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垂着头不说话,陈灵儿不由得诧异,“少靖?你……不会不愿意吧?”
听着这话,少靖才抬起头,笑的勉强,“怎么会那姐姐?我就是在想,我方才说的话确实不对。”
陈灵儿这才笑了出来,伸手抚摸了下他的头,“没事,童言无忌,你卿师姐不会在意的。”
少靖:……
他有点笑不出来了。
不是!
这女人到底有谱没谱啊?!
耳根子就这么软?!
谁说什么就是什么?
她就看不出来卿荣那狗女人是故意的?
哦。
她看不出来。
少靖满心绝望的意识到,要不是陈灵儿的这性子,他也不可能搭上她了。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啊!
卿荣醒过来时,感觉有什么温热湿润的东西正擦拭着她的脸。
睁开眼,便看到翟田田那圆圆的小脸。
许是没休息好,她眼下一片青黑,成天挂在脸上的笑容也不见了踪影。
她将用过的帕子丢到了一旁的水盆,正想趴在床边眯会儿,便发现了一双明亮的凤眼正笑盈盈的看着她。
翟田田一愣,脸上瞬间扬起了浓浓的狂喜,“姐姐?!你醒了!”
听到这个称呼的瞬间,卿荣的脑海中不自觉的闪过了少靖的身影,嘴角的笑容瞬间僵住了。
嗯……有点膈应。
翟田田却没注意这些,一张小脸儿笑得跟花儿似的,搂着她的胳膊就拼命的蹭。
“姐姐!你可算是醒了,你不知道你昏睡了这好几天,让我可担心死了!”
卿荣由着她闹腾,趁她不注意的时候抬手打了个哈欠。
翟田田扑腾了一会儿,又小心翼翼道,“姐姐这一次肯定伤的很严重吧?我从来没见过你昏迷那么久过……”
卿荣:……
这话,让她怎么接?
她能说,自打筑基后她的睡眠需求减少就一直没怎么睡过,全都用来打坐修炼了。
这回是存心膈应少靖才索性多睡了几天?
卿荣不爱撒谎,更不在意形象,这话其实没什么可不能说的。
但看翟田田这满脸担忧的表情,憔悴的脸色,她就说不出来了。
总觉得这实话一说出口,这孩子非当场哭出来不可。
沉吟了会儿,卿荣十分不自然的转移了话题,“简文煜怎么样了?”
她当时喂给简文煜的那一把解毒丹,虽没解掉他身上的毒素却也护住了他的心脉,带队弟子救援的也算及时,想来是不会有什么大碍。
但卿荣想起他那破洞似的身子,又不太自信了。
“别是没死在那老头手里,却病死了吧?”
简文煜走到房门口时,恰好听到了这句。
他眼角一抽,不需猜测就能想到卿荣说的这人是他。
不自觉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结实的臂膀,柔韧的腹肌,简文煜的面上划过了些许疑惑。
他怎么觉得,卿荣似乎对他有什么误解?
他看起来很虚吗?
“殿……简师弟,你站在门口做什么?”
身后,突然响起了一道女声。
既打断了简文煜的沉思,也打断了房内卿荣的嘀咕。
两人隔着一道门板,不约而同的证可证肩膀,做出了一副正经状。
简文煜转过身拱手一礼,温润如玉,“陈师姐。”
“简师弟。”
陈灵儿当即还了一礼,又将身后的少靖拉了出来。
“这是你简师兄,也是咱们的救命恩人。”
“简师兄好。”
少靖乖乖行礼。
他此时已经换了件蓝白相间的弟子服,眨着一双黑亮的眼睛笑的极为可亲,看起来温和无害。
若不是简文煜自认自己识人的本事不差,又还清楚的记得两人相见时的情景,只怕都以为是认错了人了。
即便如此,他却没有戳穿少靖假象的意图,温和的笑了笑。
少靖也不由得松了口气,暗叹倒霉。
他在城镇中坑蒙拐骗了数十日,头一次失手就撞到了这两块铁板。
本以为就一面的孽缘,却不想接连又撞上了。
好在这男人看着就是个跟陈灵儿一样耳根子软的老好人,不然再碰上卿荣那样难缠的,这天玄宗他是真待不下去了!
腹诽着,少靖跟在两人身后敲门进去。
“卿师妹。”
看到卿荣,陈灵儿面上顿时浮现出了一抹愧疚之色。
“我今日来是特地向你道歉的。你拼命救了我们还受了伤,我却没有想着你一点,还跟你扯东扯西的,差点耽搁了你的伤势。我真是……”
“师姐。”
听着她这番陈情,卿荣哭笑不得,“咱们是同门,犯不上这样。”
这陈师姐,虽是认真却未免过了头了。
这种说不出好歹的事儿,就是不提也算不得什么,非得一板一眼的提出来,倒是显得别扭生份了。
不过卿荣也知道她性子如此,也没在意。
只故意笑道,“初见师姐时,还觉得你是个促狭爱玩闹的,怎么相处下来倒像是个小古板了?”
陈灵儿愣了愣,明白了卿荣的意思,面颊一红,“我也不是一直都这样。”
说完,朝着一旁撇了一眼。
不消的她催促,少靖便站了出来,拱手行了一大礼。
“多谢卿师姐救命之恩,少靖那日情急之下说错了话,冒犯了师姐,还请师姐大人大量,原谅我个。”
卿荣挑眉撇了他一会儿,才抬了抬一下巴,“起来吧。”
继而看向赵灵儿,“他既叫我师姐,难道是已经入了天玄宗?”
什么时候天玄宗的门这么好进了?
“是。”
陈灵儿却没听出她话中的敌意,喜不自禁的解释,“少靖是土木双灵,又生得可以操纵空间的天赋神通,是天生的阵法师。”
“周长老在见到他的第一面,就将他收为了亲传弟子,就等着过了问心路,正式收进玉蝶了!”
哦吼?
这不跟她一样了嘛?
卿荣挑着眉瞥他,“双灵根,确实是相当不错的资质。你出身世家?”
少靖笑的毫无破绽,“卿师姐真是抬举我了,我若是生在豪门,又怎会受得这番苦楚。”
说着叹了口气,神色哀愁,“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卿荣的视线划过他白皙纤细的脖颈,未置一词。
少靖在外蹉跎了数日,脸上有晒痕,手上也有伤,光从这里是看不出什么。
但他脖颈的皮肤却生的白皙细滑又不大像是在民间长大的。
可仅靠这个,做不得证据。
再者,即便民间难有资质好的弟子却也不是一个都没。
先前吃了一枚丹药又引体入气的秦水更是万中无一的天木灵根。
这点更做不得数了。
既没证据那就干脆不要提出疑点,免得惹出麻烦。
“周长老既收你为徒,必然是信任你的。”
卿荣笑的温和,转而却道,“山洞查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