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这说的是什么话?搞得像我是多么得理不饶人似的。”
卿荣不满的皱了皱鼻头,“我做事向来公平讲道理的好吗?”
千山暮定定的看她,不置可否。
从她方才的所作所为来看,确实与她印象中那些无脑任性,不把寻常弟子放在眼里的世家子不一样。
但若说她是个讲理的……打死他也不信!
就这脾气,这做派,摆明了就是个刺头!
这件事上她或许占了理,看着没什么错处,换在下一件事儿可未必如此。
见千山暮不搭理她,卿荣撇了撇嘴有些不满。
却也没计较,继续道,“就以公平的原则来看,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没错吧?”
千山暮愣了愣,明白了什么,“你是想……”
卿荣点头,“吊这里还是石牢,你让孙磊选一个。”
千山暮:……
孙磊毫不犹豫道,“石牢!”
困在山崖上确实苦了些,但好歹不至于如此狼狈不堪,甚至还沦为众人的笑柄。
再说他一筑基修士,十几日不眠不休不食也不是什么大事。
“哦,好的。”
卿荣从善如流的点头,“那就吊在这里吧。”
孙磊:???
他满脸不可置信地瞪着卿荣,音调升的老高,“那你刚才说……”
“拜托,我是说让你选,但我有说,我会同意你选的那个吗?”
卿荣回给他一个嘲讽的笑,“再说,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
“一个筑基修士关在山崖上,算什么受罪?不用干活灵气也充足,趁哪儿是惩罚,是闭关吧!”
一番话说的孙磊的脸色忽青忽白,跟新长出来的大葱似的,煞是好看。
千山暮垂眸思索了片刻,缓缓道,“我可以封锁他的修为,再将他关石牢。可行?”
卿荣扭头看他,不置可否。
千山暮冷着张脸解释,“他毕竟曾是我执法堂弟子,代表着也是执法堂的颜面。”
“有错固然可以处罚,但以这种方式羞辱,我必不会允许。”
“啧。”
这个答案也在卿荣的意料之中。
执法堂若想管辖天玄宗,他的威严便神圣不可侵犯,若不然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挑衅了。
她理解,但并不代表她乐意。
即便封了修为,筑基期的底子还在,孙磊所受之苦远远比不上翟田田。
可若再继续僵持,千山暮不答应不说,损害了执法庭的威严与她而言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好处。
沉默片刻,卿荣道,“可以,那我还有一个要求。”
千山暮脸色微缓,点头,“说。”
“等那两无辜被冤的弟子出来,由他们找他复仇。”
卿荣一字一顿,语气森然,“他们受的什么伤,吃的什么苦,他都得原样受一遍!”
千山暮迟疑了下,看着卿荣满是冷意的眼睛,缓缓地点下了头。
“行。”
这下,卿荣真的满意了。
抬手让人将孙磊放了下来,丢到了千山暮面前。
千山暮也没啰嗦,一掌拍过去,孙磊浑身的灵力都被封锁了起来,脸色也肉眼可见的萎靡了不少。
那两个执法堂弟子上前,一左一右的按住了他,压着他赶往了石牢。
千山暮转过身就打算离开,卿荣却又叫住了他,“等下。”
千山暮疑惑的看她,“还有事儿?”
“着什么急呀,这不还有一个人吗?”
卿荣冲赵文松抬了抬下巴,“你来都来了,把这个处置了再说。”
一听这话,一直都在装死的赵文松忍不住了。
神情慌乱的大喊,“我,我可没有犯什么过错!”
“抓那两人的是孙磊!不是我!跟我有什么关系?!”
就算他是难为了那些杂役弟子们又能如何?!
他可没有违反天玄宗任何一条的明文规定!
看他如此恬不知耻的推卸责任,千山暮望向他的眼神充满了厌恶。
然而他也清楚,赵文松行事虽然龌龊,更是这一切事端的罪魁祸首。
但他确实没有违反门规。
至少明面上没有。
若不是孙磊糊涂,在抓人之前没有好好调查,也不会闹到如今这地步。
“谁跟你说这个了?”
卿荣怎么会猜不到赵文松所想,嗤笑了声。
“我现在说的是……师兄,若有弟子调-戏师叔,又该如何处置?”
话音落下,赵文松的脸顿时僵住了。
千山暮也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调……谁?你?”
这疑问让卿荣十分不满,“不然那?”
她那么美丽柔弱,不是她被调-戏还能是谁?
千山暮抽了抽嘴角,满脸的不信,然而看着赵文松那一脸如丧考妣的神情又不像是假的。
他只能怀疑是卿荣是故意下套。
但不管下套与否,赵文松调-戏门中弟子,甚至还是师长辈的,情节之恶劣程度可想而知。
虽然这话听起来就离谱。
但千山暮还是冷声道,“赵文松你可还有话要说?”
赵文松还能有什么话说?
那么多双眼睛都看到的事儿,他在辩解,除了罪加一等,没有丝毫的好处。
就连赵海峰这会儿都没再正眼看他,显然是已经打算弃了他了。
故此,他只得咬着牙道,“我认!”
千山暮也没废话,一巴掌拍上去,直接将其打成了重伤,又传音过去,来了一执法堂弟子,将赵文松像死狗似的拖走了。
他去的地界可不是山崖石牢,而是执法堂所在的正法峰。
在那里他得先受了鞭刑,才能被关进地牢。
想拖着赵文松离去的弟子没了影子,千山暮才又看向卿荣。
“你还有什么话……”
“嗯?”
这会儿的功夫,卿荣已经将法器收了起来,准备往石牢所在的听风崖去接人。
听见说话声,才满脸诧异的回过头,“你怎么还在?”
事儿都办完了,不走,准备留下吃饭?
千山暮的脸又黑了下去,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实在是吐不出来。
当即恨恨的一甩手,一转身就没了人影。
“切。”
卿荣撇嘴摇头,“这小老头脾气可真够臭的。”
听到这话的赵海峰只当是自己聋了,笑呵呵的目送卿荣远去。
同时,在心里给她打下了一个“绝对不能惹”的标签。
在他眼里,天选宗的世家子原本只有两种,好哄和不好哄的。
现在又多了一种,叫卿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