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算是清醒了……”
幽幽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闻卿荣吓得一个哆嗦,下意识的反手就是一拳。
“我打!”
“啊!”
熟悉的惨叫声响起。
闻卿荣转过身,就看到周百舸正捂着一只眼,满脸悲愤的瞪她,“你干嘛又打我!?”
“啧!”
闻卿荣撇嘴,“我说你怎么就不长记性那?上次吓唬我被打了,这次还吓唬我?”
“我没有!”
周百舸放下手,顶着一个黢黑的眼圈,委屈的几乎要掉泪,“我就是跟你说了句话!没吓唬你!”
“呵……”
闻卿荣信了他个鬼。
抬手指了指天,“黑天。”
又指了指地,“荒野。”
接着,指了指周百舸,“相貌丑陋。”
继而一挑眉,“你还说你没吓唬我?!”
周百舸:???
“谁相貌丑陋?你说谁?!”
周百舸气的跳脚,奋力反驳,“小爷我身高八尺,相貌堂堂,你敢说我丑?!你什么眼力?!”
闻卿荣只静静的瞥着他,不说话。
周百舸被她看得莫名不自信起来,禁不住伸手抹了抹脸,朝梨落看去。
“小丫头,我长的丑吗?”
梨落眨了眨眼睛,神色天真,“还好吧,能看的下去。”
说着却又皱了下眉,十分明显的离开了视线,仿佛不堪忍受般。
“喀嚓。”
周百舸耳边响起了无声的破碎声,那是他的自信碎掉的声音。
闻卿荣飞了梨落一眼,不意外的看到她正捂嘴偷笑,不由得失笑。
促狭!
拉过梨落,闻卿荣准备往宅子里去,还没等走两步,周百舸就跟了上来。
“等等我!”
闻卿荣挑眉,“跟着我做什么?怕迷路啊?”
“什么啊!”
周百舸自我治愈的速度显然不慢,刚刚还一脸如丧考妣的模样,这会儿就已经恢复了以往那副飞扬跋扈的架势。
“小爷看得起你,跟你说句话还不成?”
“谢邀,我看不起你。”
闻卿荣脚步不停,“奉劝周世子离我远一些。我这人胆子小,若是等下再被什么猫儿狗儿的吓到了给你一拳,可别赖我。”
“啧!你这人!”
看闻卿荣这态度,周百舸就知道她还记恨着他上次的出言不逊。
犹豫了片刻,才小声道,“行了行了,上次是我不对,我给你道歉还不成嘛!”
闻卿荣一愣,侧过头去看他,“你还知道错?”
满皇城中谁人不知他周世子铜头铁骨,曾经犯错后被他老子吊在城门口挂了三天都不肯低头。
这会儿居然跟她道歉,怎么?变性了?
许是闻卿荣的眼神过于直白,便是没说一字,周百舸也感觉到了浓浓的冒犯。
他“嗷”的一声,跟被踩了尾巴的狗一样叫了出来,“你什么眼神啊?!”
“我不就是看你以前在简彦辰面前那副低三下四的样子太丢人了,才损了你两句嘛!”
“你要是早像今天这样,我也不会那么说!”
闻卿荣嗤笑,“我对他怎么样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有什么可看不惯的。”
“你若是不做太上长老的弟子,自然与我无关!”
周百舸却一脸认真,“能得太上长老教导,不知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心愿,更是我心之所向!”
“你占了她徒弟的位置,若是不好好修炼,整日围着一个男人打转,浪费资源不说还堕了她老人家的名声!我怎么能看的下去?!”
说完,他收敛了面上的愤愤不平,一脸正色的看向了闻卿荣。
“我辈修士逆天而行,多一份机缘就是多一点飞升的几率。你被太上长老看中,是旁人求都求不来的,好好珍惜吧。”
不然,他真的会难受死的!
闻卿荣深深的看了他一会儿,敛去了以往对他的所有不满。
这世上,劝你什么的都有可能不安好心,但若劝你好生修炼的,绝对不坏!
“行!知道了!”
撂下这一句,闻卿荣进了宅子大门。
“闻小姐。”
刚一进门,一身着红袍扎着双丫环,带虎头面具的小童走过来行了一礼。
“还请随我来。”
闻卿荣微一点头,跟着她穿过游廊,进了院中。
来之间,闻卿荣还纳闷这么小的宅子怎么开拍卖会,等进来了,才知道这其中别有洞天。
这宅子并不像是旁的四合院盖着几间几室的屋子,只单单一间就占满了这三十亩地,屋高将近十米,漆了漆的大门都有两米多高。
进门后,视线却变得狭窄了许多,四根柱子撑着屋顶也遮住了部分视线,让人第一眼只能看到屋子正中那一片三米宽窄的方台。
屋内分有三层,一楼距方台四周都设有一把把座椅,围成了一圈又一圈,二楼则是一间间独立的厢房,木门紧闭,叫人看不清屋内情形。
三楼却是被白纱遮遮,压根看不清是何模样。
闻卿荣正看的饶有兴致,突然感觉二楼处传来了一窥探视线,她不动声色的去寻来处,那股视线却已消失无踪。
奇怪。
闻卿荣皱眉,那股视线压迫感很强且目的明确,就是来找她的,但是她却在其中感受不到什么恶意。
她在皇城向来是没什么朋友的……难道是熟人?
“闻家妹妹。”
正想着,一轻柔的声音蓦然响起。
闻卿柔回头,便见身着雅致蓝衣的清丽女子,翩然而至。
“柳小姐。”
闻卿荣微一行礼。
来人正是忠勇候家的二小姐,柳清瑶。
“闻家妹妹好生客道。”
柳清瑶抿唇轻笑,仪态万千的回了一礼,“咱们姐妹也算是自小一道长大的了,你若是不嫌弃,叫我清瑶姐姐就是。”
这话倒是不假,都是一个勋贵圈里的被清流骂着长大的,不算青梅也是发小了,她叫声姐姐算不得亏,只是……
闻卿荣挑眉道,“我倒是没意见,就是怕你家贤妃娘娘不乐意。”
柳清瑶的姑姑正是皇帝陛下的贤妃。
她早年也是得宠过的,生有六皇子,只是未能养成,虽没证据,但是许多传言都说是丧于简彦辰生母,她的姑姑明贵妃娘娘之手。
自那以后,柳家算是跟闻家撕破了脸,朝堂上虽没互相倾轧,但私下再无来往。
故此,这次柳清瑶给她发请柬,她还是很奇怪的。
“这是什么话?”
柳清瑶笑的温婉,“她明贵妃所做之事与你闻卿荣有何干系?”
闻卿荣一怔,顿时明白了过来。
原来如此!
简彦辰,你误我良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