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贺景初衡量她和夏以宁到底谁重要吗?
贺四爷是想用她来制衡贺景初?
可是他都知道贺景初都没帮她处理爸爸去世的事,又哪里来的自信觉得贺景初一定会为了她找过来。
还是说他是想测试一下夏以宁在贺景初心里的重要程度,要是夏以宁比她重要,以后他行动就直接拿夏以宁做威胁?
不管哪一种,对她来说都没好处。
她是想和贺景初离婚,但那也是和平离婚。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迫架到贺家人面前,接受着各样的阴谋阳谋。
季冉的脸色终于不加掩饰的难看起来,“四叔公,你这是什么意思?”
贺四爷笑笑,仿佛刚才的步步紧逼不过是一转眼的错觉,“也没什么,就是想和贺景初开个玩笑,让他心疼心疼你。”
“我的人一个小时前已经把消息带到给他了,现在已经过了一个小时,你猜猜看他有什么反应。”
贺四爷招了招手,带她来的保镖把手机还给了她。
手机屏幕上挤满了未接来电的通知,长长的一串名单下来,没有一个是贺景初的。
季冉并不意外,当夏以宁和她同时遇到危险,贺景初一定会选择救夏以宁。
这一点她在爸爸去世这段时间就看清楚了不是吗。
出乎意料的,在确定答案之后,季冉并没有所谓的失落。
或许是早就没抱一点希望。
季冉甚至没一点波澜,按着未接电话回拨了过去。
那边几乎是秒接,秦少琛担心的嗓音隔着电话线都听得出来,“你还好吗?你在哪?”
季冉一点一点安抚他,“你别担心,我没事,我只是被长辈请去说说话,没什么事。”
秦少琛的语气没有松多少,“你现在在哪?”
季冉看了一眼贺四爷,见后者没有反对的意思,把地址告诉了他。
现在实在不是说话的好时候,她也不想让秦少琛参与进来。
季冉叮嘱了好几次秦少琛说自己没事,让他别担心,也别做什么事。
秦少琛应的很潦草,只是敷衍的回了几声,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听进去。
季冉心里干着急,却也只能无可奈何的挂了电话。
贺四爷喝了口茶,“你和秦家那个小子关系倒不错。”
季冉没有对这句话表现出很大的反应。
现在她不能慌,贺景初不会来救她,她只能自己想办法。
季冉扯了扯嘴角,说了两句糊弄过去。
贺四爷也不知道信没信,只是说:“再陪我下两盘吧。”
季冉技术不行,两盘只能撑一个多小时。
连赢三盘,贺四爷满意的收回了手,“已经两个小时了,他怎么还没来?”
从贺氏到这个地方,快一点一个半小时,慢的话就看来的人想多慢。
两个小时都没来,看来贺景初不是着急过来的人。
季冉读懂了他话里的意思,不免有些焦躁起来。
看现在这样子,贺四爷明明已经知道贺景初不回来,却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拘着她不放。
难不成贺景初不来她就不能走?
季冉冷着脸问:“四叔公要是早就有答案,又何必多此一举来问我。”
贺四爷不紧不慢的回答,“你似乎也早有了答案。”
“不要着急,再等等,说不定会有惊喜。”
惊喜。
季冉微不可察的扯了扯嘴角,不置一词。
又是一个小时,时间已经够一趟来回了,贺景初还是没有来。
就连贺四爷都收起了笑,若有所思的打量着季冉,“难不成是我想错了?”
他转头问旁边的保镖,“你到底把消息带过去了吗?”
保镖尽职尽责的回答,“贺总已经知晓。”
贺景初已经知道,但他就是没来。
季冉听着,内心毫无波澜。
都说夫妻才是另一半一辈子的依靠,父母会老去,兄弟会各自成家,只有夫妻才会一辈子陪着对方。
可是从爸爸走的那一天她就知道,往后的路只能她自己走,遇到的事只能她自己解决。
她和贺景初从来不是夫妻,他们是两个独立的利益体,贺景初会帮她,不过是因为利益。
没有利用的价值,她在贺景初看来什么也不是。
今天这一场只能靠她自己去解决。
季冉按捺住内心的焦躁,问贺四爷,“四叔公,时间也不早了,如果四叔公没什么事,我就……”
“你倒是一点都不在乎他来不来。”贺四爷打断她的话。
季冉低着头笑了笑。
能怎么在乎?她的在乎有用吗?她曾经那么在乎,又换来了怎样的结果?
不过一个瞬息,她又收起苦涩的笑,“景初是我的丈夫,我怎么会不在乎他。四叔公难得找我说说话,想来景初作为晚辈也不好催,所以才来晚了一些。”
这话说的明面上没有任何问题,给贺景初找了个台阶下,还堵了贺四爷的嘴。
贺四爷微微眯起了眼,“就算是这样你还要护着他?”
话说的再好听也只是表面上的,实际的情况谁都心知肚明。
季冉神色未变,“从来都是景初护着我,哪里有我护着他的份。”
这是油盐不进软硬不吃的意思了。
贺四爷的眼神像是能看到人心里,借着微眯起的眼眶打量着不远处的季冉,似乎在思索什么。
季冉见贺四爷没说话,再一次插空提起回去的事,“四叔公还有事吗,父亲刚走,我还有许多事要做,请四叔公见谅。”
贺四爷甚至没有动作,旁边的保镖上前一步,挡住了她的路。
季冉心下一沉,“你这是什么意思?”
贺四爷坐在沙发上,嘴边带着笑,“既然贺景初不在乎你,那留着你,也没什么用了。”
“去,把门关了,贺太太在回去的途中出车祸,连人带车滚落悬崖,尸骨无存!”
别墅是建在山上,下山的必经之路就有一个悬崖!
以贺四爷的能力,要做到“尸骨无存”完全不是不可能。
再退一步,就算贺景初抓到贺四爷的把柄,她那时候也已经死了。
保镖应声围了过来,季冉眼看着保镖一步步逼近,季冉的手心漫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背后不知何时抵上了墙,退无可退。
为首的保镖已经伸出了手。
季冉一咬牙,准备孤注一掷。
就在这时候,门嘭的一声被人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