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二稳住身形，半伏在马背上。
再次搭弓，却发现李应景已跑出了长弓的射程。
仔细看一下——
李应景的胯下的一匹黑马，四蹄泛白，独领风骚，跑在最前。
后面是一群红马。
距离，却是越拉越远。
他的马，不是普通的战马！
难道是传说中的踏云乌骓？
反正也是出了射程了，李应景又有必逃之心。
马不行，怕也难以追上了。
他娘的，就让他再多活几天吧。
赵二不打算追了。
...
他还有些担心赵芳儿和孙贵妃——
虽然两人在坑里躲着，但是再追就出自己的视线范围。
他不想再出任何的意外。
...
不追了。
人可以先不追了。
马，必须再留下几个。
...
左拉右拽，费了好大劲。
（比刚刚射人难多了。）
赵二拉着四匹马回到帐篷的不远处。
把三匹马拴在河边的树上。
拉着另一匹马站在三马的面前。
赵二提了铁枪，开始训马。
“蹲下！——”
马没反应。
“卧！——”
马还是没反应。
“不听话是吧？”
“卧！——”
马还是没反应。
“好，你没机会了！”
话音一落，赵二单手持枪，对着马腿一挥。
“啪！——”
那匹马的后腿断了一条。
“嘶！——”
一声鸣叫，马想发怒。
赵二挥手又是一枪。
“啪！”
马的后腿又断了一条。
整个身倾斜着，支在地上。
赵二一拽缰绳。
“嘶——”
马发出一声哀鸣。
赵二拖着马，在另三匹马的面前走了个来回。
然后放开缰绳，对着断腿的那匹马发出口令。
“卧！——”
只剩前腿的马，终于听话的把两条前腿卧倒。
“起来！——”
马又听话的支起两条前腿。
微微有些颤抖。
可是，你再听话也晚了。
“跑！——”
马听话的撑着两条前腿，拖着身体往前挪。
一步一步，很慢。
好像马眼里有泪流出来。
赵二看的有些不忍了——
“算了，给你一个痛快吧。”
手起枪落。
“啪！——”
马头碎了，连最后一声嘶鸣也没发出来。
一动不动的瘫倒在地上。
赵二提着铁枪走到另三匹马的面前。
三匹马的身子都有些微微发抖。
赵二提高了声音。
“都看到了吧，那是不听话的下场！”
“从今往后，我，赵二，就是你们的主人！”
“听懂的，就甩甩尾巴！”
话音刚落，三匹马就听话的甩了甩尾巴。
“好，很好。”
“乖。”
赵二伸出手，对着马头爱抚的拍了拍。
三匹，一个不落，全拍了拍。
稍停一下。
解开一匹马的缰绳，翻身上马。
双腿一夹。
“驾！——”
马儿听话的开跑。
“踏踏踏！...”
“吁——”
马儿听话的停下。
“卧——”
马儿听话的卧到地上，还勾着头看看赵二，好像是在等他下马。
...
三匹马，全试一遍。
听话！是真听话！
这些战马，好像真的可以和人交流，能懂人的意思。
三匹马全训好了。
...
危险全部解除。
赵二回到帐篷前面。
把赵芳儿和孙贵妃从深坑里抱出来。
拉着两人来到三匹马的跟前。
轻轻拍拍马头。
“看好了，认清了！”
“从今往后，她们俩也是你们的主人！”
“听懂的就甩甩尾巴！”
三匹马都听话的甩了甩尾巴。
赵二又拍拍马头。
“记住她们的名字，赵芳儿，孙...”
赵二转头看向孙贵妃。
“啊对了，贵妃你叫什么名字？”
“小样儿，人家昨晚不是给你说过了吗？孙怡然，不要再问了——”
——孙贵妃突然一副小女人撒娇的样子。
“嗯，好。”
赵二应了一声。
又拍拍马头。
“赵芳儿，孙怡然，她俩也是你们的主人！”
三匹马听话的又甩了甩尾巴。
...
“贵妃，你会骑马吗？”
“小时候骑过，不过后来长大了，父亲说要学淑女礼仪，就再也没骑过...现在不知道。”
“这样啊，那我教你吧。”
...
拉出一匹马，赵二翻身上马。
又把孙贵妃也拉上马，骑在前面。
手把手。
“拉好缰绳。”
孙贵妃握紧了缰绳。
“驾！——”
马儿开始跑。
“驾！”
马儿的速度慢慢提高。
马背上的两人随着马的姿势，一颤一颤。
后面传来的感觉，气息。
孙贵妃感到有些燥热。
...
马儿跑起来了。
耳边，呼呼的风声。
看着远方，看看两旁。
多天来的紧张、害怕、伤心、难过...
还有，进宫之后的小心、谨慎、郁闷...
全都甩在身后。
孙贵妃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爽。
不羁，洒脱。
...
孙贵妃突然抱紧了赵二的手。
有一种温暖，而又无法名状的感觉。
这种感觉，无论是面对小时候的青梅，还是长大了的上位。
都从未有过。
这是一种独属赵二的感觉。
不知不觉中依偎在赵二的怀中。
沉醉。
——要是永远这样就好了！
...
“贵妃。”
突然的一声，打断了孙贵妃的沉醉。
“赵二，不要叫我贵妃，从今往后，叫我怡然——
我要做的你的依然！”
“好，怡然！”
“我不想回衡州了，我们去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好不好？”
“...”
“好不好？”
“怡然...”
“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好不好？”
“...”
“你说话呀——”
“我也想和你在一起。
可我们能去那里？
常言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上面那位会放你走吗？”
“...”
“就算他想放你走。
为了皇家的名威，他也不会放你走。”
“...”
“不死不休。
这都是命。
只怪我们相识太晚。”
赵二突然想起了田香，他们相识很早。
可田香已不在了——
痛！很痛！
哎，都是命。
田香，永远活在他的心里。
天天向上！
心底又默念一遍。
“我不管，我就要和你在一起！”
“...”
“你一定有办法，对不对？赵二————”
...
两人一骑，已经绕着河边跑了五个来回了。
“赵二...”
“好，我答应你。”
“好，一生一世不分开！”
“乖，先学骑马，回衡州。
后面的神策卫还没死完...”
“好，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
...
两人一骑，又跑了两个来回。
因为从小就骑过马，这一认真复习，孙贵妃很轻松就掌握了骑马的要领。
赵二下了马，只留贵妃一人。
一人一骑，又跑了一个来回——
孙贵妃已经完全可以了。
拉住缰绳。
“吁——”
马停在赵二的跟前。
“赵二接住我！”
孙贵妃一下跳到他怀里。
公主抱。
...
孙贵妃也不怕当着赵芳儿的面了，直接仰起脖子亲了赵二一口才下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