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上班,秦院给企划部开了整上午的会。
全年的规划有几十张PPT,仁圣煜打算在新的一年里开疆扩土,除了新增的几个科室外,还要扩建康复中心。
会议上,秦臻成立了信息推广部,隶属于企划部管理。
许清欢似乎伴有假期综合症,一下接受不了那么多的信息,记事本上划的乱七八糟,找不到一处重点。
秦臻在会议上说,写信息推广方案,做年度总结,都由她一人独立完成。
本来是企划部主任该做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自己的头上了。会议结束后,许清欢思来想去也没整明白,蒙头蒙脑的回到了办公室。
陈锦帛看到于洋和安楠一起出去了,才前去问她:“怎么,感觉到压力山大了吗?”
“是啊,秦院怎么交给我这么多任务,他是看我很闲吗?”
“这叫委以重任,你慢慢会懂的。但是提醒你,别在于洋面前抱怨,不懂的事情直接问我就好。”
陈锦帛话里有话,却也不能说的太过直白。
会议中,秦臻多次对许清欢做出提问,说明他已经接受了陈锦帛递交的建议书。
年前回家时,秦臻还说辞职的事让他想都别想,怎么许清欢主持完联欢晚会,秦院居然改变了主意。
“主任,听秦院的意思,过几天信息推广部会有他人接手,是不是等他们来了,咱就可以轻松很多?”许清欢天真的问。
“凡事都有两面性,要知道,轻松未必是好事。感觉到轻松的时候,说明所创造的价值在降低。迎风是累些,但那是在走上坡路,止步不前的轻松,没有任何意义。”
“yes Director 您说的无比正确,徒儿受教!”
于洋推门进来,陈锦帛看到他立刻改变了说话的语调:“于洋你看,清欢又以下犯上,跟我拽起英文来。”
“没办法,谁让人是一才女呢,该嘚瑟的时候总得嘚瑟一下吧!”
陈锦帛还是呵呵笑着,于洋果真只长年龄,不长脑子。
刚说出“才女”文明点的词语,紧接着又跟着“嘚瑟”两个字。就这种情商即便推荐的人是他,秦院也不一定同意。
值得庆幸的是,还有一周的时间才会开课,许清欢打算在有限的几天里,把秦院交待的事情做好。
她不知道陈主任所指的上坡路是什么,但对她来说,这个坡度没有60度,也至少也该有45度的难度。
年后,许清欢一直住在宿舍里。
金洛和纪澄偶尔会来小住一晚,她们都喜欢听闺蜜讲春节的趣事,和家乡那些乡俗。
纪澄把沈医生送给她的槟榔带了过来,金洛嫌乎硌牙,只喝了外卖送来的杨汁甘露。
她另外把百果茶给了纪澄,知道许清欢不爱甜口味,顺手倒了杯温开水,放在桌子上。
只是不知道许清欢又在想什么,出神的抱着笔记本,手指按在键盘上一动也不动。
金洛问她什么时候开学,她只“嗯”了声,答非所问。
“不用管她,小仙女这是神游还没有回来,她目前这状态就一典型的假期综合症。”纪澄安慰起金洛来。
“假期综合症好呀!至少证明还有个假期。哪像咱们,枯燥的日子年复一年,始终如一!”
“金洛你就知足吧,我除夕那晚都是在门诊过的。苍天那,大地啊!生来便是可怜之人,无人抚慰,也无人怜悯呐!”
纪澄呼天喊地,“嗞溜”一声,猛吸一口,将百果茶喝了大半去。
两人坐在许清欢边上,磕着瓜子,随意攀谈起工作中发生的事来。
许清欢看起来格外专注,对于纪澄开怀大笑不在意,也不参言。
总结好说,就是把之前的工作做出肯定,有错改之,无错加冕之类的话。
至于,前景规划,这幅蓝图可太大了!瞻望的同时还得展望,展望后还要实施,实施后又得保证所要达到的效果。
秦院真是心大,竟让一个没有资力,也没有阅历的人写前景报告,这不是天方夜谈吗?
