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冉没能想多久,贺景初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路,
“你收拾好没?”
季冉赶紧把脸上的水擦干,“好了。”
下楼的时候也是贺景初抱着她下楼的。
早餐已经准备好了,季冉被放在了离主位最近的位置上。
贺景初私厨的手艺显然是极好的,饶是季冉这种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小孩,也忍不住赞叹一声美味。
再加上今天早上贺景初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不仅留她吃早餐,居然还全程没有说一句难听的话。
只说了一句她太瘦,多喝点牛奶,其余的一个字都没说。
这可真不像他。
季冉喝了一口牛奶,忍不住悄悄的看了他一眼。
和平的吃完早餐,季冉擦了擦自己的嘴。
她在这里待的时间也够久了,贺景初马上就要上班,她也该回去了。
鉴于贺景初今天的表情相当优秀,季冉对他的态度也和平许多,
“时间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贺景初叫住了她,“等一下,你在这里留一下。”
“干嘛?”季冉防备的看向他。
“我叫了靳明泽,他待会儿会过来给你再检查一下,你这腿总是这么伤着也不是办法。”
听到靳明泽要过来给她检查,季冉眉心一跳。
这伤口是怎么伤的她一清二楚,一次两次或许还能糊弄过去,要是“不小心伤到”的次数多了,难免靳明泽不会看出什么来。
一直用这一招也不行,季冉垂下了眼,心思微沉的在沙发上坐下。
贺景初去了楼上一趟,再下来时,原本穿着的那套商务西服换成了居家装,手里还抱着电脑,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你不去上班吗?”季冉随口问了一句。
她以为过不了多久贺景初就会去上班,没想到贺景初吃完早餐,反而去换了一身休闲装,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
看这架势,他是打算在这里办公?
在她的印象里,贺景初可没有居家办公的习惯。
贺景初就在她不远处的沙发上坐着,他一边打开电脑,一边头也不抬的说,
“今天有点别的事要处理。”
事实上从早上睁开眼开始,他就很奇怪。
所以面对现在这个还算正常的贺景初,季冉没有再多问,只静静的窝在沙发里发呆。
她太过于专注,没有注意到,沙发上好像全心全意在工作的男人,总是会时不时的向她这边投来一阵目光。
靳明泽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女人坐在沙发里发呆,不远处的男人手里拿着电脑,眼神却盯着另一个人,听见声响,还忙不迭的收回了视线,生怕自己偷看被发现。
靳明泽微微勾起了唇。
这不是很好吗?
他还以为,以贺景初狗看了都摇头的情商,还要走一段弯路才能想明白自己的心。
现在看来,贺景初或许没有想明白,但是不妨碍他采取行动留住季冉。
这一点可比自己强多了。
靳明泽垂下了眼,不过一瞬间,脸上又恢复了那副爽朗的笑,
“久等了。”
季冉对靳明泽的感官还是不错的,见他来,她点了点头,主动和他打招呼。
倒是贺景初,明明他和靳明泽才是兄弟,可看到他来,不仅没打招呼,表情还肉眼可见的冷了下来,似乎是不欢迎的样子。
靳明泽无视他的目光,自顾自的在季冉旁边的单人沙发坐下。
他这次来,只是受贺景初的“委托”,过来给季冉检查一下伤口。
他们难得能像现在这样温馨,他作为兄弟,是绝对不会打扰的。
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做些别的。
贺景初那个情商,要让他自己明白对季冉的心,不知道要几百年以后了,他这个做兄弟的,总归得帮他一把。
所以靳明泽一边查看季冉的伤口,一边像是随口提了一句似的,
“你这伤口,只要好好养着,别再出什么岔子,一个月应该能养好,到时候……同房应该就不是问题。”
季冉微微撇开了头。
事实上昨天他们就睡在同一张床上,也算是短暂的“同房”了。
贺景初的表情倒是淡淡的,
“她这伤有什么问题吗,没有问题你就可以走了。”
从没看过这么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的人!
明明是他找他过来帮季冉看病,现在又是他嫌自己靠季冉太近了。
男人的心思啊。
靳明泽想是这么想,可是他也很乐意看贺景初紧张季冉的样子,所以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照常叮嘱了注意伤口就走了。
贺景初抿着唇,表情不是很好的样子。
不知道为什么,他很讨厌靳明泽在季冉面前,尤其是如果季冉还朝靳明泽笑,更会让他觉得心烦。
他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或许说他可能隐隐知道这是为什么,只是那个答案与他一直以来的坚持大相径庭,他不愿意承认这是真的,所以下意识回避了那个答案。
季冉看靳明泽走了,检查也检查完了,她站了起来,准备自己回去。
贺景初喊住了她。
“你等一下,我有件事情要和你说。”
季冉停住脚步,站在不远处看着他,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贺景初看起来似乎还有几分踌躇,他的嘴唇动了动,好半天才说出一句话,
“我希望你能把我当做你的丈夫,我们好好相处。”
季冉睁大了眼睛,愣在原地。
这是她两世以来,第一次听贺景初这样说话!
他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带着冷漠和不耐烦的。
像现在这样好声好气,几乎算是商量意味的,她似乎从来没有听过。
季冉茫然又探究的看着他。
贺景初被她的眼神盯的浑身不自在,忍不住移开的视线。
饶是这样,他还是没有选择退缩,
“我知道,我们的婚姻确实是无可奈何,但是既然已经结婚了,那我会试着做一个合格的丈夫。”
“我从没想象过我的妻子会是怎么样,所以之前可能对你的态度不算好,但是我以后会注意。”
他把昨天她没有听到的话又重复了一遍,这一次她没有睡着,总该能给一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