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
张百尺突然有一种亲切温暖的感觉。
这种感觉,曾经在爹娘那里有过。
可后来就没了。
直到遇见师兄才又感觉到。
可师兄又去了北疆。
很多年了。
低下头,一阵沉默。
等再抬起头,脸上变的亲切:
“也对,就是熟,挺好。
小子,想不想更熟?——”
更熟?王三石一愣。
“大人,不会是又想让俺去当差吧?——还没想好...”
张百尺笑笑,现在她想的不是。
“不是,——是要你以后不要一口一个大人,那听上去有些生分。
——不如你叫我姐姐吧,愿意吗?”
(王三石:要是老爹在这里,肯定是崔着说“三娃,赶紧的赶紧的叫姐姐!”)
其实,老爹不在也是可以叫的。
不就是叫姐姐吗,这可是官呢。
——叫声姐姐总不会有亏吧?
什么也别想了,赶紧的!
王三石立马一本正经的:“大人,我愿意!”
张百尺:“嗯?——”
王三石:“啊对,姐姐,我愿意!”
张百尺,高兴。
拍着王三石的肩膀:“哎!好弟弟——”
其实,她有亲弟,只是关系不太好。
遗憾。
王三石,低着头小声嘟囔:“姐姐——字太多,张姐姐——更不顺,张姐——也不好,百尺姐——不错,姐——也行。”
抬起头:“这样吧,我以后就叫你百尺姐或者姐,行不?”
这小戏还挺多?
“不好——,我就想听姐姐。就叫——姐姐!”
张百尺声音挺大。
她还有要求!
王三石:行,只要你高兴,我叫什么都行!
王三石:“姐姐,那师兄去哪儿了?”
这都半天了,他还没忘呢。
张百尺一笑,亲切。
“哎!这才是好弟弟。
是这样,我到师父那里学艺的第二年,朝廷重新启用折家。
任命师父的孙子折元飞为镇北将军,师兄被举为副将,他们一起去了北疆。
那一年他十六岁...”
说起师兄,张百尺又是一脸沉醉。
换了个称呼,一个姐姐,一个弟弟。
两人再聊起来,随便,自然多了。
王三石还是好奇:“姐姐,从那以后你们就没再见过吗?”
张百尺点点头,神情变的暗然。
“一开始有书信来往。
再后来,偶尔有书信来往。
可自从我到了这里后,书信就断了。
连着给他去十几封,却再也没收到过回信。”
王三石:“那会不会是师兄已经不在原来的地方了?
或者你可以问问别人呀。
从别人那里打听一下师兄的情况,比如你师父的孙子——”
张百尺愣了一下,然后猛的双手抓住王三石的双臂。
“呀!我怎么没想到呢?”
说着话,激动的差点跳起来。
那动作,神情——
直到王三石说:“姐姐,我疼,疼。”
她才肯松开手。
“哎姐姐太高兴,又失态了。对不住——好弟弟,谢谢你!”
然后还在重复:“哎,以前我怎么没想到问问别人呢?好像我比较笨呢——”
“姐姐怎能是笨呢,只是当局者迷——”
(哎,这事——是当局者迷?)
...
沿着青石路,两人不知不觉走到一个偏院。
走着聊着。
突然。
“扑扑扑……”
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大人,大人,——不好了!外面,外面出事了,呼——”
一个衙差气喘吁吁的跑过来。
“外面人群乱了,有人被踩倒。您快去看看吧。”
张百尺大吃一惊。
来参加法会的加上来问诊的,外面少说也有几千人,搞不好会出大事的。
一扯王三石衣袖:“走,去看看!”
王三石也是心下一惊。
踩踏?
不好!老娘媳妇小妹都在外面呢!
三个人一路跑向山门。
老远就听的人声噪乱。
有哭声、有哀号声,声音越来越大。
原本敞开的三个山门,此时全部关着,插着。
门后还站有衙差,用背顶着,旁边还有不少拎药的和尚小和尚。
山门在微微的晃动。
等三人来到近前。
“大人,开门吗?”
张百尺略一沉思,看着衙差:“不要开,所有人都上墙!去外面!”
此时开门,外面的人群会扑过来,前面的很可能会被后面的扑倒,会伤的更多。
一个垫步,“噌”张百尺纵身上了门楼。
“啊?这——”
十几个衙差看傻了,只知道张大人厉害,今天才知道是这么利害。
院墙差不多七尺高,而门楼高度是院墙的好几倍。
啊过之后,十几个衙差纷跑向山门两边——去爬墙了。
王三石也是看傻了眼,想不到这个姐姐还会一下子上房。
自己也提气试了一下,——不行。
只好乖乖的也去找墙。
一个垫步上墙,跳下来。
还好——
老娘护着媳妇、小妹,三人紧靠大树,只是神情有些慌。
王三石赶紧的挤过去,护住三人。
与此同时。
张百尺站在门楼上,看着下面的人群像波浪一样,一浪一浪。
事态紧急,非常危险!
一旦有人倒地,怕是站不起来了。
双手环成喇叭状,放到嘴前,聚气提声:
“所有人原地站立不动!——所有人原地不动!...”
连喊五声,人群的噪动声小了,但是波浪还在。
外围,有好几个明显与众不同汉子在主动的推动人群。
找到问题所在了!
有人在故意制造混乱!
有目标了。
张百尺飞身落下。
交待刚刚爬墙过来的衙差,留下三个上墙站着继续喊刚刚的口号。
其他的跟她去抓人。
挤到外围。
一拳一个,一脚一个...
后面衙差跟上绑人。
很快目标清除,共九人。
人群的波浪也慢的慢的停下来。
张百尺指挥衙差维持秩序,需要问诊的人重新排队。
打开山门把踩伤的,伤的重的全部抬到院内,由分出的几位郎中和七位和尚一起优先诊治。
王三石看现场恢复了秩序,没了危险,和老娘媳妇打了招呼,也跑过去帮忙抬人。
跌倒擦伤、磕到的不计其数。
流血的、骨折的伤的重也有二三十人,有些是原本没病的人现在也成了病人。
有一个年龄大腿脚不好的大爷,倒在地上起不来。
身上有脚印,头上全是血,人怕是不行了。
重伤的全部抬完了。
广亮大师的徒弟和几位郎中在紧张有序的诊治。
清洗、包扎,需要内服的有小和尚去寺院厨房熬药。
另一边。
九个兴风作妖的歹人被带到偏院,就地审问。
原来这些人本就是县上镇上的混混。
这一次他们是受人指使,拿人钱财,替人办事。
领头的叫牛二,其余的人是他找的“朋友”或者是“朋友”介绍过来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