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山里走。
树枝,野草。
王三石用镰刀削了根树枝,扒拉着往前走。
道路已变的不明显。
显然,敢往山里面去的人很少,一般只有猎户才去。
其实地上本无路,走的人多了便也成了路。
其实这山里面真有狼,虽然大多人没见过。
但也听说过,所以很少有人往里去。
不过越是危险的地方,越有可能有更大收获。
三个人走了不大一会,就看到两棵山楂树,挂满了红色的果子。
像一个个红灯笼一样,枝头、枝间。
一片一片的,让人看着就想流口水。
摘吧,三下两下,两个篮子装满了。
回了。
...
今天收获不错,这两棵树上的果子还有好多。
今年的糖葫芦又可以赚不少。
高兴。
等明天叫上老娘一起来。
王三石心里想着,美滋滋。
“哎呀!——”
突然郑新鲜一声惊呼,蹲到地上。
双手捂住小腿。
“蛇!有蛇!”
王四凤跳了起来。
一条蛇扭动着身子,爬进旁边的草丛...
“别动!”
王三石蹲下来,拿开郑新鲜的双手。
脚踝上面一点,有对称两个小豆大的小洞,洞口微黑。
有血慢慢的渗出来...
王三石一脸凝重:“坏了,是毒蛇——”
“嫂子你别捂伤口,先掐住上面小腿!”
三下五除二,王三石快速削好一根软藤。
“嫂子,手拿开。”
扎上,绑好。
拿起郑新鲜的小腿放到自己腿上。
王三石俯下头,下嘴了...
“三弟,你——”
郑新鲜脸红了,用手去扒王三石的头。
这个世界虽然民风开放,但男女授授不亲的规矩还是有的。
“嫂子,别动。毒蛇,会死人的。”
吸一口,“呸——”,吐掉...
再吸一口,“呸——”,吐掉...
...
估摸着应该差不多了,王三石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条,把伤口绑住。
蹲在郑新鲜的前面,拍拍肩膀:“嫂子,来,上来。我背你回去。”
郑新鲜脸红透了:“...”
王三石:“快点,别磨叽,时间就是生命,慢了搞不好咱俩都交待。”
王三石是真急了,转过头又对着王四凤:“小妹,等下你跟紧了,咱跑着回去。”
王四凤:“那山楂谁拿?”
王三石:“山楂先不要了,改天再来——。别说话了,记得跟紧我。”
郑新鲜站了起:“我能走,咱走着回去吧。”
“我曹!”
王三石是真急了,一把把郑新鲜拽到背上。
身体往下一垫,双手环后,托住郑新鲜的两腿:“抱紧了!”
...
三个人,一路小跑,往回赶...
等回到村里,有人给他们打招呼都没理。
一直跑。
等跑到孙郎中家里,王三石已满头大汗。
“孙伯伯!——呼——”
喘气。
幸亏孙郎中在家。
“孙伯伯,——蛇咬了,我嫂子被蛇咬了。”
把人放下,解开布条。
小腿有一片暗黑。
孙郎中察看伤口,齿印挺深。
“毒蛇——,不过扩散不严重。”
再看小腿上绑着软藤,转头看一下王三石:“这个是你绑的?”
王四凤:“对对,我哥绑的。他还吸嫂子的血...”
“吸血?吸蛇毒?”
孙郎中又看一下王三石:“小子你懂急救?——啊不好你也中毒了...”
王三石嘴唇已微微发黑,而王三石自己也感觉头有点小晕。
不过这会儿王三石也喘过气:“孙伯伯,咱等会儿说,先看嫂子!”
“啊对对,”
这老伯拍拍自己的头,又问了一下蛇的样子。
然后端来一盆清水,就要开始清理伤口。
“孙伯伯,等下,水里加点盐。”
孙郎中:“加盐?何意?”
王三石:“消毒,——咱俩等会说,加吧。”
(在这个没有酒精没有消毒水的世界里,虽然盐水的作用不大,但聊胜于无吧。)
等水里加了盐,王三石也喝了几口漱嘴,
冲洗伤口,敷上草药,包扎一下。
孙郎中看着王三石:“你们先别回了,就在我这熬药,等喝了药再走。”
...
四个人围着药炉,熬着药说着话。
孙郎中看着郑新鲜:
“毒蛇咬伤,没有急救的话,人基本就难了...算上三年前的那一次,三石又救了你一次...”
郑新鲜的脸白里透红:“我...”
孙郎中又看了看王三石:“三石,你这急救从哪学的,还有盐水消毒...”
王三石:“我看书里有讲...”
孙郎中睁大了眼:“你会看书?你没去过书院啊,我记得你连私塾都没读过吧?”
王三石汗又快出来了:“以前跟我哥学的。”
孙郎中有些怀疑:“啊——,好像这也说得通。
那盐水消毒,你记得是那部书里讲的吗?改天我也看一下...”
王三石汗出来了:“好像,我——不记得了...”
顿了一下。
孙郎中皱了皱眉:“老夫孟浪了,本不该问...”
王三石急了:“孙伯伯,我是真想不起来,不是不想说,真的。”
(你要我说这是上一世的基础常识,没法说呀。再说了,即使我说了你也不会信吧?)
孙郎中心中暗道:在这个天下里,多少人把技艺看的比自己命都重,特别是他们这些学医的,别人不说自是不该强求。
想到这,孙郎中微微一笑,站来起来,双手抱拳:
“没事,今天总算是多学了一招,多谢三石!请受老夫一拜!”
说着话就要弓身下拜。
王三石赶忙起身扶住他:“孙伯伯使不得,你救过小子的命...”
王三石想把自己知道的再说点:
“孙伯伯,其实盐水的消毒作用并不大,只是初次冲洗伤口的时候比清水强点。
若是消毒还是烈酒作用大点,就是那种让人喝一口就想吐的超烈酒。
哎,好像说了也白说,咱们县城我都没见过有卖烈酒,超烈的怕是更没。
对了,还有,普通酒是不可以的,它可能会加重伤势。”
孙郎中:“老夫涨见识了,多谢三石!”
...
药熬好了,两人各自喝了一碗。
孙郎中又包了几副药,一包是郑新鲜外敷用,其余的是两人内服。
至于外敷的换药,孙郎中认为可以有王三石动手,毕竟他连急救都懂。
至于药费,孙郎中是说什么也不收。
[关于孙郎中,他是十多年前来此定居的。
村里有他的传说,有说他曾经是先帝的贴身御医,也有说他是没落世家的分支...]
三个人提着药往家里走。
一路上郑新鲜、王四凤两人不住的看向王石。
眼睛里都是闪闪的星星。
郑新鲜心里痒痒的:三弟会的真多...
王四凤心里美滋滋:三哥真行啊,连孙郎中都要谢谢他。
还不收药费了...听大人说以前有县令大人见了孙郎中都要恭恭敬敬。
那是不是说三哥比县令大人还要利害?
...
等回到家,王光林和赵玉儿好一阵心疼。
不过看着两人并无大碍,又在孙郎中那里拿过药。
还好。
赵玉儿说的累了也就去做饭了。
晚上,西屋。
躺在床上,静下了来,
郑新鲜才感觉小腿火烧一样,热热的,还有一点点疼。
白天太紧张了,倒是没觉的疼。
现在想着白天发生的事,心里有点痒,有点甜...
这一夜,郑新鲜做了个梦:
好大一片草原,她骑着马,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