜,要为你庆祝第一期的课业圆满结束。”
大晚上许清欢不太相信陌生人的话,她紧接着问了一些李丛的近况,没想到来人对答如流,没有丝毫可以值得怀疑的地方,她也就放松了警惕。
夜里被动的跟陌生人一起走着,许清欢总感觉哪里不对,但又说不出什么来。
“一会见着李丛顺便跟他道个别也好。”她想着,以便让自己放宽心些。
刘杰抬头看着书房中整墙的樱花,面对着那么美丽动人的画面心里却打起了鼓。
今儿有事,放学时走的匆忙,一个学期结束竟一句道别的话也没来得及同许清欢说,她的心总觉得揪得紧紧的。
刘杰想起什么拿起手机打给了李从,问他许清欢回家了吗?他说不知道,刘杰便直接把心中的担忧说了出来:
“放学时我遇到两个人。一个脸上带恐怖的疤痕,一个满嘴脏话,而且学生放学后都是往楼下走,可他们竟然在上楼。”
李丛突然清醒了些,问:“你是说刀疤脸吗?”他还记得上次去教室接许清欢时,他们两人就鬼鬼祟祟的站在教室门口。
看到他走来,那个红发卷毛的人还差点撞到他的身上,他那尖嘴猴腮的模样一看就知道不是正道上的人。
“你怎么知道,难道你也见过他们?”刘杰问。
“三姐,事情不对,你赶快给清欢打电话让她回学校。”李丛挂掉电话忘了拿走外套也没有付过款就跑出了酒吧。
他边开车边拨打了沈默的电话。
沈默正坐在阳台上看着寻者。
这只猫一直耷拉着脑袋望着窗外,像是失恋了一样,没有了如风的陪伴,它看似也孤单了很多。
原本很安静的寻者被手机铃声吵的开始焦躁了起来,它的前爪不停的挠着笼子。
沈默转身回了客厅,从沙发上拿起手机按开了免提。
“清欢回家了吗?”李丛的声音很大。
“没有,她今天把如风送走了,也许不会再回来了。”
“什么叫不会再回来了?赶快去学校里找她,路上,附近的公园,越快越好!”李丛疯一样的开着车,也疯一样的对着蓝牙喊着。
沈默扭头看了眼寻者,它还是不停挠着笼子想要冲出来的样子。
他意识到了什么,关掉免提把手机放到了耳边,推开门直奔向电梯,“你为什么这么紧张,出事了吗?”
“没时间跟你废话,立刻、马上!”李丛不想解释,此刻他只有集中精力将车速提到最高。
沈默叫的电梯停在6楼,他来不及等待,直接从楼梯口向下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