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冉在家休养了几天。
夏家几次三番的派人来邀请她,她推了几次,最后还是答应了。
夏家不大,只是一般人家的配置,若是和贺家比,说一声寒碜也不为过。
季冉坐在书房的沙发上,冷静的看着面前的人。
女人穿着干净朴素的衣服,衣袖处被细心的折起,头发低低挽着,上面插了一根白玉发簪,几缕碎发散落在额角,显得整张脸看起来恬静温婉,让人看着就觉得舒服。
这就是夏以宁,贺景初的白月光。
前世她只是远远的看过她的样子,如今一见,确实长得不错。
倒也值得前世,让贺景初惦记了一辈子。
当然,前提是,忽略她曾做的那些事。
季冉看着,眼底没有一丝波动。
她淡淡的问:“不知夏小姐找我何事?”
夏以宁挂着一抹亲切的笑,“我找季小姐来,只是想和季小姐说说话。”
季冉无感,“这样啊,可我没什么想和你说的,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夏以宁拦住了她,“季小姐怎么这么快就走,是我说错了什么吗?”
季冉看着她坚强中带着委屈的模样,不语。
相处一世,她对夏以宁可极为了解,她这个人,看起来柔柔弱弱,其实狠毒又自私。
想到她前世做的那些事,季冉冷漠的说:“当然不是,只是,我和你充其量只是陌生人,你希望我对你多热情?”
夏以宁脸色一僵。
她没想到季冉会这么直白,不给她留一点面子。
不过只是一瞬,她很快又恢复了那副柔柔弱弱的样子,甚至笑的更热络,
“怎么会没有关系,季小姐很快就要嫁给景初,我和景初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也许以后我们还会常见面呢。”
季冉微微挑眉。
原来在这等着她。
她确实是不在乎贺景初是要和夏以宁,还是和安心在一起。
可不代表她是个好欺负的人。
人家都挑衅到前面来了,她怎么着也得回敬回去。
季冉笑笑,举止间流露出几分千金小姐的贵气,
“你说的对,成为贺太太以后我会住进贺家,你曾经是贺家的帮工,我们的确还会常见面。”
她这话一出,安心的脸色瞬间难看,连假装都装不出来了。
出身是她最大的痛。
她有手段有能力,只是因为出身不行,这些上流社会的人没一个看得起她。
就连贺家也瞧不起她,觉得她一个小小帮工人家的女儿,坐不了贺家大太太这个位置,各种阻止她和景彦。
可是凭什么?
凭什么那些仗着家世,骄横无脑的人可以肆意妄为做人上人,她却只能匍匐在底层卑微讨生活!
尤其是季冉,只是仗着生在了季家,就对景初死缠烂打!
景初是唯一不介意她出身的人,就算不和他在一起,她也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把他从自己身边抢走!
夏以宁皮笑肉不笑,眼底藏着怨毒的说:“季小姐真是说笑了。”
“我还有点事,季小姐在这里坐一下吧。”
她说着,都没给季冉拒绝的时间,径直离开书房。
季冉在沙发上坐着,不明白她想干什么。
夏以宁的书房很整洁,书柜上摆着几本书,还有一个小盒子,不知道装的是什么。
季冉没有偷翻别人东西的癖好,所以只是静静的坐着,看夏以宁会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一个小时过去,书房里安安静静的,夏以宁像是消失了般,再没出现在书房里。
季冉出去了几次,不止书房,夏以宁似乎都不在房子里。
既然主人已经走了,客人再留着也不太好。
季冉拿起放在客厅里的包,准备出门离开。
她刚走到门口,门咔嚓一声从外面开了。
夏以宁的脸从门后露出来,带着笑意,盈盈的看着季冉,
“季小姐怎么不再坐会儿?”
“我刚才临时出去买了点东西,季小姐应该不会介意吧?”
她满脸歉意,季冉也没心胸狭窄到这地步,只要夏以宁不招惹她,她也不会故意为难人家。
所以只是礼貌道:“时间不早了,我也该走了。”
出乎意料的,夏以宁没阻拦,只说了两句客套话就放她走了。
季冉若有所思。
难道夏以宁叫自己来一趟,只是想让自己看看他的书房?
她搞不明白就干脆不想,往停车场走。
夏以宁家附近的停车场只有一个,季冉拐了个弯,不期然和对面的人对上。
贺景初不知道在和谁打电话,看见她,只是微微皱了皱眉,视线移开,似乎不打算和她打招呼。
季冉也没这个打算,只当做路过。
然而下一秒,不知道对面和贺景初说了什么,贺景初落在季冉身上的视线突然锐利起来,如刀割。
季冉没打算理会他,她侧开身,想从他身边过去,却被人抓住了手臂。
贺景初冷冷的声音响起,“季冉。”
季冉已经习惯他时不时的发疯,闻言也只是不悦的说:“放开我!”
贺景初不为所动,“把东西交出来。”
交出来?
季冉隐隐知道夏以宁找她来是做什么了。
她问:“叫什么?”
贺景初冷笑一声,“装,你拿了以宁什么你自己心里明白。”
季冉反问:“我拿了什么?”
贺景初看着她,表情厌恶,“既然你不承认,那就亲自和以宁说吧。”
这坑她算是踩到了,季冉理了理自己的衣服,不躲不避,“也好,我倒也想知道,我拿了她什么。”
她倒要看看,夏以宁究竟想怎么样。
季冉和贺景初到的时候,夏以宁正拿着空盒子在书房等他们。
明明她走的时候还是一副恬淡的笑脸,此刻却只剩焦急。
看见他们,夏以宁立刻走过来,“季小姐,请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她说的底气十足,就好像认定了东西一定是季冉拿的。
季冉眯起眼,不慌不忙,似乎被怀疑的不是自己,“你什么东西丢了?”
说到这个,夏以宁眼眶微微发红,“是景初送给我的戒指,我放在书房的盒子里,一直都在的,今天只有季小姐你去过书房里。”
“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把你送我的东西放在书房里,我只是没想到季小姐她会……景初,都是我不好……”
贺景初最见不得她哭,鄙夷的眼神立刻看向季冉,“我劝你最好把东西拿出来!”
季冉皱着眉看向贺景初。
只要不对这个人再抱有任何期望,那么他所有盲目的偏心,和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就都伤不到她。
季冉这么对自己说。
她冷漠的看着夏以宁,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偷的?”