许清欢想破脑袋也没有找到重点所在,最终还是给陈锦帛发出了援助信息。
“医院前景自有院方领导负责,咱们只提交宣传及信息推广方案即可。”
陈锦帛一语道破天机,仅仅几个字,便把困难的坡度降到了30度。
老师讲过,规划不是写天书,这和文采也没有多大关系。想到此处,她的心中展现出一幅思维导图,立刻敲打起键盘来。
次日,秦臻拿到方案时仔细看了遍,当着其它同事的面点了点头。
至此,历经数天酝酿的报告书总算划上了圆满的句号。
新春新气象,院长办公桌上的果香兰生出了新绿,黄绿色的芽淡淡的,嫩嫩的悬于枝条上,就像她心中不断发芽的希望。
秦臻合上策划书说:“锦帛说的没错,你需要机会把潜质逼出来,这关算是过了,做好心理准备,接下来会有更多的挑战在等着你。”
许清欢傻愣愣的望着院长,他的话好像没有表扬的成分。什么叫这关算是过了,难不成还要让自己过五关斩六将?
正想着,张部长陪着客人走了进来。
许清欢微低头,马上跟秦院请示回去工作。
其它同事见院长有贵客到,纷纷起身道别,其中还有人问候:“李董好!”
许清欢最后一个出门,刚好遇到客人咳嗽,被称为李董的中年人呼吸粗重,像是病患。
“郑君出院了,快把他的地址给我。”李明显顾不上许多,直接问秦臻。
“不是郑君出院了,是他的孙女郑玲珑康复出院了。”秦臻合上手中的文件问:“郑君是你亲戚吗?你好像很关心他。”
听到玲珑的名字,许清欢关门的动作放慢了些。来找秦院的客人是谁?他怎么会提起豆官的朋友玲珑?
“清欢,你去康复中心让张护士过来一趟。”秦臻起身,给李明显让座,许清欢快速关上门,去了康复中心。
“郑君是知名地质专家,有些相关的知识想要请教,我没有他的联系方式,只能问你。”
李明显隐瞒了郑君的身份,也没提及郑君是刘镇东同事的事情。他在担心,如果说了,秦臻还会劝他放弃追查齐润志画后的秘密。
张护士很快到了院长办公室,当秦臻问起郑君的事情,张护士才想起来。
那天,郑君给郑玲珑办理完出院手续找过她,并留下一封信,说是希望她能转交给来找他的老朋友。
张护士当时正在跟同事交接,她只瞅了眼信封上面的字,写着李明显亲启。
李明显是谁,她也不认识,随手放在了护士站的文件柜中。
“我就是郑老提到的老朋友。”李明显即刻起身,“走,带我去拿那封信。”
他走的很着急,秦臻还没来得急问他怎么会对地质专业感兴趣。
张部长却猜出了几分,随即问秦臻:“我想,郑君应该跟刘镇东有着密切的关系,李董会不会瞒着您私自查找鹿皮书的秘密?”
“这个明显,润志已经去世这么多年了,查到结果又能怎样?”
秦臻站在画前低语:“润志你说你,知道明显他性情固执,为什么要在画后留下线索?”
“也许,正因为齐润志了解李董的执着,所以才把希望托付给了他。”
“希望?”
“对,兴许不只是希望,有可能是咱们想象不到的秘密!”张明不仅是军医,还是一名优秀的侦查兵。
他天生拥有敏锐的洞察力,一画幅而已,为什么要搞得如此复杂,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鹿皮书里藏了天大的秘密。
还有,申延召那些鬼怪之说,听来半真半假似的,可即便是真的,也没人会相信一个精神病人说过的话。
秦臻终也不愿意说出齐润志的死因,那他做为一个外人,更不好插手查起。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为了不让秦臻跟李明显一样操太多心,张明委婉的说:“我也只是随口一说,兴许是我侦探看多了,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了。”
看秦臻对他的话充满了疑虑,他接着提醒秦臻,“下午卫生局有个会议,需要提交的材料还差一些。”
秦臻忽然想起来,扩建康复中心的审批材料还没有落实好,两人立马着手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