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弄饭，几人就没有其他事情可做。
沈意和司礼砚两人就着上次吃饭时谈的项目聊起来，激动之余沈意直接将人拉到书房，准备细谈合作。
临走前，司礼砚有些不放心沈青黛。
“没事，我在这里陪阿姨说说话，你上去吧。”
“有事叫我。”
得到保证，司礼砚才离开。
看到人上了二楼，沈青黛这才收回目光。
身旁想起萧柏晴的调笑声，“放心吧，他们两个人上去就聊聊天，不会吃了司礼砚的。”
沈青黛一愣，转头看到萧柏晴打趣的目光，觉得有些尴尬。
好在萧柏晴也没难为她，笑了两句后主动提起让沈青黛去看自己的藏品，将人带到负一楼。
另一边，司礼砚和沈意到书房，刚准备继续刚刚的话题，就被司礼砚打断。
“沈总，在聊这些之前，我有点私事想先和你谈谈。”
“私事？”沈意看向司礼砚，一双桃花眼微微眯起，流转间与沈青黛更为相似。
敛去眼底深意，司礼砚开口。
“我听说，您和令夫人早年间有个女儿，刚出生没多久就不幸夭折了对吧。”
这件事不是秘密，当年沈意孩子被带走，他为了报复仇家弄得满城风雨，这些年虽然没人敢再讨论，但是有心人稍微一打听都能知道。
但是……
看着眼前冷漠的男人，沈意慢慢开口，“司总今天上门应该不是专门为了揭我伤疤吧，有话不妨直说。”
司礼砚看了眼不动声色的男人，直接道，“抱歉，我无意伤害你们，只是昨天看到二位，觉得和青黛颇为相似，所以私下调查了一番。”
沈意放在桌上的手瞬间捏紧，他冷冷道，“司总这话是什么意思？”
“可能沈总有听说过，帝都沈家当年出了一桩笑事，沈立夫妇抱错孩子，真假千金错位人生二十年。”
双眼微缩，这件事沈意当然有听过，这件事爆出来之后沈立为了不让自己面子受损，特地大张旗鼓的将沈青黛收为养女。
即使他们身处临省，也有听闻这件事。
当时他还在感叹沈立的好运，一连得了两个女儿。
“你说这件事，不会是想告诉我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吧。”经过最初的震惊，沈意一惊恢复成商场上那个游刃有余的男人。
他的背靠在椅子上，一只手在桌面轻扣。
“司总，这两年和我们两夫妻长得像的人不是没出现过，他们也都自称我的女儿，但是都被我们赶走了，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因为当初我料理那群人的时候警察也有帮我们问过，当初他们那群人将孩子抱走，因为先天营养不足，孩子在半路上就不行了，他们为了逃命，在确认没有呼吸后，直接将她丢了。”
这件事是沈家最大的一桩秘密，当年萧柏晴难产后身体本来就不好，他怕对方接受不了这个打击，对外只是宣称孩子被偷了，并没有说孩子不在的事实。
这些年萧柏晴虽然有所猜测，但是一直麻痹自己，倒也相安无事。
沈意冷冷看向司礼砚，“我一开始真的有被你的才华震惊，你的谈吐和见识能力，比起我们这些老人都不遑多让，着实没必要搞这么一出。”
司礼砚没想到会被沈意误会至此，当即冷声道，“我调查过，当初沈夫人和青黛的养母都是在同一家医院出生，为什么没可能？”
“虽然因为一些原因那些档案在二十年前就被销毁了，但是我找到当时帮沈家照看孩子的保姆，她亲口说出，当时婴儿保温箱里除了他们小姐，还有一个因为妻子难产导致先天不良的孩子。”
司礼砚一字一顿，说出昨晚他让人连夜调查出的事情，包括方姨和沈青黛在奶茶店的那番对话。
沈意越听脸色越难看，到最后忍不住打断对方。
“不可能！”他“蹭”的一下站起来，一身骇人的气势释放出来，要是一般人早就受不住。
然而司礼砚却是脸色都没变。
“你说这么多！我凭什么相信你！”沈意如同困兽，拼命压制着内心的波动，一双手死死握拳，青筋毕现。
司礼砚抬眼看他，“那个佣人当年从那个婴儿身上拿到一个平安扣，上面写着‘吾爱’。”
“碰！”脑海中一根弦断了，沈意再也站不住往后退了两步跌坐在椅子上。
【沈意，我今天淘到一块特别漂亮的玉，我们把它做成平安扣送给我们的宝宝怎么样？】
【可以，我去找师傅，这么大一块，还能给你做个什么，到时候就在上面刻上‘妻儿，吾爱’。】
【你好肉麻！】
一幕幕过往的记忆不停浮现在眼前，这个强硬的男人此刻终于忍不住崩溃了。
猩红染满他的桃花眼，这么多年，他见过太多和两人相似的人来冒充，看着萧柏晴一次次期望到失望，他最后拒绝所有来认亲的人。
因为他一直记得，当时那个仇家说过，自己的女儿已经死了。
可是如今司礼砚每一句话说的都是他们不曾对外公布过的事情，若不是真的，这个男人该有多恐怖，可若是真的……
想到现在还在楼下陪着妻子的沈青黛，他再也等不及起身，想下去确认。
脚步还没踏出去，就被司礼砚拦住。
“你做什么！”顾不得基本的礼仪，沈意怒声吼道。
司礼砚丝毫没被他的气势震慑，同样清冷的气势毫不退缩。
“我要知道你的想法，青黛不是一定要认这个亲。”如果不是看沈青黛一直对萧柏晴表现出高度的关心，司礼砚今天根本不会站在这里跟沈意讨论这件事。
“她在沈家那些年，过得很苦，”所以如果沈意和萧柏晴还有别的想法，他就算用尽所有力量，都不会让两方认这个亲。
沈青黛有他就够了。
一句“过的很苦”，差点让眼前这个不惑之年的男人哭出声来。
他也没办法斥责司礼砚，如果沈青黛是他的女儿，这都是他们欠对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